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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怎么?见不得人了?
他虽然说得很淡,但也可以想象得到,他以前在这个家的处境很不好。
也难怪人人都对贺亦辰称赞有加,对他却谈之摇头,他甚至连一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怪不得他从小就学会了收敛锋芒,因为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后妈,绝对不允许他比贺亦辰强。
佣人把我和贺知州带到了后院的小阁楼。
两层式的独立小阁楼,倒也清静。
只是贺家到底是一个是非之地,我本想着宴会结束就赶紧离开。
现在倒好了,还得在这里住一晚上。
只希望这个晚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小阁楼里的装修摆设比较简单。
一楼是客厅,二楼就一个书房和一个卧室。
贺知州带着我往楼上走,他淡淡道:“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是我奶奶帮我争取的。”
我惊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连这样一个简陋的阁楼,都需要他奶奶帮他争取吗?
那他以前在这贺家,俨然是真的没有半点地位。
那如果奶奶没有帮他争取这个小阁楼,他是不是在这硕大的家庭里,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似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一样,他在楼梯口忽然停住,转身看着我。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怜,就算没有这座小阁楼,我也是有房间住的。”
我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男人是真厉害,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跟着贺知州来到卧室。
卧室不大,装修也简陋,但好在干净整洁。
贺知州站到窗边,他将窗子拉开,然后又点燃一支烟,冲我道:“困了就洗洗睡。”
我确实有些累了,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去上班,肯定是不能继续熬夜了。
我也没管他,自顾自地去了浴室。
然而等我洗完澡,才窘迫地发现浴室里并没有浴袍,连浴巾都没有。
这……
我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一条缝,期盼着贺知州这会出去了。
然而事与愿违,我刚拉开门,视线就跟贺知州撞了个正着。
心跳瞬间乱了几拍。
我下意识地想关门,他忽然凉凉地开口:“怎么?见不得人了?”
我:“……”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难听。
我露了个脑袋出来,冲他闷声道:“你帮我拿下浴袍或是睡衣。”
“自己出来拿!”他将窗帘合上,漫不经心道,“又不是哪哪没看过。”
“你!”
我气得一把甩上门,靠在门板上,不想理他。
虽然我跟他是已经做过很多次,我也光着身子坦荡荡地在他面前走过。
但有时候,情绪不一样,气氛不一样,那就做不到坦然地在他面前光着身子。
他今天三番五次地想弄死我,把我的膝盖和手都给弄伤了。
严格说来,我跟他还在‘冷战’阶段,又怎么好在他面前光着身子。
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在外面敲门。
“睡衣!”
我一怔,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
他的手伸进来,手上拿着一件黑色衬衣。
我蹙了蹙眉:“没有女士睡衣么?男士的也行!”
“没有!”
我哽了一下,只好接过来。
罢了,总比不穿强。
好在他的衬衣穿在我身上很长很长,能遮住大腿。
我也不知道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怎么大这么多,我也不矮啊,袖子硬是挽了好几卷,手才露出来。
而且贺知州也不胖啊,这么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刚刚好,这也是神奇了。
我出去时,贺知州还靠在窗边抽烟。
只是看我的眼神,忽然深邃了许多,隐隐闪着一丝情.欲。
其实我刚才也照了一下镜子,这黑色衬衣把我的皮肤显得特别特别的白。
而且刚遮住大腿的那种长度其实也挺诱惑人的。
再加上我没穿内衣,衬衣贴在胸口的那种弧度也引人遐思。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我穿成这样,他会有欲.望也不稀奇。
本来在我的印象里,他对那种事就挺疯狂的。
只是,我跟他今天刚闹了不愉快,我一点都不想跟他亲热,甚至对他是有些抵触的。
我把衬衣衣摆往下拽了拽,冲他道:“我困了,我先睡了。”
贺知州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吐着烟圈。
他那眸子半眯着,像是在看我,又像是没看我。
烟雾笼罩下,他的脸色我也看得不是很真实。
我没有再理会他,瘸着腿走到床边坐下。
刚刚洗澡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我的膝盖,青紫了一大块。
确实得抹些药才行,不然影响明天的工作。
明天还要跟总裁一起去见合作商,万万不能丢了形象。
想到这,我把贺亦辰给我的那盒药拿了过来。
只是我刚将药盒子拆开,手里的药瓶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夺了过去。
我蹙眉抬起头:“你干什么?”
贺知州二话不说,转身就将那盒药扔进了垃圾桶。
我气得瞪他。
虽然从贺奶奶那听了他小时候的事情,我很心疼他。
可是心疼他是一回事,但他做事的确很过分啊。
就比如现在,我就只是想在伤口上抹点药而已,他就把我的药给抢了,还扔进垃圾桶。
我以前即便讨厌他,我也没有对他这样啊。
对他的心疼和愧疚一点点地散去。
我悲愤地瞪着他,却也不敢说他什么,只能暗自气得攥紧被褥。
他冷笑地看着我:“不过是把贺亦辰送给你的药给扔了,你就气成这样?我也没见你多宝贝我给你买的药。”
我看着他,咬牙道:“你想惩罚我,想报复我就直说,别什么都扯上贺亦辰!”
贺知州冷笑:“怎么?扯上他,你心疼了?”
我气笑了,撇开脸,懒得理他。
这男人就是个疯子,已经完全没法跟他正常沟通了。
忽然,怀里扔来了一个东西。
我怔了一下,垂眸一看,竟然又是一盒药。
也是新买的,但是跟刚才那盒不一样。
我惊愕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贺知州没有看我,他抽着烟,语气极淡:“奶奶差人买的,叫我拿给你。”
我有点不相信。
刚才去见奶奶时,我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伤,受伤的那只手,我甚至伸都没有伸出来,所以奶奶根本就不知道我受伤了。
那这盒药又是谁买的?
我狐疑地盯着贺知州。
贺知州冲我哼道:“怎么?贺亦辰给你买的,你迫不及待地想用,我奶奶给你买的,你就不屑用了?”
有病!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拆开药盒,给腿上的伤抹药。
看来我刚才又多想了。
怎么看,这盒药也不可能是他贺知州买的。
他贺知州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弄死我,又怎么可能会专门给我买药。
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唯独他不会!
暗自抹完腿上的青紫处,我又抠了点药膏出来抹手掌的伤。
这药膏神奇得很,一点都不油,而且抹在伤处,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抹完后,我刚盖上药瓶,就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抬起头,便见贺知州解着衬衣扣子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