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这一退,使得贾母对其失望不已,她为这个儿子争取了多少好处,如今为老母亲说句话都不能,养他还有什么用?一时心累至极,对贾赦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贾赦冷笑一声:“当年琏儿的婚事,我虽不满意,但好歹儿媳妇出身能为是够格的,我没话说。只老太太非要给迎丫头定南安郡王之子,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知道,要叫一家子跟着掉脑袋,你想都别想!我已与牛家过了八字,只待合了日子,就叫人请期。老太太若要摆布,只管先把家分了,回头你跟着二房去,想嫁哪个丫头都可,那时我自管不着这些!”
贾敏听得心惊肉跳,她虽不上朝,但也知道荣国府近两年不似宁国府,渐渐的和勋贵一方远着了,可母亲的作为,怎么好像又要联姻亲近起来了?
贾母被他揭穿了小心思,却依旧稳若泰山,只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你也忒小心了。那南安郡王唯有三子,除了长子外,次子幼子都是侧妃所出,将来前程无限,郡王妃又过世了,二丫头那性子,既不用做宗妇,也没有几重长辈侍奉,是个极好的亲事,你不同意,只管好生说便罢,何必这样大阵仗?”
贾赦却冷冷一笑:“母亲心知,我说的不止二丫头的婚事!你想用二丫头的婚事,把我和琏儿也绑上这条船,那你就错了主意!我如今是圣人亲封的侯爵,只要我们这一房安安分分的,将来琏儿一家自有荣华富贵,你别带累了咱们!”
贾母僵着脸,只道:“你多心了,咱们家丫头的品格,不嫁个王公贵族之家,也不能胡乱配个不入流的武将,你只看她姑姑和大姐姐,很该再好生思量一番才是。”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是慈爱,贾赦知道贾母决定退让了,他见好就收,敷衍的说:“母亲放心,你是亲祖母,我也是她亲爹,总不会害她,那牛家除了根基浅薄了些,再没别的不好。”
可笑迎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得到过贾母或贾赦的几分关爱,如今这母子俩为了政治博弈,竟对她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疼爱,好像成了天底下最慈爱的祖母和父亲。
也因他们展露出的看重,迎春的婚事流程走得很顺利,连带着王熙凤替她准备嫁妆,都不敢敷衍,极尽库里能用得上的好物件。
……
却说贾敏这日回家后,又得了贾赦叫人送来的礼物,一箱子的名贵物件,她长叹一声。
今日正是因贾敏在场,贾母很多事不能明着说,只能退一步,让贾赦达成了目的。
贾敏虽然做了回镇场子的工具人,却也在短时间内看清了娘家各人的心思,她借着自己知道的情报,简单分析了一下——
老太太选择重回勋贵的阵营,恐怕和元春流产分不开关系。
而大房已经从皇帝手里拿到了好处,算是皇上一派的,以后安安分分做个侯爷,皇上看在那六十万两银子的份上,起码能保他大房两代内无忧。但是……跟着勋贵干,事儿多不说,风险还大,稍有不慎就得掉脑袋,贾赦再蠢再无能,也知道这是笔赔本买卖,他不干!
贾敏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将此事告诉给林如海。
林如海沉吟了几日,飞鸽给林青玉。
……
至当年年底,黑了几个度的林青玉,才低调的带着两只箱子回京。
他当晚入宫后,天上开始飘细雪,雪珠子敲打紫宸殿的玻璃,发出噼哩哔哩的轻微声响,雪势渐渐大起来,携着清白,落满人间,遮挡住诸多不堪与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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