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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炎国质子入住王宫几日后,皓翎王终于做出了对于联姻文书的回应。
砰!
“娘娘,您不能进,王上还在接见臣子。娘娘——”
皓翎王宫议政殿被推开,静安妃怀里抱着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儿,那些张张合合的嘴,也一起沉寂在她无法辩听任何声音的耳畔。
静安妃一直牢记自己流民的身份,从不在皓翎王面前逾越半步,但是她可以受罚,也可以被冷落,她的孩子绝对不能被舍弃。她冲开宫人的包围,眼见着面前镇定自若的皓翎王,背脊又倏然佝偻下去。她甚至抬手,哀求地拉住皓翎王的衣摆,希望这个神明一样的男人能再垂头怜悯拯救她一次,像那时候将她从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解救一样。
【孩子,不能送走。】
皓翎王长长叹息一声,放下文书,想要把跪在地上的静安妃扶起来,却没想到她如何也不肯起来。
皓翎王无法,只能先去接过沉睡的小女儿。
静安妃抱着孩子瑟缩了一下,最后试探地将孩子交给皓翎王,眼中泪意朦胧写满了乞求。
但皓翎王却转身背叛她的乞求,将小女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将领:“王母已经回信,会护佑教导小王姬。你们立时送她去玉山,切不可耽误。”
“是!”
将领冷硬的铠甲贴着襁褓,怀里的孩子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又被迫跟着将领一起消失在议政殿门外。
静安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连滚带爬地想要去追,又被皓翎王拦下。
皓翎王抱住静安妃,又抚住她的脸,一遍一遍地做着手势: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神女救世,已经引来了西炎和辰荣两国的觊觎,会让皓翎成为竖在他们之间的新靶子。为了皓翎国,我无法护佑女儿在皓翎长大,但作为父王,我也无法把女儿交给西炎。玉山王母,会保住神女,让她平安长大。】
静安妃根本逃脱不开皓翎王的桎梏,她摇着头,连声嘶力竭的哭声都发不出,气声混着肆意流淌的眼泪,头发也狼狈地糊在脸颊两侧。她一点点往下滑,直到瘫软在地上,这才颤抖又倔强地回复皓翎王:
【她不是神女,她只是我的女儿。】
皓翎王目光颤了一下,又猛地闭上眼。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不愿她只是个普通人?事到如今,他这个父王能做的,也就只有拖延一法。拖到,能看到一线生机的那一日。
议政殿外。
阿念闻讯赶来,发现母妃正瘫在地上狼狈哭泣,怀里已经没了妹妹阿鸢的影子。她不由倒退一步,知道妹妹定然是已经被送走了。
这是小小年纪的她第一次尝到离别的滋味。
陡然间,悲恸又化作冲毁理智的怒火。
阿念提着裙摆甩开一众宫人,恨不得手里能握上一把刀,径直冲进了华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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