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咬人的狗不叫
我下意识地看向我哥,可我哥明明目视着前方。
等于说,他那女朋友刚刚是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去的,可他却好似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就很奇怪了。
按道理来说,他那么爱他那女朋友,这会突然看到他女朋友,他应该会很兴奋很高兴地冲上去才对。
可他不仅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女朋友一眼,只是神色如常地往我妈的病房走。
心中正疑惑着,他不由得回头看我:“怎么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说:“我看到你女朋友了。”
我哥一怔,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凝眉看着他:“你女朋友刚刚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你真的没看到?”
我哥眸光微闪,诧笑道:“我刚刚在想咱爸的事,心里还气愤着呢,所以就没太注意。”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总觉得他这个回答有点怪。
毕竟他平日里把他那女朋友宝贝得跟什么一样,不可能他女朋友从他面前走过,他都看不见。
本来我心里还满是怀疑,却不想他忽然朝我身后喊了一声:“欣宜!”
我一愣,连忙转身。
也没错,是我前天看到的那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欣宜,这个就是我妹妹安安,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我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向她介绍我。
那女人冲我笑了笑,对我哥说:“嗯,她前天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会话,还给我拍了两张照片呢。
阿逸,你也是的,安安明明这么好,你还说她脾气差,害得我一直不敢见她们。”
我哥笑了笑,看向我:“现在你对你未来嫂子的样貌不好奇了吧?”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们,心里还是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这时,欣宜又道:“我刚刚去病房看望阿姨了,阿姨真的好好啊,不仅不嫌我丑,还送了我见面礼。”
的确,那天我也把这个女人的照片给我妈看了。
我妈过来住院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见面礼,说要是碰到了她这儿媳妇,她也好把礼物当面送给她这儿媳妇。
我哥冲欣宜道:“你快去忙吧,可别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影响你的职位晋升。”
“嗯嗯,那我先去忙了,安安,回头我们再聊啊。”
“……好。”
女人说完就走了。
我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直到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
我哥冲我笑问:“怎么样,你未来嫂子是不是挺好相处的。”
“嗯。”我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我哥说:“放心吧,她一直都是这么好的人,淳朴善良,即便你们之间有过节,她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我蹙了蹙眉:“什么意思?我跟她之间有过节?”
我哥怔了一秒,笑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过节,她肯定不会跟你计较。”
我哼笑了一声,他就那么肯定?
以后他女朋友要是欺负我,凡事都跟我计较,看打不打他的脸!
接下来的几天,我妈就是按时打针消炎,还有吃药。
我和我哥则轮流照顾我妈,陪她说话,陪她晒太阳。
偶尔闲暇时,我也会跟贺知州打个电话。
他要是不忙,也方便的情况下,我们还会通个视频。
每次我都会问问他母亲那边的情况。
他说他母亲那边的情况还算稳定,他还说他母亲想念我,想见见我呢。
我寻思着等20号手术都做完后,我就过去看看他母亲。
说起来,我还差点忘了一个人——顾青青。
这些天,顾青青安静得有些反常,竟然一点妖都没有作。
按她以往的性子,我这几天没空跟贺知州见面,她肯定会故意去贺知州面前晃悠,然后拍下一些让我误会的照片发给我,以此来炫耀、挑衅我。
可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还真是稀奇了。
我可一点也不相信她会想通,会向善。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所以,像她那样阴险的人,忽然什么都不做了,反而更加令我不安。
好在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19号这天。
只要明天的手术顺利完成,我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晚上我哥睡不着,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安安……”我哥靠在窗边点了一支烟,他抽了一口,冲我问,“你说妈的手术没问题吧?”
“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知道。”我哥躁郁地扯了扯领口,冲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心跳得很快,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啊呸呸呸!”
“赶紧把你这些不吉利的话给收回去,贺知州咨询过这类手术的专家,只要肾.源是合适的,手术大概率都会成功。
所以,你别在这制造恐慌,制造焦虑了,咱妈一定不会有事。”
“嗯!”我哥重重地点头。
他转身推开窗子,从指间漫起的烟雾顺着风飘进屋子。
随着风飘来的,还有他缥缈的声音:“安安,有一天,你如果发现哥哥欺骗了你,你会不会讨厌哥哥?”
我狠狠地蹙眉:“这从何说起,你欺骗了我什么?”
我哥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冲我笑道:“没有,就随口问问而已。”
“不对!”我瞪着他,“你肯定欺骗了我什么,你赶紧从实招来,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没有……”我哥无奈地冲我笑,“瞧你这疑心重的,早知道我就不随口问你问题了。”
“你……”
我正要开口,手机忽然响了。
是贺知州发来的视频请求。
我哥冲我笑着打趣:“啧啧,妹夫一天一个视频,还真是从不间断啊。”
“你还一天给你女朋友打五通电话呢。”
说完我就钻进房间,关上门,外面传来我哥的闷笑。
我靠在门上,接通了视频。
“在干什么?”
贺知州像是在书房里,他正伏在书桌前,拿笔在纸上画着什么,视线还时不时地朝我瞥来。
我冲他笑道:“没干嘛,刚从医院回来,准备洗洗睡了。”
“是要早点睡,医生有没有说明天的手术是几点?”
“早上八点,因为是大手术,需要好几个小时,所以医生尽量给安排在早晨,你母亲那边也一样吧。”
“嗯。”贺知州点了点头,在纸上认真地画着。
我好奇地瞅了瞅,一双眼睛恨不得钻到手机里去,可还是没有看清,书桌上的那几本书把我的视线给挡住了。
我冲他问:“你在画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