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练,静静的从精致的窗棂流淌进屋内,轻盈飘逸的洒落在床上的美人身上。
已近深夜,年世兰才悠悠转醒,屋内不过两三盏烛火,她借着月光,看向床边睡意昏沉的颂芝,还是没有忍心把她叫醒。
想着白日里见到的东西,年世兰觉得这就仿佛一场噩梦,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是害她最深的人。
年世兰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场笑话,爱错了人,更恨错了人。
颂芝撑着下巴的手一滑,陡然惊醒了自己,她赶忙看向床上的主子,才发现年世兰睁着眼睛盯着上方,一动不动。
“娘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头可疼的厉害?炉子上还温着药,奴婢这就给您端来吧……”
任由颂芝如何言语,年世兰始终不置一言,仿佛只是个会眨眼的人偶娃娃。
颂芝说了半天,都没能得到回应,心底惴惴,却在这时听到了一句声音嘶哑的问话:“皇上来过吗?可曾说了什么?”
颂芝只能回道:“皇上很担忧娘娘的伤,问了奴婢事发的经过,又嘱咐敬妃多多照看娘娘,之后就离开了。”怕年世兰多想,颂芝又急忙补充道:“奴婢瞧着皇上脸色很不好看,想必是也很担心娘娘的,只是前朝事多,才不得不走。”
可年世兰对此毫无反应,只是又问:“那两张纸条呢?”
颂芝又说道:“皇上看过后就带走了……不过奇怪的是,当时皇上还特意问了句有没有别人看过。”
正是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年世兰最后的希望,她闭上眼睛,任由两行清泪流下。
原来那两张纸上写的都是真的!
第二天一下早朝,皇帝就匆匆赶到翊坤宫,本以为会见到年世兰歇斯底里的质问,却不想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看着那双曾经充斥着爱意的亮眸,如今却变得黯淡无光,皇帝说不出话来。
但此刻的沉默已经宣告了答案,年世兰笑了,那笑容格外明媚,一如当初两人相见时,但眼神却是悲凉无比。
“臣妾愿自囚翊坤宫,终身不出。皇上请回吧,不必再来了!”
………
………
………
化心痛为愤怒的皇帝没有为难年世兰,而是发了狠,要查出引发出此事的真凶。
皇后和齐月宾本就是他最怀疑的人,会出现在名单里不奇怪,让皇帝没想到的是,这其中还有莞嫔的参与。
于是皇后突发恶疾,闭宫养病。
莞嫔御前失仪,份例降为常在,暂时禁足。
齐贵人病痛缠身,不治身亡。看在潜邸旧情的份上,按嫔位礼下葬。
皇后是国母,不能轻动。
甄嬛是纯元替身,在找到下一个替身前,皇帝舍不得动。
唯有那个一丝情分都不剩,且没有后台的齐月宾成了皇帝的出气筒,一杯毒酒,取了她的命。
宫中陡然大变动,连太后都惊动了,请皇帝前往寿康宫时,竟被皇帝拒绝,太后也只能讪讪作罢。
…………………
对于目前宫中局势最满意的,无疑还是仪欣。
皇后禁足,年世兰幽禁,齐妃龟缩,莞嫔失势,有可能威胁到贵妃的,目前都沉寂了。
而其他人,不足为惧。
被皇后的禁足影响最大的无疑还是祺贵人,之前失宠时,是皇后捧她,才能爬起来,因此祺贵人事事听从皇后指挥。但是现在的局势不妙,让她害怕,所以祺贵人缩在景阳宫,不敢再冒头。
倒是安陵容,真是应了她的名字,此时从容淡定,每日调香刺绣,说不出的写意自在。
倒叫暗中观察她的仪欣有些惊讶,如今的安陵容真可谓脱胎换骨啊。
但是即便如此,对于安陵容,仪欣也始终不曾放松过警惕。
“杜若,天气转凉,你去拿上两匹暖缎,给安贵人冬天做衣裳穿。顺便问她要点安神香,就说本宫近来有些睡不好觉。”
杜若抬了下眼皮,当即明白贵妃的用意,不仅挑了暖缎,还另送了些首饰,将礼数做到了极致。
安陵容听完来意,当即便表示:“嫔妾整日里本就闲暇无事,娘娘既然需要,只管吩咐就是。这些东西,倒叫嫔妾受之有愧。”
杜若赶忙相劝,安陵容才收下,又解释道所需材料颇多,近来天气也不好,成香可能要迟一阵子才能给贵妃。
杜若只道无妨,才带着安陵容回赠的帕子回来。
仪欣只是摸了下手帕,只觉得针脚细腻,纹理优美,花样生动灵秀,便夸道:“但凡她没有那么多心思,只凭着这一手好绣工,都能得不少人喜欢。可惜了……”
杜若将帕子收起来,才回道:“若不是娘娘机警,咱们可真是着了道了,都得纳闷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仪欣只是抚着显怀的肚子,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比人心,山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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