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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殿。
温若寒头疼欲裂地蹲坐在高位下的台阶上,头发凌乱地披散在眼前,让人看不清神色如何。
南枝和温晁在下面一脸乖巧地杵着,身后还有几个被封印住的张牙舞爪、面容丑陋的傀儡。
旁边的温晁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父亲,心下有些纳罕,却又没敢一直盯着看;南枝略一思索,联系到孟瑶告诉她的事情,猜到大概是因为封印傀儡的阵法被毁,温若寒为了压制住傀儡而灵力亏损,现下被怨气反噬所致。
温晁见父亲一直坐那儿不说话,等得实在有些心焦,咽了一下口水率先开口道:“父亲,你,你这是怎么了?”
温若寒闻言动了动,头发落在两侧,一双深幽的眼睛扫了一眼温晁,却又紧接着把视线放在了南枝的身上。
他没有回答温晁的问题,转而问道:
“南枝,你前几天还在禁闭,却也跟去了暮溪山的屠戮玄武洞,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南枝抬头和温若寒对视着,半晌不动声色地说道:“女儿发现,那只屠戮玄武死了。”
温若寒眸色一厉,轻咳了两声站起来说道:“死了?屠戮玄武是当年薛重亥的上古神物,就这么死了?”
南枝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天生自带阴煞之气,连阴铁都被我变成了废铁渣渣,那屠戮玄武再怎么厉害,可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啊……”
说罢,南枝更是看着温若寒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就连你温若寒,也是血肉之躯啊,而且还比不上屠戮玄武那般的皮糙肉厚呢。
温若寒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只是轻笑了两声,又说道:“那屠戮玄武能在暮溪山百年不被我们发现,定是有神物将它封印于此。屠戮玄武死了,那镇压它的神物呢?”
南枝一怔,倒是之前没想到这一点,所以那柄奇怪的黑铁剑就是镇压了屠戮玄武的神物?自她拿回去还没有好好看看呢,这可不能再让朱厌那败家玩意给毁了!
这样想着,南枝却懵懂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什么神物?那屠戮玄武当场就化成飞灰了,什么都没能留下。再说了,阴铁在我手上都存留不下来,那什么神物还能有阴铁厉害?”
温晁察觉到南枝和温若寒之间的暗流涌动,额头上不由生出了些细汗。这妹妹,怎么谁都敢怼啊,平日里怼怼他这个二哥也就算了,怎么胆子大到连父亲都照怼不误啊?!
温若寒目光深沉地看着南枝,不喜不悲,也看不出表情,最后轻哼了一声,“算了,此事算是了了。我准备在各大世家建立我温氏监察寮,安插各地眼线,顺便逐一削弱他们的势力。老大已经去了清河聂氏,老二你就去云梦江氏吧。”
温晁回过神,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应道:“是,父亲。”
“至于你,南枝。”温若寒整了整衣袍,又人模狗样地坐回了台上的高椅,“你前段时间去蓝氏听学之前说过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此,你就去云深不知处,让我看看你对于蓝氏是否真的可以做到百战不殆了。”
南枝眉头一跳,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温若寒又补充道:“对了,我看你和孟瑶关系不错,不如就让他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去,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南枝心头一跳,她知道这句话是在警告她,如果拿不下云深不知处的话,不只是她,连孟瑶也要跟着她一起受罚。果然这段时间太放肆了,还是被温若寒抓住了她和孟瑶的异常,把孟瑶当做了牵制她的把柄。
她把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眼中却没有笑意:“女儿,定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温若寒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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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山中草木郁郁葱葱,间或有瀑布腾腾而落,山泉溪水随山势流淌不息,竹林环抱,古木成荫。
白色山门内,石阶盘旋而上,步步皆景。
南枝神色肃然,心中感叹道,真是时过境迁啊,上次来这里时,还是为了游玩听学;这次,却要刀剑相向了。
她和孟瑶走在一众温家子弟的最前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山门处的守门弟子老远看到一大片“红云”呜呜泱泱地飘了上来,再看看衣服上面绣的太阳纹路,登时就慌了心神,连什么不可疾驰大声喧哗的家规都顾不上了,极其不雅正地往山上跑得飞快,口中还叫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温氏打上山来了!”
南枝脚步一顿,这话喊的,越听越像什么烧杀抢掠的鬼子进村了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