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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向他表白
男人没说话,只是脸色阴沉地瞪着我。
我起身,作势就往外走。
他忽然狠狠地拽住我,力气之大,他身上的伤口都绷开了。
只听他闷哼了一声,鲜红的血瞬间渗透了纱布。
我吓了一跳,急忙凑过去查看他的伤口,只见血越流越多,纱布迅速染红了一大片。
我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办?疼不疼,现在怎么办,我去叫医生来。”
贺知州再次拽住我。
他阴沉地盯着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叫医生来做什么?不是讨厌我么?那我血流干了,疼死了不是更好?”
“好什么,你这个性情古怪的疯子!”
我忍不住冲他低吼,“你就是个傻子,谁说讨厌你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看到你了?
是你自己总是在那胡乱猜测,是你自己总喜欢乱发脾气。
你都不知道,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心里有多着急。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你还总是说那样难听的话来怼我。
你就是个神经病,你就是性格古怪的疯子。”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一抹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贺知州沉沉地看着我,眉间的阴沉终是散了些。
他低声问:“你着急,不过是因为我这伤是因你而受的,对么?”
“才不是!”我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他居然还这么想,他就不能认为,我是真的喜欢他么?
“那是因为什么?”他又问,声音发沉,仔细听,隐隐还透着一抹期待。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道:“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确定,所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神专注得像是要将我吸进去。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毫不犹豫地朝他吻了上去。
以前在这种事上对他的主动,多带了些目的。
而这一次,我是真的因为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吻他。
我吻得很轻很专注。
感觉男人浑身都僵住了,他任由我亲吻着他的唇,许久,才微微将我推开。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肩膀,哑声问:“为什么突然吻我?”
“因为喜欢你啊。”我看进他那双黑沉的眼眸中,一字一句地说,“贺知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担心你,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怕失去你。
我不管你与顾青青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总之,我喜欢的就是你,也只有你。”
一瞬间,仿佛阳光照进深山老林,拨云散雾。
贺知州沉默地靠回床头上。
他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表白竟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内心不免有几分尴尬。
怕他是还没听清楚。
我又认认真真地冲他说道:“贺知州,我喜欢你,这份喜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总之,每次看到你跟顾青青在一起,我心里都会很难过。
我想,应该是在我们刚离婚那会,我就喜欢上你了。”
贺知州还是没说话,他静静地靠在床头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蹙了蹙眉,凑到他耳边问:“我喜欢你,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嗯,听见了。”
他这才回应了我一句,声音竟然出奇地平静。
呃!
会不会是我弄错了啊?
这份感情,其实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如果他喜欢我,那我这样表白,他怎么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哎,不能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各种误会就又来了。
我张了张嘴,还想跟他把话都说清楚,省得他又在那胡乱猜测。
然而我刚张嘴,他就淡淡道:“抽屉里有药膏和纱布,你先帮我换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他绷开的伤口,连忙跑到抽屉前去拿药膏和纱布。
贺知州已经把病服脱了,露出了他健硕的上半身。
只是此刻他身上缠绕着很多纱布,纱布上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我心里一疼,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他朝我看了一眼,说:“没事,不疼。”
“不疼才怪,这要换做是我,我得疼死。”
我哽咽地说,伸手颤颤巍巍地去拆他的纱布。
可当手指碰到纱布时,我又害怕地缩了回来。
我怕我弄不好,我怕弄疼他。
我哽咽道:“我还是去叫医生来吧。”
男人摇头,语气执拗:“我就要你帮我换,没事,不疼的。”
我还是不敢动手,他笑看着我:“怎么,你真的就这么想看你男人.流光血而死?”
“贺知州!”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硬着头皮去拆他身上的纱布。
这男人也是的,伤成这样还不忘开玩笑。
我不敢太用力,扯纱布都是小心翼翼的。
贺知州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因为离得近,他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到。
被他这么注视着,我感觉格外别扭,连手下的动作都显得笨拙。
我抬眸看他,正对上他幽黑的眸子,心底不禁一跳。
我慌忙别开眼,闷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好紧张。”
贺知州扯了扯唇,好笑道:“你刚才跟我表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紧张?”
我脸红了红,心里也觉得奇怪。
是啊,我刚才跟他表白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心里只想着要把话跟他说清楚,要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告诉他,这样才不会总生出误会。
可现在冷静下来,再想起自己刚刚的一番表白,我又觉得尴尬和别扭。
男人还看着我,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
明明脸色看起来那么苍白,那么病态,笑起来却坏死了。
我瞪了他一眼,闷声说:“反正你别这样盯着我看,万一影响我的操作,把你给弄疼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
男人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竟莫名的温柔。
我不太适应地瞅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他,垂着头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
三处刀伤,伤口虽然已经缝了针,但还是能看出刀口很深。
我弄了点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只见他紧抿着唇,一声也没吭。
我想起刀子扎进他身体的那一刻,他也是像这样,一声都没吭。
他明明是那样倔强又不服输的人,却为了我,甘愿跪在贺亦辰面前。
心脏又一次狠狠揪起,眼前慢慢浮起一抹水雾。
我抬手擦着眼角的泪,含糊不清地说:“贺知州,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