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在阵中指挥的陇军校尉咽了口吐沫,这数千骑军冲起来的架势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但他还是恶狠狠的吼道:
“准备迎敌!保持阵型!”
“轰隆隆~”
“保持阵型,稳住!”
骑兵的奔驰声越来越近,陇军步卒的呼吸声也变得更加急促,他们甚至能感受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动。
“杀!”
数千左骑军齐齐怒吼出声,一道整齐的怒喝声直冲云霄,声势骇人。
“喝!”
为首的吴仇猛的一扯缰绳,战马几乎是在即将撞上盾牌之前陡然高高跃起,狠狠的当空踩了下去。
“砰!”
“啊,啊!”
“噗嗤~”
“噗嗤噗嗤!”
一名陇军脸色被吓得煞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撞向自己,却根本不给他反应躲避的时间。
宽厚有力的马蹄直接踏碎了他的胸膛,那块可怜的小小胸甲被一踩就碎。
“噗嗤~”
“喝!”
头等的北凉大马堪堪好越过那面盾牌,与此同时,吴仇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嗤嗤嗤~”
“啊啊啊~”
锋利的枪尖,外加那无穷的臂力,一杆长枪竟然接连洞穿了两名陇军的胸口。
惨叫声接连响起,顷刻之间死在吴仇枪下的陇军就已经多达三人。
“喝!”
“当当当!”
黎南有样学样,极为精巧的越过了前面的盾牌,在拒马阵中乱杀一通,长枪在他的手中虎虎生风,带起了一片鲜血四溅。
“挡住!”
“挡住!”
“砰砰砰!”
“当当当!”
密密麻麻的凉军骑卒前赴后继的冲击着拒马阵,马蹄踏在盾牌上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为数不多的陇军步卒在咬着牙抵抗着,阵中校尉更是眼睛血红,没想到凉军的冲击力竟然这么强。
但并不是所有骑卒都能像吴仇二人一样越过盾墙,有不少老卒刚刚跃起,就被好几杆长枪捅在了战马的腹部,战马轰然倒地。
只见排头处有那么一名黑脸骑卒,看模样也是老兵了,但可惜他的战马不幸在半空中就被刺破了胸腹。
“嘶!”
“嘶吼吼~”
战马很是凄惨的嘶鸣了一声,而后直接摔倒在地上,也将马背上的黑脸骑卒给掀翻了出去。
“噗通~”
“噗嗤~”
骑卒重重的摔倒在地,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后背上隐隐作痛。
“杀了他!”
“杀!”
周围的几名陇军嘶吼着就冲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和狰狞,看待黑脸士卒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啊!”
“喝!”
刚刚吐出一口鲜血的黑脸骑卒甚至都没来得及擦拭嘴角的鲜血,就拔刀而起,毫不畏惧的迎向了陇军。
“当当当!”
“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这名老兵明显是技巧性的,虽然身材不算壮硕,但一柄北凉刀在他的手上像是成了精一般,直直的往陇军心窝里钻。
这些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磨炼出来的,是挨了无数刀才学到的战场招式。
两名陇军应声而倒,全都是胸口直接中刀,当场毙命。但架不住周围的敌军实在是太多,黑脸骑卒自己也挨了两枪,一条左腿正中一枪,跪倒在地丝毫站不起来。
“喝!”
“当当当!”
再度拼死两人之后黑脸骑卒终于倒在了地上,四五杆长枪齐齐插进了他的胸口。
“噗嗤~”
临死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向了倒在不远处的那匹战马,那是乙等的北凉战马,跟随他并肩作战已经多年,一人一马同时战死,或许是他们的心中最能接受的结局了。
“砰砰砰!”
“当当当!”
在凉军越发猛烈的冲击下,刚刚组成的拒马阵很快就支离破碎,再也挡不住骑军分毫,任由尸体被凉军的马蹄肆意践踏,伤痕累累。
元蛮见到这一幕气得牙痒痒,但是他无可奈何,因为左骑军的战力他最清楚,他手底下的两万左屯卫就是在左骑军的面前一战尽丧。
“轰隆隆~”
“哒哒哒~”
杀穿陇军的阵型之后三千骑卒终于冲出了陇军的包围,骑军一出敌阵,就没有丝毫停顿的一分为二,吴仇和黎南两人各带一队,一左一右各自游弋,沿着双龙出水阵的两侧绕行。
吴仇面色阴寒,手中长枪满是血迹,他的目光在陇军阵中快速扫过,想找出一个薄弱点,再来一次冲阵,彻底捣碎这座大阵。
“结阵!”
“御!”
“嚯!”
陇军阵中响起了擂擂战鼓声,此时那些留在军阵之后的盾牌手终于起了作用,他们同时在大阵的左右两翼建立起了防线,两座大阵被他们打造成了乌龟壳。
“弓弩手准备!”
“放箭!”
“嗖嗖嗖!”
凉军冲出了敌阵,弓弩手终于不用再顾忌会误伤己方士卒了,密密麻麻的箭雨当头射向了三千左骑军。
“叮叮叮!”
“叮叮叮~”
还在苦苦寻找战机的两人同时听到了军中传来的鸣金之声,吴仇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和不甘之色,只能调转马头,径直掠回本阵。
虽然双龙出水阵严丝合缝,互为呼应,但是想留住三千精骑实在是太难,元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骑军扬长而去。
“啪啪啪~”
泉南关的城头上,宇文星辰大笑着鼓起了掌,直呼道:
“不错,不错,虽然没有对凉军造成太大的杀伤,但是凉军也是没占到半分的便宜,足以挫其锐气!”
一直以来,中原士卒在战场上迎击凉军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像荀安一样据城坚守,靠着城高墙坚固守待援。另一种就是将兵马直接拉到关外和凉军野战。
但时至今日,凉军起兵已经有一年之久,陇军还从未在野战中赢过凉军,甚至连平局都没有。
今天,独孤承业的阵法硬是没让凉军占到便宜,在宇文星辰的眼中,不输就是赢!
独孤承业并没有多么高兴,因为他看出来了,对面的那位白衣鬼才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动多少兵马,虽然两次闯阵都无功而返,但褚玉成其实实在试探他布下的阵法有何缺点。
这种沉稳的心性连独孤承业都感到可怕。
宇文星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缓缓落下山头的夕阳,随意的挥了挥手:
“天色已晚,鸣金收兵吧,咱们明天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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