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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澜江没有掺和进这些脏事，但银雨楼和济善堂被挨个查抄，他从高高在上的银雨楼少主，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江湖人。
甚至，声名狼藉。
杨采薇隔着人群，遥遥地看着银雨楼被查抄的情景，心口郁结的悲恸，才稍稍和缓了些。
卓澜江站在府外，百般纠结难过地看向她，犹豫着想说什么，脚步却又顿住。
白小笙是和杨采薇一起长大的小姐妹，杨采薇知道真相那夜，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把前半辈子坚强隐忍的泪都流干了。
她比杨采薇更讨厌银雨楼，讨厌卓山巨，讨厌贾荃，还有这个所谓的银雨楼少主卓澜江。
别怪她俗，她都知道杨姐姐过得是什么日子，帮她干活做事从不提钱和精力。但这个少主，口口声声说爱，却从未能报答杨姐姐什么，哪怕给些俗气的金钱，她们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而他，从始至终，只有一张嘴！
嘴里说着所谓的喜欢，轻飘飘的，风不吹都散架！
更何况，他还是杨姐姐的杀母杀父仇人之子！
银雨楼的财富，卓澜江万人呼应的地位，都是踩在杨姐姐的血泪苦痛上得来的！
甭管他知不知道，他也享受了这样的权财许多年！这样的人，也配谈一句喜欢？
白小笙恶狠狠地瞪了卓澜江一眼，扶着杨采薇走出人群，声音和缓地安慰：
“杨姐姐，这卓家是罪有应得！这种脏地方，咱们不在这儿呆了！走，我带去你去吃好吃的，最近不是鸡精作祟吗？城东头那家就出了新菜，秘制烤鸭！
今天的消费，我白小笙全包了！”
杨采薇扯出一个笑来：“你能大方请客，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只有烤鸭不够，我还要喝酒！”
白小笙一向抠门，此刻咬咬牙逼迫自己大方起来：“好，喝！两壶够不够……算了，你想喝多少我都给你买！”
***
谍纸天眼送来密信，言道北境姜族似有变动。
潘樾进屋时，正和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卓澜江擦肩而过。卓澜江精神恍惚，面无表情地朝潘樾行了个江湖礼。
潘樾叹息一声，前些日子初见，卓澜江是意气风发的银雨楼少楼主，鹰顾狼视，冷意如霜。如今再看，已然呈了落魄江湖客。
冥冥中，竟真成了卓澜江和杨采薇相处时，塑造的假身份。
无家可归的小混混。
这世间因果循环，谁又能说得准？
没有卓山巨和贾荃遣人刺杀，杨采薇还是个大家小姐，不会流落禾阳，成为一个义庄收尸人。
不做这个收尸人，杨采薇就不会碰巧救了卓澜江的命，卓澜江也不会认识历经无常依旧乐观豁达的杨采薇。两人之间，也不会有这许多纠葛。
一饮一啄，便是因果。
屋前的垂帘影影绰绰，潘樾抬手撩开垂帘，瞧着书桌后沉思的公主：
“卓澜江，该不是来为卓山巨求情的吧？”
若真是这样，他真为杨采薇感到不值，更看能不气卓澜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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