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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十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濡源,黄土夯制城墙高有两丈,宽有一丈,上面修有瞭望哨所,城门口盘查不严,两个人进了城,宇文部于慕容部风俗不同,髡(kun)头留顶圆形或者桃形短发,以为首饰,妇人穿连身长袄。城中张灯结彩,盛装而行,原来是单于宇文莫拔世子宇文丘不勤迎娶拓跋酋长的女儿拓跋宝乐日,慕容棹来了主意,置办一些礼品到在单于府门外。
这里更热闹,军兵仆人进进出出穿梭不断,四处人声鼎沸,道喜声连绵不绝。前院礼品堆积如山,多为上乘的毛皮,慕容棹大摇大摆走到记账的桌前说道:“慕容棹上贺礼!”话出口听到的人都愣住了,都知道宇文部与慕容部不合,平时没有来往,宇文逊昵延站在房檐下也听到慕容棹这个名字,下了台阶走向慕容棹,名字生疏,看清楚之后人也不认识,既然是贺喜,不得不抱拳说道:“不敢当慕容公子贺礼,请到内堂招待!”有人前面引路去了后面。
宇文逊昵延急忙来见父亲,宇文莫廆也忙着准备迎接拓拔氏亲眷,宇文逊昵延拉着父亲走到一侧说道:“父亲,慕容棹前来送贺礼!”宇文莫廆摇摇头,没听说过慕容棹这个人,忽然想起有一日前方密探传来消息,慕容部新晋封一位义德公名字好像是慕容棹,宇文莫廆想到此说道:“此人现在何处,待我去见!”“我以带入内堂!”两个人来到后堂,慕容棹正在喝茶,猜到老者是宇文莫廆,站起身抱拳说道:“棹见过单于,棹来的唐突望单于海量!”“义德公到此,莫拔荣幸之至!”表面的客套话慕容棹说得多也听的多,不会放在心里,“慕容棹有幸见到大单于,乃毕生之荣,大单于名声远播,豪气盖世,慕容棹心中的典范!”“哈哈……,义德公过奖,忙完此事好好盘旋几日,以尽地主之谊。”“大单于且便!“
府外一阵人喊马嘶,六匹枣红骏马头系彩布,马上尽是身着盛装美貌女子,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马鞍上坐着一位二八佳人,凤冠霞帔,头发梳成众多小辫用红绳系扎垂于脑后,脸上带着珍珠帘半露半遮。后面三辆马车,在后面千头牛羊。宇文莫廆,宇文逊昵延接出府门,拓跋猗卢单于派出两员大将拓跋昂沁、拓跋奥木嘎护送,一一见过寒暄过后请入府中。
大厅内大排宴席,鲜卑族婚丧嫁娶于汉族不同,以《魏书》记载可窥一斑,每年三月作乐水(今西拉木伦河),以便男女提供选择机会自由婚配,婚前男子需髡头,抢女子与家中三月,以检验身体是否健康,三月后男方送牛羊等彩礼,随妻至女方劳动二年后,携妻带子而还。政治婚姻与民间不同,免去了一些繁琐的过程,宇文莫廆派丫鬟老妈搀扶拓跋西扎第进入内宅。拓跋奥木嘎身高过丈,说话声音大而粗,宇文莫廆客气道:“将军一路辛苦,酒菜备好请到上座!”面对宇文父子客套说道:“我奉单于之命护送郡主,不辛苦!”拓跋昂沁显得有些文质彬彬,拉了一把拓跋奥木嘎一旁忙说道:“为单于效劳乃末将的荣幸,不敢言辛苦二字,还要多谢大单于盛情款待!”
拓跋奥木嘎往后退一步把拓跋昂沁让到前面,来时大单于交待过少说话,少喝酒,一切听从拓跋昂沁安排,宇文莫廆让二人上座,自己带着几名将领作陪,后厅也有一桌由宇文逊昵延带着六名文臣作陪,慕容棹坐在上座,东方碧觉得不习惯抛头露面去了内宅。宇文逊昵延说道:“义德公亲自光临令草堂蓬荜生辉,今日借喜多饮几杯!”“世子客气,棹虽为义德公,但不问政事,只知鲜卑乃同宗,各部应礼尚往来,共同抵御外族,汉帝刘聪攻灭大晋后,已有北进之心,若各部不合,分而诛之,必将天下归汉!”
“义德公,在下段金鳌有不同见解!”挨着宇文逊昵延右侧坐着段金鳌说道,慕容棹看段金鳌身长七尺,身材纤瘦,头戴文生公子巾,灰色棉袍,为图喜庆系一根红丝绦,长脸尖下巴,几根黑胡,瞳仁小,四周露着白眼圈,白眼圈有几道血丝,鼻子有点大的不匀称,薄嘴片,唇有点绛紫色,有点水蛇腰。段金鳌想在众人表现一番,慕容棹含笑说道:“段仁兄有何高见请讲,棹洗耳恭听。”“大晋承接与大汉,乃华夏正统,刘聪虽俘获帝王,却未动大晋根基,荆州、冀州、徐州、青州皆归晋地,还有北国鲜卑众族忠于朝廷,不久勤王大军聚于洛阳,伪汉必亡。况刘聪帝位篡权而来,民心失众,诸将心中不悦,貌合神离,各自拥兵自重,不尊朝廷,石勒、王弥、刘曜之辈皆有不臣之心,内忧外患之中又如何的兴兵北国!”
