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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闺蜜？”
方筱然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看着她哥这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她实在想象不到他哥还有做一个无微不至的男闺蜜的潜质。
“可不是嘛，我一直以为网线那头的是个矜持的软妹子。”南枝歪头调侃地盯着周筱风：“没想到是个拘谨的大男人。”
周筱风耳根一红，讨饶似的给南枝亲手剥了一盘虾。
南枝这才放过他，接过讲故事的活：“东江大学医学研究院有自己的校内论坛——”
“我知道我知道！”
方筱然也是东江大学的，“同学们经常在论坛上讨论一些国内外前沿观点，有的时候还会投票表决，直接在贴子下面盖楼，开始现场辩论呢。那，你们是因为志同道合所以选择直接奔现见面？”
南枝拄着下巴又看了一眼周筱风：“恰恰相反，我们时常在各个贴子下面唱反调，意见常常相悖。”
方筱然目瞪口呆：“啊？”
这和她想象中和睦的哥嫂生活完全不一样啊。
“这倒也不难理解，就拿修轮胎举例，我是外科的，致力于把轮胎修不好。而他呢，是内科的，总在想方设法地防止轮胎破掉。有交叉合作的地方，也又不少意见相悖的时候。”
说着，南枝倒是想起来：“只有一次，我们意见前所未有地统一。还记得八年前，东立医院给产妇进行肺移植的事情吗？”
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已经在医院的赵瑜亮倒是知道这事，他和坐对面的媳妇一对眼，登时就记起来了：
“当然记得，在那时候，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她一个律师，还把事情闹到媒体上了，一味想给咱们医院泼脏水。”
赵瑜亮的媳妇正是总护士长于凌云，她那时候还只是个东立医院的小护士，但这事也记得格外分明：“她好像姓吴吧，还是个四十几岁的高龄产妇，但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引发的肺动脉高压症，按理说是不能生孩子的，可她却不顾医生的劝阻，非要把这孩子生下来。这根本就是拿命来赌啊！在当时，只能在怀孕才28周的时候就把孩子剖出来，那孩子生下来才两斤多重啊，还必须要送进保温箱里观察治疗。”
方筱然年纪小，还从没听过这么骇人的事情：“那她呢？活下来了吗？”
“这就是引发争议的地方了。”
时至今日再提起这件事，南枝还是觉得唏嘘不已：“她的身体支撑不住分娩手术，心肺衰竭地越来越厉害，根本离不开ECMO体外膜肺氧合。没有办法，当时的主刀医生只能插队寻找肺源，给她做了肺移植，这也是当时世界首例产妇肺移植手术。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她和孩子也好好活了下来。但是——”
“但是，她根本就不相信医生，也不相信医院。”
周筱风接过南枝的话，让她能先把扒好的虾肉吃掉，“她坚持认为手术中出现了问题，还说那好不容易插队才得来的肺源不够年轻，不肯在排异期服用药物，非要自己硬抗。她把这件事搬到媒体上说，接受采访给医院施压，想要再换一个健康的肺……后来，不到一年，她就离世了。”
于凌云惋惜一声：“花了近两百万治疗，却浪费了无数肺病患者翘首以盼的机会。其实孩子嘛，都是缘分，没有孩子又怎么样呢？一样能幸福圆满，是不是？”
赵瑜亮和于凌云结婚多年没有孩子，试管过程对女人来说太过痛苦，他们便商量着，这辈子做一次丁克也好。
赵瑜亮释然地笑笑：“当然，两个人能相伴到老，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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