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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阵整齐的下台声中，赵邺脸色铁青地中止祭祖，回了宫。
殿中的瓷盏玉瓶被尽数摔地稀碎，宫人们胆颤心惊地打扫下去，眼见一身红色官袍的肃国公走上来，这才终于松口气：
“肃国公，姜相国已经在殿中，只是劝不住圣上的怒火。还得请您去费费心了。”
八年的时间，足够萧蘅长成喜怒不形于色的肃国公，也足够赵邺从小太子变成君威深重的皇帝。
如今这样的不管不顾的姿态，可见是气狠了。
萧蘅走进殿中，还没行礼，就被赵邺拉起来，听他手舞足蹈地解释：
“朕这是劳碌出的精神不济，怎么就成了肾虚，还男盗女娼？”
“朕喜欢丽妃，是因为她是当初后宫里，唯一对朕好过的女人！父皇又不曾对她好过，朕来对她好不行吗？”
“从没有人敢这么指责朕，朕恨不得将那些草民千刀万剐！”
这话才落下，就被姜元柏制止了：
“圣上慎言！法不责众，何况如今局面，百姓已经对朝廷丧失了信心，若圣上下令处置那些百姓，只会被有心人抓到把柄，肆意发挥，成为攻讦您的利器啊！”
赵邺敏锐地抓住姜元柏话中的关键词：
“有心人？相国是在说……成王和婉宁公主他们？”
这些年来，朝廷名声不好，成王却在边境努力收拢人心，得了个贤王的称呼。
所以，赵烨早就怀疑，所谓的天地会，根本就是成王的手笔！
什么前朝余孽，连秦荷都死了，还能掀起什么波澜？
姜元柏却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他才开口，就被萧蘅打断：
“圣上英明，臣也是这么认为。”
赵邺当即面露喜色：“肃国公和朕一样的想法。”
看赵邺如此，姜元柏竟说不出什么了。
虽然他是先皇指派给赵邺的中书令，在赵邺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是赵邺的老师。但比起信重，赵邺从来都是更信任肃国公萧蘅。
他已经渐渐地，淡出了皇帝心腹这个角色。
姜元柏有些感伤，这些年为了完成对先皇的嘱托，他甚至很少看顾家中。如今，倒是什么都没得到。
“成王野心勃勃，婉宁更是成王的马前卒，为成王在京中的一应事务布局。”
萧蘅针对成王自然是有私心的，他父亲的血仇不得不报。
而且，听爷爷的意思，他们萧家和前朝有不少牵扯，八年前，竟能将他从赵明那里生生放回来。
既如此，这天地会若有前朝的影子，那便也可在关键时候成为他的助力。
萧蘅尽管按照赵邺的想法，把目光转向成王：
“是时候该压压他们的威风了。”
君臣两人一拍即合，商讨了如何从贩卖私盐的人牵扯出背后的成王人手，斩断成王买卖军械的来源之一。
只是结束时，姜元柏还是不甘心地加了一句：
“圣上，微臣觉得，还是要对前朝余孽加些防备。虽然废妃秦荷已然殉葬，但她还有一女，正在清呈山贞女堂中。
若那些前朝余孽仍有异动，不如将此女接到京中看管，也算让那些前朝势力，有所忌惮。”
赵邺听到这里，仿佛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血脉成疑的妹妹。
他略一思量，点头道：
“相国思虑周全，合该如此。朕那皇妹，好像是叫赵——朝云？
萧蘅，你追击贩卖私盐者本就要出城，届时顺手将她接来京城吧。朕着人收拾出个长公主府，也便罢了，不算为难。”
萧蘅恍惚一阵，好像又想起了那个清呈山上的小变态。
明明杀人如麻，却生的如同最无辜的神女。
他去接小变态的表妹入京城，做这质子一样的长公主……
他当真不会被小变态一箭钉在贞女堂的牌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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