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音放好拐杖,坐下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情有可原。
严浦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到这,也没那么生气了。
王哥看两人气消,便去店里忙碌去了。
宋书音转话题,问:“你可以再辅导一个学生吗?只需要中午和晚上,时间应该不长。”
严浦和气呼呼地说:“怎么可能?程道远只付了一个人的钱!”
他说的也在理,宋书音想了想,说:“那她问我,我不会的题再问你行不?这样算是你教我。”
严浦和皱了皱眉,勉强点头:“行吧。”
就此,严浦和开启了辅导两个学生的生活。
洪贞在学校上课,傍晚来找宋书音,严浦和辅导到七点,就回招待所了,洪贞也离开了。
七点半,顾悯礼来到了店里,跟李婶和王哥说了一会话之后,进院子,敲门。
宋书音打开门,他问:“王哥跟我说了隔壁袁伟的事情。”
原来那人叫袁伟啊,宋书音点头,把刚收进床底的凳子又拿出来,放在桌边。
顾悯礼坐下,解释:“袁伟的性子一直很刚烈,他父母不喜欢他娶的媳妇,一直折磨他媳妇,袁伟不能对他的亲生父母做什么,只能搬到隔壁院子里。袁伟和他的妻子都是好人,他妻子害怕陌生的男人,所以敏感了点。”
宋书音了然,看到顾悯礼的袖口上沾了灰,便问:“你每晚到镇上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顾悯礼语塞。
宋书音看着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他的脸有点红呢?
顾悯礼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解释道:“我,我,是有点事要处理,你哥让我跟你说他很好。”
宋书音点头,又补充道:“程道远让一个京城大学金融系的人来辅导我,悯礼哥你告诉我哥我的学习上也不用担心什么。”
顾悯礼看到床上放着的裙子,不好意思地起身,说:“我会转告柏肃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发生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宋书音撑着拐杖送他出去,她以为后面的晚上会看到顾悯礼,没想到没再见过了,估计是镇上的事情处理完了。
宋书音和严浦和经常会在院子里看见袁伟和他的媳妇干农活回来,但互不搭理,而且和顾悯礼说的差不多,袁伟对他的父母只有客气,像是陌生人一样。
又敷了一次的冰块之后,她的脚踝消肿得差不多了,她便贴上药膏,腿上和手上的擦伤好得更快一点,一周时,擦伤只有一些淡淡的痕迹,右腿可以正常走路,她收好东西打算跟洪贞告别。
昨晚,她已经给宋柏肃打过电话,他今天中午来接她,送她回宋家,而严浦和早上一早就离开了。
这时,洪贞却突然哭着跑来,她说:“球球死了。”
洪贞说出这句话时,宋书音好像在做噩梦,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她恍惚间被洪贞拉着手大喊着叫醒:“书音,书音!”
宋书音这才聚焦到洪贞的泪水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没等洪贞解释,熟悉的声音在店门口外大喊,是洪花,事情仿佛一切重现,又回到了洪花抱着发烧的球球的那一天。
店里的桌子被全部掀在了地上,碗筷碎了一地,面汤被人踩得到处都是,脏乱不堪。
她朝门口看去,人不断聚集在一起。
宋书音跟着哭泣的洪贞走到店门口,看到黄医生拉着洪花在解释着什么。
周围的人在都在交谈,声音闹成一片,黄医生的声音不大,但宋书音清晰地听出了,她在说的是:“球球的死和李婶没有关系!”
李婶?怎么会又扯到她身上呢?宋书音在现场的人群中寻找李婶的身影。
李婶倒在地上哭泣,王哥抱着她安慰。
宋书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问洪贞,“你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吧?”
洪贞捂着嘴哭泣,点头。
洪花在地上抱着球球哭,她哭诉:“你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好不容易生出的孩子就被你们一家给害死了!我都不摆摊了,还要这么祸害我的球球呀!”
她这话就是明着说李婶和王哥嫉妒,害死她的女儿。
宋书音只想赶紧知道事情的情况,这和之前的不一样,球球生病了,她大可让洪花拿出证据,但是球球死了,洪花根本不用耗费时间去寻找证据,只需要往店门口一坐,撒泼哭诉就可以让这面店倒闭。
洪贞抽噎着说:“球球...我今天中午放学,没有看到球球在校门口等我,我就去冰棍摊找,张大爷说球球没有去过,我这才回家,刚回家就看到我妈拉着李婶哭诉,我听到她说球球死了的时候,我都以为听错了,进去一看,球球躺在床上,没有呼吸了。”
躺在床上?宋书音注意四个字,她又往洪花现在抱着的球球看去,球球身上并无伤痕,证明不大可能是外伤,那么是内里的问题了。
“球球有心脏病和肺病这类的病吗?”她问洪贞。
洪贞摇头,眼睛都哭肿了,现在平静了点,说:“没有,她没有这类的病,最近以来最严重的就是发烧的那一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找了警察,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穿进人群,拉起地上的洪花,说:“有什么事情到警局解决。”
说着她被两个民警驾着带走了,其中一个民警抱起球球,大概是听闻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他把黄医生和李婶、王哥都叫走了。
旁边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警察疏散人群。
宋书音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安,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好解决。
洪贞追着洪花,跟了上去。
宋书音回到院子里,坐到床上,扭头看一旁收拾好的书包,安心了点。
昨晚她已经给宋柏肃军队里打过电话,说今天要回去,等会宋柏肃会请假出来,送她。
有人在身边就多了点助力,宋书音坐在床上,心神不定,一会站起来走来走去,一会又坐到桌边,看着墙发呆。
下午四点,宋柏肃还是没有来,李婶和王哥也没回来,她最后干脆锁好门,直冲派出所门口。
派出所离店里有一段距离,宋书音走在路上,看到周边的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不少人还指指点点,她莫名感觉有点冷,刚刚出门走得急,她忘了带外套了,现在只穿着一件绿色连衣裙,不知道是人心凉还是天气凉。
刚过一个路口,脚步声响起,好像有人跑过来,宋书音刚要回头,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松柏味袭来,她站定,没有回头,反手推开衣服。
但手被压住,她这才侧身,果然是程道远。
一周没见,他看上去似乎憔悴了些,有碎发飘在额头上,下巴上还有点胡渣。
“我不是说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宋书音回头,没再看他,甩下一句话,朝派出所走。
程道远看着手中的外套,叹气,把外套搭在手上,跟着她走,距离没有很近也没有很远。
宋书音听得到他的脚步声,但没精力再跟他吵。
走了一段路之后,派出所就在前方,门口有人出来,是洪贞,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
她擦着眼泪,看到宋书音时,跑过来,一把抱住宋书音,她说:“他们查不出球球的死因是什么,说要把球球送到市里才能知道。”
她放开宋书音,又问:“我妈说杀害球球的人就是李婶,但是李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去我家呢,我家那么偏。”
宋书音知道洪贞家和李婶家一个在镇头一个在镇尾,而且她也告诉过李婶洪花针对他们一家的原因,想必李婶也不会那么傻,去找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