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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琅所思所想,早就不在那些细枝末节的纠缠上。
他听着南枝提起兴武卫和密诏,觉得这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这个新皇,她的手上可有先皇留下的把柄,不是可以任意磋磨的公主。
他是喜欢坐山观虎斗,可绝没打算让这虎爪挠到他身上来。
不过转瞬,沈琅就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情:“说来惭愧,都是朕身体不好,这才劳累母后和弟弟妹妹们为朕操心。灵前尽孝实乃朕该做之事,无需推诿,若连为父皇尽孝之事朕都无法做好,又有何面目来做这大乾皇帝?”
南枝笑笑,你自己个儿知道就好。
薛皇后咬牙切齿地看着这群姓沈的团结一致,倒是开始把她当成什么外人来针对了!她儿子才刚坐上皇位,她的太后册封还没下来,她就被当众下了脸!
薛皇后的心思浅显,就连这养气功夫也不到位,当即冷哼一声,谁的面子也不给,气颠颠地离开了灵堂。
沈琅在首位神色不定,嘴角的笑意都难看起来。
他早先便觉得母后胳膊肘往外拐,相较于他这个皇帝儿子,明显更在意薛家的地位和权势。如果他没当上皇帝,怕是连帮她为薛家增添权势的那点作用都没有了,那也再不配出现在她眼前。
在场众人察言观色,气氛也渐渐凝滞。谢危轻抬眼,寒凉的目光落在沈琅的脸上。
真是可笑,十六前一起逼他去替死的母子,竟也开始猜忌生疑。恍惚间,他竟也觉得世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薛太后离开后,沈琅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摆威风,该散的都散了。
南枝和老皇叔寒暄两句,侧头又瞧了一眼谢危,他面色如常,端着温和浅淡的笑意。只她一凝神,又在他眼底瞧见了深沉的戏谑和疯狂。
南枝敛了眉,心头一动。
……
……
薛太后打定了主意和南枝别苗头,当天下午就把沈玠派去守灵,只是这沈玠平素也不爱舞刀弄枪,身体比不得武人强健,守了一两个时辰便到了极限。
南枝恰好来接班,倒是给他解了围。
夜色深深,无人敢在先皇灵前放肆,宫人也都离得远远的,一时间倒算得上静谧安宁。
南枝跪在灵前的姿势并不合规,怎么舒服怎么来,偶尔抬手扔几个纸锭到火盆子里。面前的棺木是从南边运来的金丝楠木,棺材制成后里里外外都要刷七七四十九道漆,再加上这些数量庞大的纸锭、纸钱、纸衣,还有平素的衣衫佩饰、家具。
这么一场国丧,可要花费国库里不少银子,估摸着该有百万两。
倒是中饱私囊的好机会。
南枝这边盘算着主办这场国丧的礼部尚书能得多少银钱,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她微微侧头,瞟了一眼谢危外袍罩着的麻衣,支棱着不甚合身。他定然穿得刺挠,为了这么个姑父披麻戴孝,心不甘情不愿。
南枝为着不得不做的表面功夫叹息一声:“哥哥来了。”
谢危明知道她遣了他手下的小太监去寻他,本就是在等他,可胸口还是闷着气:
“公主慎言,若叫了我哥哥,又该怎么称呼沈琅和沈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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