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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病重,他们从忻州出发,更不敢耽搁。
第二天蒙蒙亮,车队就已经出发。不仅有小队燕家军随侍在侧,还有兴武卫开路,可谓是铁桶一块。
林弘业见此阵仗,倒比来时更松了口气。量那薛家也不敢随意来犯。
林弘业有意趁此时机和燕牧结交一番,也好等如今后成为合作助力。于是半路休整时,他带着镇上备好的酒菜陪着笑脸找上了燕牧。
燕牧是不喜欢结交,但既知上京要面对薛家,他自不会拒绝盟友。两人一对上,在林间生了火堆,一来一回倒是聊得投契。
聊着聊着就聊道了世子燕临,林弘业不动声色地说着恭维话,眼神也顺着去看燕临的动作。却见这世子胆子大得很,带着那位民间找来的公主四处玩闹。
难道,燕家有意尚公主?
林弘业眉峰一挑,这公主身份虽然听着好听,但若是论起掌控实权,驸马身份不过锦上添花,并无什么用处。
燕临闲不住,拉了南枝在林中打猎,只是这附近都是官道,委实没有什么猎物。南枝扫了一眼目光频频往这边看的林弘业,心头微动,接过燕临手中的弓箭,举弓搭箭拉弦,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恰好,天边低低飞过一只鹰,羽毛油光水滑,倒不像只野鹰。
她眼睛微微一眯,手上气力松开,唰的一声,箭矢飞射而出,预判它的飞行路径,正中腹部。
那鹰的个头不小,从半空垂落下来,黑黢黢,显眼得很。
燕临眼睛一亮,上前几步捡起这只猎物,“南枝,原来你的箭术也这么厉害。等等……这是什么?”
燕临抓着鹰隼的翅膀,脚爪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左爪上的金环格外突出。他拎到眼前想要看清楚那金环的模样,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林弘业却突然变了脸色。
林弘业撂下酒壶,几步窜到眼前:“这是薛家的鹰。”
说着,他又看向泰然自若的南枝,这位公主抬箭射鹰,是巧合还是……
“林大人,往后的路看来并不太平。”
南枝笑笑,眼中漾出暗色的光,又像是利剑撕破迷障:“若真是您说的薛家,我一个小小公主对他们能造成什么威胁呢?根本不必大费周折来针对我。他想针对的人,是林大人你吧。”
林弘业盯着南枝的眼睛,这才真正改变了对这公主的看法。
即便只是个女人,可,能凭自己打下天然居这份家业的,又怎么会是简单的女人?
陡然,他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或许这次来忻州,最大的收获并不是燕家这个盟友,而是这位才从民间找回来的公主。
“接公主回京这事的难度,比起林大人之前办的案子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可若是在这件事上出了差错,我这个流落民间十六年的公主丢了,甚至死了……上面那位必定龙颜大怒,别说您的官职了,就是性命都难保。”
南枝一字一句剖析隐藏在暗处之人的目的:“除掉我一个有一点碍眼的公主,就能牵连林大人这样的眼中钉,说不定,还会迁怒燕家。这实在是桩一石三鸟的好生意啊。抱歉,我走南闯北做生意做惯了,对做生意这事太敏感,只觉得这背后之人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我脸上了。”
林弘业怔怔地看着南枝,后背悚然掠过一阵寒意。
怪不得,那薛远老狐狸会蹿腾他来接受这任务。他原只以为薛远想要趁他不在京中,在兴武卫中做些什么手脚。没想到,是想把他推进火坑!
但更恐怖的还是眼前自谦为生意人的公主,不过抬头瞧见一只鹰,便已经看透了薛远所有的谋划。
林弘业转头和燕牧对了眼神,如今之计,只能将错就错,分出一部分人来做饵,他们转道乔装从小路走了。
南枝又眨眨眼:“不介意的话,除了天然居,我还有支商队,正在这附近,准备去京中做些皮草生意。”
林弘业的酒气终于全数消散,这还是人吗?简直多智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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