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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筱然就坐在南枝身边，虽然没听到他们两个在讲什么，但看着这气氛和状态就是甜甜蜜蜜。她跟着笑呵呵，眼神不经意瞟了一眼对面。
那个林逸从饭局开始就没说话，低着头扒饭也没扒几口，酒也没喝，好像就是为了来凑个热闹。这么看着，好像也有一点可怜。
方筱然又心软了，他和嫂子早就分手好多年了，她是不是不该故意针对他？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叮咚一声，方筱然条件反射地去看，却见是自己旁边的那台手机有了动静。锁屏照片亮起来，让方筱然看直了眼睛——
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筱风，他穿着一身休闲的橘黄色毛衣，怀里抱着一只维尼熊的玩偶。他们做着同样的表情，笑容又大又憨，看着就可乐。
嘿，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哥哥长得这么像维尼熊！改天，她也要挂个维尼熊的小玩偶在手机上。
本来就是夜宵局，聊到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
赵瑜亮他们几个送喝醉了的同事回家，林逸自己打车走了，转眼就只剩下方筱然还和南枝两人呆在一起。
南枝看了一眼周筱风，见他明明在意却又犹豫着不肯问出口，便自己来做了这个传话人：“筱然，你怎么走，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方筱然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周筱风，“我来聚餐之前告诉了妈妈，她正好在周围有事，马上就能来接——”
她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到了。
“筱然！”遥遥地，方竹清快走了几步，笑容在触到方筱然对面的两个人时，又变得有些僵硬和拘谨：“筱风，还有这位……晏小姐，你们都在。”
方竹清紧张地摩挲着手指，她确实是听了方筱然的建议，从家里特意赶来和周筱风他们见一面的，但是真当见到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筱然知道自家妈妈的心结，左看看右看看，打圆场地抛出了一个问题：“嫂……晏姐姐，这是我妈妈方竹清，我在家讲起你的时候，我妈还说曾经在讲座上见到过你和……和哥哥。”
南枝也仔细观察着方竹清这些年的变化，依然留着齐肩短发，但眉眼里的气质柔和沉淀了下来，或许是不知如何面对周筱风，她现在局促得很。
“方阿姨好，当年听您的讲座，受益匪浅。学生时，您还是我的偶像呢。”
方竹清笑意盈盈地点头，“你现在很厉害了，前段时间出的论文，我也都拜读过，写得很好。”
她们两个一来一回客套着，婆婆却比儿媳妇还要不知所措。
方筱然见南枝似乎对方竹清很有好感，乐得多问了几句：“晏姐姐，我妈竟然是你的偶像？”
“做女医生，很不容易，尤其是做到方阿姨如今的级别。”
南枝就事论事，“不管是外科还是内科，厉害的女医生远远要少于男医生，女医生要付出更多，才能得到和男医生一样的机会。不过，这也不仅是医生这个行业，我们做女博士的，在普通人眼里，还被戏称为第三性别呢。女人一旦太厉害，总要成为一个古怪的代表。”
方筱然笑了笑：“古怪就古怪吧，谁让我们就喜欢做医生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周筱风的反应，可周筱风却根本不想再待在这里，他拉着南枝的手就要走：“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方竹清原本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周筱风说话，但眼看着人要走，她也顾不得了：
“筱风！我觉得，我们都不要执着于过去了，大家往前看。”
周筱风的脚步顿住，从南枝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皱起眉头又缓慢舒展，最后转身看向方竹清的时候，除了微红的眼眶，再没有半点异样。
甚至，他的声音都是极端沉稳的：“您当然可以往前看，被抛弃的人又不是你。生而不养，那又何必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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