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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接受了怀孕的喜讯，年世兰这才转头去寻玄凌：
“皇上呢？本宫怀有身孕，他怎么不在翊坤宫陪本宫？难不成……难不成皇上还在碎玉轩和甄嬛在一起？”
颂芝神色微变，何止是不在翊坤宫，甚至一步都没踏进来过。
但她念着年世兰的身子，只能挑着好听的说：“皇上从甘露寺一路奔波回来，自然是回了养心殿休息。等晌午，皇上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年世兰何尝不知颂芝是在宽慰自己，虽然她是无心，但甄嬛确实小产了。
若不是她突然诊出有孕，只怕昨夜就会被发落。
“这孩子来得也太巧了，若不是因为它，本宫只怕这关难过。”
“都说母子连心。”颂芝笑得甜甜蜜蜜，“小主子这是赶着来救娘娘的，小主子可真是娘娘的小福星呢。”
年世兰摆摆手：“别贫嘴，端点吃食过来。昨日闹了太久，本宫竟有些饿了。”
颂芝早先就让小厨房温着鸡丝粥和小馄饨，眼下倒是正好用上了。
等满桌的吃食端上来，年世兰筷子一顿，先夹了一块往日常吃的酸黄瓜，这东西开胃，不少有孕女子都爱吃这个。她这些年没能再怀上一儿半女，自然不甘心，学着那些有孕女子的饮食习惯，好像自己也能转头怀上一个孩子。
如今真怀了，她又觉得这酸黄瓜看着腻烦。
“有身孕的感觉，哪里是吃酸黄瓜就能模仿出来的？怀着孩子，即便胃口不好，身体难受，心里也是甜的。”
年世兰把那截青绿脆生的酸黄瓜放回去，忽有些怏怏：“本宫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菀嫔丢了孩子，本宫却有了……总有一种，本宫夺了她孩子的感觉。”
颂芝赶紧摸了摸木头桌子，连呸了三声：“娘娘，您这话可就错了。您的孩子多金贵，哪里是菀嫔能比的？这满后宫的孩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您的孩子。等大将军知道了，指不定多为您高兴呢。”
年世兰勉强撑起笑脸，可没有皇上在身边，她总是不安。
“去，把欢宜香点起来，味道怎么淡了？”
颂芝念及此前已经问过太医章弥，他说这欢宜香不妨碍孕事，便也转身去寻人点香。
不过片刻，翊坤宫中就重新燃起了浓郁的欢宜香。
白蒙蒙的烟从香炉中蔓出来，在空气中聚拢洇散，落在来往宫人身上，也渗进年世兰的皮肤百骸。
欢宜香点了太久，她熟悉到已经闻不出多少味道了。
但，只要点着，好像帝王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就还在。
***
即便还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南枝依然难受地屏住了呼吸：“嘶，谁这么恨我？我还没出生就害我？”
小镜望着外面的情形，默默道：“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管他是不是坏到断子绝孙了，南枝只觉得自己快被麝香给腌透了。
这香高明得很，用了诸多香料来掩盖麝香的气味，若不是麝香那催产活血的功效都作用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很难察觉。
南枝动了动，一丝灵力漫出来，沿着母体经脉窜到肠胃。
外头，年世兰突然捂住了肚子，“把香灭了吧，本宫突然感觉恶心得很。这欢宜香先停下，等孩子出生再用吧。”
宫人得令灭香，打开门窗，霸道至极的香气终于被晨间的清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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