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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太医听说皇帝有恙，半刻也不敢耽误。
等处理好额角的撞伤，却听萧选依然嚷着头疼，心疼，浑身都疼，像是五马分尸，四肢百骸的经脉都在撕裂。
“这……”
太医额角都在渗着冷汗，除了额角的伤口，萧选再无其他伤口，哪来的浑身疼？根本让他无从查起啊！
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和老李头换值，太医院本就有条隐秘的规矩，一旦和人换值容易出事，谁能料到就偏偏这么巧！
这下好了，等皇上一个不顺心，说不定就要砍他脑袋了。
这般想着，太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抖得如同筛子一般：“微臣，微臣……”
高湛扫了一眼太医惨白的脸色，心知萧选的身体应该无碍，有碍的实乃被往事扰乱的心绪。
他清清嗓子打断了太医的请罪，状似关心道：“王太医，是不是今日天凉，陛下受了些风寒，这才全身疼痛？”
太医抬眼看向高湛，目光相对的瞬间明白了高湛的意思，这是在救他的命啊，高公公可真是个大好人，等回去，他就给高公公立起一座长生牌位！
他忙不迭地顺着高湛给的台阶往下爬：
“没错，是风寒！寒风入体后会困阻脉络，陛下感觉全身疼痛也不无此种可能。微臣这就开些辛温解表的汤药来缓解陛下的症状。”
多放个二两安眠药进去，让陛下一觉到天亮，明天可就不是他轮值了。
萧选躺在榻上，眼睛迷蒙地盯着帐幔，忽然觉得又没有那么疼了，挥挥手让太医下去后，他在高湛的搀扶下坐起来。
目光晃动间，萧选又看见了那块糕点，几次摔打，已经变了形状。
猛地，脑海中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高湛高湛，快，把太医重新叫回来，朕又开始疼了！”
“怎么，朕好像只要一想起那孩子，只要一想到南枝，就头疼欲裂，浑身难受？”
“难不成，她还真是朕不能碰触的逆鳞？”
“朕早先怎么不觉得有这么在意那孩子？”
“快快，让内廷司好生待她，把短缺的待遇都补上！”
“还有，告知宗室，朕要恢复那孩子的公主身份！”
高湛听地心惊胆战，不由打断道：“陛下，皇室宗法严苛，出生时如果没有金匮玉碟，没有内廷司的龙印宝册，就没有皇室子弟的身份啊！陛下想要恢复南枝公主的身份，只怕……”
萧选头疼欲裂，把补偿南枝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断然不许旁人阻止。
“朕知道，当初惠帝没有子嗣，也没能把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带回来。但此一时彼一时，惠帝软弱，无法对抗宗室，宗室的子弟也对皇位虎视眈眈，又如何肯让他将孩子带回来？
更何况，南枝只是一介女流，不过是册封一个公主又有什么紧要？”
“去，快去，谁不让朕如意，就是在谋害朕的性命！杀，通通杀无赦！”
高湛眼见萧选隐隐有了疯癫之状，也顾不得劝谏什么。
难道报应已经来了？
陛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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