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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酣畅淋漓地舞了一场剑,三人停下来的时候都有些意犹未尽。
穆霓凰往日跟着穆王爷在军中厮混,尚不太习惯如今为了进宫而束起的满头发簪,眼见发髻松散,南枝抬手帮她束起。
只是梳着梳着,就有些不太对了。
南枝眨眨眼,发现自己顺手给穆霓凰梳了自己的同款发型。
两个人顶着一模一样的双螺髻面面相觑。
南枝眨眨眼,“我,那个,再重新给你梳一个吧。”
穆霓凰已经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小巧的镜子,仔细照了照之后反倒笑起来:“这个发髻好,反倒行动起来不耽误事了。再说,今日打过一场,我霓凰也认你这个好姐妹。既是好姐妹,梳一样的发髻,倒是有趣。”
南枝盯着穆霓凰过分真诚的眼睛有些愣神,转眼又明白,是她想得太多,顾忌太多,才会觉得穆霓凰交她这个朋友太过草率。
就如林殊不过一次出手相帮,为何就和她处成了这样亲密的关系。
如今的穆霓凰不过十四岁,林殊虽是少帅也只有十六岁,从未经历过什么深刻的爱恨,待人接物也尽皆真心。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在宫中遇到了一个极合胃口的小姑娘。正好,他们还很有共同话题,又都彼此知根知底,怎么就不能交个朋友了?
只是南枝自己的顾忌太多,反倒觉得这一切太过轻易。
“练完剑,便来喝碗甜汤吧。”
秦玲珑不知何时,去厨房端了些温热的甜汤过来。她这十几年都没有宫人伺候,如今也不耐烦用内廷司分来的宫人。
林殊听了秦玲珑的话,又看看桌上的三碗甜汤,颇有些受宠若惊似的接过来。
今儿的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一向不肯搭理他的祥嫔娘娘竟然亲手端了甜汤给他嘿!
南枝一眼瞧见林殊的表情,只觉得满腹无言。
在外面呼风唤雨的赤焰军少帅,怎么就因为秦玲珑那一碗加了料的甜汤感动成这样了?若是真喝了,等晚间上吐下泻,生不如死之际,他会更感动的。
南枝自如地从林殊手中抢过那碗尚未入口的甜汤,一眼就看到了碗底沉下去的冰附子花。细小的白色花瓣融在暖黄色的甜汤里,倒好像只是熬制甜汤时随手加的药材。
她抿着嘴角,示意林殊去拿另一碗。
林殊嘟嘟囔囔:“就要抢我的是吧?行,抢吧抢吧,反正我有的喝就行。”
林殊和穆霓凰并未察觉异样,仰头喝了甜汤。
南枝端着碗,默默和秦玲珑对视。
***
秦玲珑甚至等不及,在林殊和穆霓凰喝过甜汤之后,开口就下了逐客令。
南枝眼见他们消失在宫外,才将那碗加料的甜汤放在桌上:
“冰附子花,常生长在灵药冰续草周边,姿态柔弱美丽,却含有剧毒。轻者恶心呕吐,腹痛腹泻。重者,呼吸衰竭,痛苦至死。
阿娘,你想杀了林殊吗?”
秦玲珑唇角抿得笔直,微微抬着下巴,不肯和南枝对视。
对于林殊的父亲林燮,她的情感实在复杂,是他率兵踏平了滑族!不管他是不是被萧选蒙蔽,但他作为萧选手中的刀,确确实实做了这样的孽事。
但,也是他顶着萧选的威势,请求饶恕了滑族的女眷。没入掖幽庭,总比和滑族儿郎一起赴死要好。
她原也是林燮的旧识啊,也曾一起喝过酒,调侃过追着他跑的晋阳长公主。
可是后来,萧选用一份捏造罪名的诏书,改变了一切。
“我恨林燮,更恨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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