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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塔尔站立在废墟城市的中心,随着那种来自于灵体,来自于记忆最深处的战栗感逐渐消失,这位神话生物终于从突然的惊吓中恢复了平静。
但纯黑的瞳孔依旧不自觉的再次浮现那颗深邃疯狂的巨大眼球,科塔尔有些难以置信的低语了一句:
“弗雷格拉....”
作为那位强大疯狂的魔狼之王通过本能地交合与繁衍,制造的子嗣中为数不多的,能被称为从神的存在,科塔尔对自己这位父神,依旧有着源于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即使这位魔狼之王分离出了不少非凡特性,但那是不受控制的,没法保证进度。
所以,祂依旧疯狂,残忍,嗜血,充满破坏和毁灭的本能,甚至杀死过好几个后裔。
若非祂在古神的神战中与莉莉丝同归于尽,科塔尔甚至怀疑,自己会因为特性聚合的本能被弗雷格拉亲手杀掉。
这种漫长岁月中积累形成的恐惧,近乎快成为了祂的心魔,哪怕是见证了自己父亲,那位强大古神的陨落,看见古神鲜血撒满大地,这种恐惧也没有丝毫减弱。
作为序列二的奇迹师,科塔尔最为恐惧的便是自己成为弗雷格拉复活的祭品,这也是在那场混战中,同为魔狼一族的高位者,祂丝毫没有争抢,任凭那份愚者唯一性以及诡秘侍者特性落在了安提哥努斯手中。
而在神弃之地四处躲藏的这些岁月中,祂也一直刻意避开了弗雷格拉的陨落之地,那曾经的血族圣城“卡米亚”。
直到前段时间,那里发生了未知的异变,祂才远远的用历史孔隙影像观察了一下,并没有深入探索的打算。
乌黯魔狼科塔尔良久后才抬起脑袋,张开嘴巴,似乎嘶吼了一声,但却没带来任何动静。
但祂面前却多出了一团黑影,仿佛一块半透明的,巨大的天鹅绒幕布,一出现便疯狂吸收着周围所有的光线。
一道道细黑虚幻的“灵体之线”浮现,分别延伸向那黑色“幕布”的不同区块,让“幕布”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幻,最终到了肉眼无法看见的地步。
覆盖幽暗短毛的八条长腿撑起了庞大的身躯,科塔尔任由那块透明的幕布飞快收缩倒卷上去,形成了一件透明的虚幻斗篷。
在神弃之地晋升诡秘侍者的难度,要远超乎祂的预计,不仅是因为相邻途径高位特性的聚合效应会招来游荡的阿蒙,容易让祂辛苦建立的秘偶城市暴露,更因为那复杂的晋升仪式。
毕竟因为真实造物主的原因,神弃之地的灵界与外界是分离开的,只要秘偶城市在这片被真实造物主神国隔绝影响的灵界诞生对应的区域,很有可能直接招来那位邪神的注视。
种种影响之下,科塔尔已经放弃了在神弃之地晋升的念头,转而借用秘偶城市与积攒下来的愿望之力有限度的利用这份“诡秘侍者”特性,不仅可以提高自保能力,还能在关键时候抓住机会逃离这片黑暗之地。
“只是一个序列三的古代学者罢了,有了这份特性的加持,只要不是阿蒙本体亲至,我想要逃跑,也没人能拦得住。”
思绪有些发散,幽暗深邃的瞳孔迅速恢复正常,能从第二纪存活到现在,科塔尔靠的是遵从心的意愿,不该贪婪时绝不贪婪,懂得适可而止:
“抢到那颗眼珠就跑,至于那个从深渊进来的古代学者就放他一马....”
