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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谋臣纷纷行礼，被夸赞了的韦亮，起身时腰杆都比霍故挺拔几分。
南枝走到上首，笑道：“用一人去换取一时的安定，不管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样的做法，不仅不是大丈夫所为，也不是大娘子所为。”
韦亮高声道：“公主看地透彻。”
霍故沉思着，忽而问：“若不是一时的安定，是一辈子，永远的安定……公主可会觉得，用一人去交换安定，就划算起来了？”
怎么突然问这样高难度的哲学问题？
南枝瞅着霍故，却从这问题想到了自己。
她可是做过好几个世界神女的人呐，伴随着神女的，通常就是牺牲自己，福泽天下的使命。
若说划算不划算。
南枝笑了，“或许，对被救的大多数人是划算的。但对于当事人来说，他如果觉得不划算，又能怎么办呢？强迫这人去做，事情的性质反倒变了。”
眼见霍故依旧若有所思，南枝又道：
“那不如，在事情临头之前，努力壮大自己的力量，团结起来，一起对抗即将到来的困难。
这世上。又能有多少事情，偏是那样一个人才能做成，而我们团结所有人的力量，反倒做不成的？”
霍故深深地看着南枝，毕恭毕敬地躬身作揖。
这是他头一次，从心底里敬服这位先皇血脉。
说实在的，他们这些人愿意一直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着先皇的后裔做了世人眼中的反贼，一开始不过是因为早就和赵硕结仇，又念着先皇的恩情。
自从秦荷长公主被圈禁在后山，他恍惚觉得，这渺茫的复国希望，好像越来越明亮了。
这位先皇嫡公主，行事虽然果决狠辣，却是如今情况下必须的。一旦行差踏错一步，他们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所以，他宁愿嫡公主冷血无情一些。
可太过冷血无情，也不是明君所为。
嫡公主虽然动手杀了太子和大公主，却对表妹朝云多有回护。可见不是全然无情之辈。
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该护短的时候，又比谁都护短。
霍故心中明朗，温声询问：“肃国公不日便要抵达清呈山，殿下打算如何做？可要对肃国公——”
南枝眨眨眼，肃国公也是倒霉，小时候撞他们枪口上，差点小命不保。如今从赵邺手中接了这么个活计，又被她家手下惦记上了。
“这倒是不必，肃国公虽然和天地会没什么联系，但他的爷爷萧大川萧老将军，早就是我们的同盟。边境的私兵，正是他在帮忙训练和隐匿。很不必为了这么一桩事，反倒寒了萧老将军的心。”
南枝在来的路上已经盘算过了，此刻倒是说得顺畅：
“我们之前的计划不能改，军队里的每一个士兵，乃至如今大燕的普通百姓，都是我们需要珍之重之的。贸然动手造反，反倒会复刻之前被代国趁火打劫的重大失败。
我们起兵动手的最好时机，依旧是成王和赵邺两败俱伤之时。所以，还不能和朝廷撕破脸，朝云公主也必须去京城做这个人质。”
霍故一愣，韦亮更是喊出了声：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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