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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天宗的生活一板一眼，自在，又有点太过悠闲。
说要日日比武，可也不是真的日日比武，不然，就算以他魔尊的体力也会吃不消。
重楼站在屋檐下，目光落在练武场上，南枝正教她那凡人徒弟练剑。那弟子的资质也着实不错，即便剑法再繁复，只消一遍就能消化个七七八八，假以时日，或可培养成一个不错的对手。
但却绝不会是第二个南枝。
南枝的剑大开大合，暗合天道规律。那弟子小小年纪，行动之间带着更杂乱的执念。
人族，是天地间唯一懂情的，同时，也最容易被情牵绊困扰。
看着看着，重楼还是不自觉出声：“你这招，若是再往下两寸，便能直接取对方性命。”
南枝一顿，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重楼得不到回应，反倒被挑起了好胜心，屡次提意见：
“这招也太软绵绵了。”
“没有力道！”
“要更快！”
“偏了偏了，不需要那么多花架子。”
到最后无可挑剔，甚至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激将。
凌霄的剑越用越乱，甚至歪七扭八，直接成了四不像。他委屈巴巴地和南枝告状：“师父，你看他！”
南枝也揉了揉抽搐的额角：“重楼！我教孩子的时候，你别插嘴！”
重楼抱着胳膊立在不远处，在南枝的底线上来回蹦跶，“哦，凭什么？你能教，我也能。”
南枝气笑了，“我看你是欠揍！”
说着抽剑，带着万丈高的怒气直接劈了过去。
顶着充满杀气的招式，重楼却得逞地笑了起来：“来！”
练武场上，两人控制着灵力波动，你来我往斗个好不热闹。凌霄眨眨眼，养胖的包子脸鼓起来，暗戳戳地咬紧了后槽牙。
这个魔尊，为了和他抢师父，竟然使阴招！
***
这一架酣畅淋漓，南枝热火朝天地去做饭，留下重楼和凌霄大眼瞪小眼。
重楼垂眸看着那小小的凡人，恍惚间竟从小孩子身上察觉到了深重的敌意。
呵，敌意？有趣。
凌霄维持着仰头的姿势，直到脖子僵硬酸涩，凶巴巴地开口道：“骨哨，还我！”
重楼一愣，当即想起了那日在琼华派发现的另外一只骨哨。
想来是被故意丢去了隔壁。
他抬手一翻，掌心上就放着那只森白的骨哨，“本座凭什么给你？”
重楼对旁人素来没有耐心，若不是看在这孩子是南枝的徒弟，他定不会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放肆。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高高在上，傲慢又威严，目下皆是卑微的尘埃。
凌霄被这突变的眼神骇了一跳，但他只退缩了一下，又直直地迎上了重楼的视线。
新绿的萌芽，不肯退缩地迎击阴云压城，隐隐已经有了自己百折不挠的气节。
“因为，这是我师父送给我的！”
即便是随手转送的，可也是第一件礼物。落在谁的手上都行，被师父取走也好，但就是不能落在这个红毛手里！
重楼眼眸一闪，头一次对面前这幼小的凡人有了刮目相看的想法。
不错。
他抬手把骨哨丢给凌霄：“既是你师父送你的，那便自己好好收着。”
凌霄颇有些意外这魔头的好说话程度，还没来得及再放句话，那魔头就直接转身走了。潇洒的大长腿一迈，是他追不上的距离。
看着看着，凌霄又委屈了，所以，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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