权衡一番后,科塔尔迅速做出了决定,借助之前祈祷光点形成的联系,以“诡秘侍者”特性具备的概念嫁接能力将这股联系,将两者的位置链接在一起,使距离缩短为零,间接达成了“传送”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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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肃穆的吟诵声在幽暗的山谷间回荡,卡文迪-兰瑟对面的山峰上没有丝毫征兆的浮现出了覆盖幽暗短毛的乌黯魔狼。
根本不给还藏在历史迷雾中的,这位古代学者的本体任何反应的时间,科塔尔八只脚刚踏足山峰,便扬起脖子,发出了一声吼叫。
这吼叫仿佛来自更高层次,包含了一个又一个与巨人语类似的单词,它们让原本附着在科塔尔体表的那块“幕布”猛地浮了起来,瞬间变大,从上往下笼罩了这片山脉。
“幕布”飞快透明,与山脉融为了一体,似乎从未出现,没带来任何影响。
但卡文迪-兰瑟的历史孔隙影像瞬间变得呆滞,与外界的联系被阻断,身影一点点溃散,几件东西随之掉了下来。
那块“诡秘侍者”特性在科塔尔的操纵下,让这片山脉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国度”。
这是“诡秘之境”,神国的雏形!
一击得手,科塔尔没有任何迟疑,操纵着一条条透明的灵体之线,缠绕向那枚染血的眼珠,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浮现。
被“诡秘之境”加持后,有了部分隐秘权柄的科塔尔突然有些不安,那无数纠缠的透明丝线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紧接着,祂幽深的眼眸内,随着那颗染血眼珠一同掉落的其中一个黑色铁盒无声无息的打开,一颗样式古朴的金币随之飞出,一具被黑色带刺荆棘笼罩的木乃伊从金币表面走出。
阿斯托尔福微微仰头,猩红如血的眸子瞬间映照出了对面山峰上那只覆盖幽暗短毛的八条腿魔狼。
微光一闪,乌黯魔狼腾地变成了一只黑山羊,
但紧接着,这片幽暗山谷的最底部,已经被废弃的秘偶城市中,一个青黑色的巨人尸体骤然蠕动,化成了一只额头有撮灰白毛发的魔狼。
借助“诡秘之境”再生了这些遗弃秘偶的灵体之线,科塔尔这位“奇迹师”在被诅咒的刹那,与自己过去秘偶调换了位置!
“这不是历史投影!”
看着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古代邪物”没有继续攻击,反而低声吟诵着什么,刚才那种异样感已经演化成不安,感觉到自己可能中计了,科塔尔瞬间放弃了之前所有的计划,直接张开嘴巴,发出了吼叫。
这吼叫之声同样包含多个仿佛巨人语源头的单词,讲述着一个美好的愿望:
“我想让这里所有的神性消散!”
下一秒钟,身为“愿望之神”的乌黯魔狼满足了自己的愿望,阿斯托尔福顿觉自身的神性受到压制,所有涉及神性的非凡能力无法再使用!
但祂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低声颂念着“秩序之主”的尊名,眼前翻腾着汹涌的暗金雾气。
恢宏的宫殿深处,“全副武装”的亚伦看着消失后又重新浮现的祈祷光点,没有丝毫迟疑,融合了所有的神国碎片后,就算还没有晋升天使,他所能调动的“失序之国”的力量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无边无际的暗金世界轻轻颤动,威严的声音回荡,口含天宪,瞬间没入祈祷光点中:
“此地禁止许愿,许愿者当受刑法!”
“诡秘之境”轻微的震荡,某种力量顺着联系,让那块黑色天鹅绒般的半透明“幕布”弹出了少许,让独立的“国度”与现实有了一定的交融。
“愿望之力”被强行破除,科塔尔痛苦的嘶吼出声,不管祂怎么借助秘偶转换位置依旧无法逃离律令带来的处罚,幽暗短毛下一条条扭曲的灵之虫缓缓蠕动掉落,异变为更加扭曲的生物。
并没有被痛苦支配大脑,几个呼吸间,科塔尔就意识到了这次的危险,每一条灵之虫都散发着同一个意念:
逃!必须逃出去!