慕容棹的说法代表了宇文部的观点,毕竟大晋还在,各部没有叛反义正言辞的说法,此时若有叛逆之心各部势必群起攻之,听完段金鳌说完笑了笑说道:“自魏代汉氏江山,历五代帝王,晋篡曹魏,引诸王之乱,各地诸侯,称王称侯,连年杀伐,生灵涂炭,晃动大汉几百年根基,实乃罪魁祸首!”此言说出一片哗然,“慕容棹竟敢在此口出大不敬之词,按律当诛九族!”又有一位怒道,宇文逊昵延忙说道:“今日大喜之日,莫谈国事,正昸请吃酒!”这样争论下去无休止,文正昸听到世子发话,端起爵说道:“世子大喜之日,我等应敬酒世子,祝世子白头偕老,子孙绵长!”
众人齐声附和这件事就过去了,酒喝到未时,拓跋昂沁告辞,带着亲兵卫队回拓跋部复命。东方碧找到慕容棹拉到一旁说道:“师妹花朔也在送亲队伍中,作为陪嫁由拓跋部而来。”慕容棹诧异的问道:“花朔不在百花教怎么去了拓跋部?”“花朔本是拓跋部遗孤,师父随其意回了拓跋部,拓跋西扎第已有心上人,不愿嫁入宇文部!”慕容棹弹起说道:“世间有几桩美满婚配,这种部落联姻本来带着意图和利益,心不甘又有何良策!”
东方碧杏眼带怒直直看着慕容棹,慕容棹不敢正视,躲开眼光无奈的说道:“我奉命联合各部,此事万万不可!”“既然如此,我救出郡主离开此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见!”说着转身就要走,慕容棹急忙抓住东方碧说道:“且慢,可知移花接木?”东方碧会心一笑回过身问道:“莫非要花朔代替郡主,再以郡主之令放回郡主?”慕容棹抓住双手轻声说道:“吾妻冰雪聪明,兰质蕙心,风华绝代……!”“好了,夸起来没完了!”东方碧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向后宅走去。
宇文莫廆大宴三天,宇文逊昵延安排房间让慕容棹住下,慕容棹没完成使命不能离开,东方碧走到后宅叫来师妹言道:“师妹,可知郡主之事?”花朔思考片刻说道:“师姐我略有耳闻,郡主与突发部世子青梅竹马,早就芳心暗许,可是单于为保拓跋无忧定下这门亲事,郡主哭过多次无济于事。”“师妹可否代替郡主与宇文世子成亲换出郡主?”花朔看四下无人说道:“师姐待我如亲妹妹,师妹没有怨言,怕是世子见过郡主怕是徒劳无功连累到郡主。”“我问过郡主只是见过一面,匆忙之间并不熟知,趁世子还未圆房,快些与郡主替换!”
两个人来到婚房,简单叙述一遍,宇文西扎第担心的也是露出马脚,东方碧看时间不早忙说道:“郡主快些准备,世子来了一切来不及了!”丫鬟忙碌起来,不容分说与花朔的衣服互换,好在花朔对于郡主比较熟知,郡主吩咐五名丫鬟道:“以后花朔就是你们的主人,一切听从花朔吩咐。”“是郡主!”“师妹,三天后找个理由放出郡主,我们在府外等候送郡主回本部!”“师姐,且放宽心,多谢师姐赠送的富贵!”东方碧回到房间,慕容棹正与宇文莫廆在外屋说话。“见过单于!”“东方姑娘免礼!”东方碧进了内屋。
宇文莫廆接着说道:“义德公,非是拓跋部一意孤行,鲜卑八部乃同宗同族理应同仇敌忾,但祖辈争夺草场大动干戈,积怨已深,冰释前嫌恐是用心难为!”“大单于所言棹亦知,二部相争,耗费畜粮,折损兵将,与双方都无好处,族内不合外族欺之!”宇文莫廆点点头沉思片刻说道:“言已至此,我修书一封烦劳义德公带给慕容单于,两部修好,不动干戈,义德公深明大义,莫廆佩服!”“大单于乃当世俊杰,棹敬佩之至!”“不打扰义德公安歇,告辞!”
宇文莫廆走了,慕容棹进了内屋,东方碧已经躺下睡了,慕容棹刚凑到跟前,朱雨剑出匣,慕容棹退后一步叹口气说道:“轻纱美人倦,空累痴汉眼。”东方碧睁开眼说道:“我敬重公子为人,忠义无双,岂能做出如此行径!”高帽带上慕容棹看着东方碧长叹一声,东方碧轻柔的说道:“公子,成亲之日方可合卺,何须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