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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看着高座上脸色铁青的帝尊,心里毫不心虚,甚至还满脸无辜地点头加以肯定。
她得承认,她是故意那么说的,谁让她这人没啥别的长处,就是记仇记得特别清楚呢?
过往的四千年里,她无法以正常母亲的身份保护应渊,好在九霄云天之中还有染青阿姐、火德阿叔、北冥阿兄替她多关照应渊,不然以玄夜的做派肯定会把孩子的性子给养歪掉。
而帝尊阿兄对应渊的感情就更复杂了,掺杂了对应渊的疼爱和补偿,但有的时候也会因为玄夜的缘故心生怨懑吧。
南枝至今还记得,帝尊阿兄在教导完应渊剑法之后,慈爱又恳切地说出的那句话——
你是罪孽之子,要牢记身份,万不可行差踏错。
南枝那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听到这句话的小团子应渊眼圈红红的,却又倔强地抿住了唇。
回去之后,应渊还把自己像只小鸵鸟一样埋在了被褥里,南枝却只能等他自己情绪平稳之后才做各种鬼脸逗他笑,再虚虚地把他拢进自己的怀里。
南枝可以理解帝尊阿兄对玄夜的仇怨,却无法接受她的孩子也要受到这份磨难。
再加上后面,帝尊阿兄还送了一个破萤灯压榨他儿子日夜批奏章干活,新仇旧恨,直让南枝觉得不狠狠报复一次心里就痛快不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帝尊即便是天界的帝尊,那也是玩政治的,而玩政治的心都“脏”,而帝尊更是个狼人,当场平复了心情之后立马就报复了回来。
只看帝尊被气得脸色又白又青,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一弯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既然你们非要和好,而你又看不惯天界的戒律,那不如,南枝,你来亲自做这个天界帝尊吧!”
南枝的一双杏眼惊愕地瞪大,玄夜也狐疑地看着高座上的帝尊,这厮是被气昏了头不成?这等气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帝尊看南枝和玄夜的怔愣模样,才感觉找回了一点场子,他长舒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气话也不是玩笑,这几日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只是缺乏一个机会,如今看来,眼下倒是个极好的时机。”
帝尊的眉头舒展着,瞧着下面面色各异的六人,连脾气最为火爆的火德都哑了火,染青和应渊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中暗暗有些欣慰,应渊的心思敏捷,不愧于他的教导。
这几千年间,虽然几界看着那一点面子情不曾动荡,但是这些暗地里的小摩擦还是不曾停歇的,更不用说前几日都直接被人把主意打到了神庙基柱上了。好在南枝回来的恰是时候,及时联合魔界和妖界一起破了此局,兵不血刃,大事化了。
帝尊心下一哂道:
“南枝,你是天地之初就存在的昆仑神树,来历非凡,兼之心系天下苍生。不管是之前上古之战时,果决牺牲自己镇压修罗族,还是前几日处理差点重掀风波的仙魔大战,每一步都颇有章法,看似无情,却又留了一丝生机,深谙因果循环之道,是再适合这个位置不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