乌黯魔狼科塔尔身体猛地一抖,那块笼罩了整片幽暗深谷的半透明天鹅绒“幕布”重新收回了体内,迅速将自身的“灵体之线”一根根被接种到了“幕布”之上。
即转移了那未知存在制造的规则反噬,又以主动容纳的姿态,短暂的提升位格,借助“诡秘侍者”的能力逃离。
这也是祂得到这块幕布后给自己留下的后手,伴随着这块幕布的融入,科塔尔的身影也变得虚幻,仿佛存在的概念被篡改,已经脱离了这片空间。
而在“诡秘之境”消失的瞬间,卡文迪-兰瑟便从历史迷雾中走出,感受着那冥冥中传来的注视感,深吸了口气,猛的打开了最后一个黑色铁盒。
这里面不再是金币,而是一条躺在深色丝绸里的透明虫豸,上面有十二道透明的圆环。
这是时之虫!源于阿蒙的时之虫!
单手握着那条透明虫豸,卡文迪-兰瑟空闲的那条手臂探向前方的虚空,顺利到不可思议,仅一次便成功拖出了一道虚影。
同样清晰感受到这个变化,科塔尔微微松了口气,可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夺到,反而要强行短暂容纳这份特性,就算成功逃离后,也花费很大功夫消除带来的影响。
原本幽暗深沉的黑色瞳孔愈发阴鸷的看向那个木乃伊以及祂身边浮现的古代学者,科塔尔突然心脏狂跳,覆盖身体的漆黑短毛根根竖起。
“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看着不远处带着尖顶软帽,若无其事的戴上单片眼镜的阿蒙,卡文迪-兰瑟额头微微抽搐,瞬间松开了手臂,连带着将那条透明虫豸也扔了出去。
除了刚开始从历史迷雾中拉出阿蒙的历史影像时,耗费了他很多灵性外,眼前这个阿蒙已经不需要他的灵性来维持,甚至卡文迪-兰瑟觉得,就算自己解除了对历史空隙影像的召唤,这个阿蒙也不会消失。
一个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卡文迪-兰瑟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完成了那位伟大存在交代的任务,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这个连天使都不是的古代学者能插手的。
拿起那颗看似没什么变化的染血漆黑眼珠,卡文迪-兰瑟头也不回,果断进入历史迷雾中远遁。
“啧,黑夜的小玩具,真是有趣...”
从那颗染血的眼珠上收回视线,阿蒙语气莫名的低语了一句,随即仰头看了眼无尽的虚空,并没有阻止卡文迪-兰瑟的逃离。
将手中的时之虫重新容纳,阿蒙嘴角翘起,看向不远处身体在虚幻与真实之间不断交叠的乌黯魔狼科塔尔,推了推单片眼镜。
一个斑驳古老的石制大钟顿时凸显出来,它的表盘被灰白和青黑分隔成十二个不相等的区域,每个区域内都有着不同的,神秘的,非对称的符号。
那三根似乎由“时之虫”构成的,长短不一的指针,旋即轻巧地跳动了一下。
当的钟声又一次回荡,科塔尔逐渐变得虚幻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停滞,随即诡异的一点点凝实,就像潮涨潮落般,来回交替。
乌黯魔狼科尔明显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愈发狰狞恐怖,眼眸深处隐隐有疯狂之色闪动。
依靠在王座上,亚伦借助失序之国提供的真实视野看得更加清晰,被卡文迪-兰瑟召唤出来的阿蒙投影欺诈了规则,不仅维系了自身的存在,还在不停窃取着其他分身乃至本体的锚与权柄以及位格。
密切关注着这个阿蒙的气息变化,亚伦则是凝聚出一道意志,化为一个光团飞入到宫殿穹顶的某颗星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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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贝克兰德总部,圣希尔兰大教堂,地下二层的内围。
一个个结构精致,铭刻有复杂符号的机械造物分隔出一个又一个区域,有的地方敞开,有的房间紧闭,各自都有一件封印物。
靠近深处的一间完全被银色齿轮密封起的房间,一个又一个复杂而虚幻的符号在表面浮现,并有着向四周面蔓延的趋势。
不过这些异变却没有引起值守的大主教以及封印核心的注意,只是因为一位戴着尖顶软帽的年轻身影。
阿蒙脸上带着不明显的笑容,看着完全不听自己问题,只是浮现各种无意义的乱码符号的镜子,呵呵笑道:
“真是一个顽固的家伙,阿罗德斯,不如我把你带出蒸汽教会,我想以后的日子肯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