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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埃姆林身上那件褐色教士袍，克莱恩定了定心神，打趣的问道：
“你该不会是从丰收教堂来的吧？”
“那个心理暗示你不会还没解决吧？我记得你不是说可以写信请更加高贵的阁下们帮忙吗？你们血族里面应该不缺乏强者才对。”
听着连环炮一般的问题，埃姆林嘴角抽动了一下，表情随之垮掉，脸色一下变得像是冷却的灰烬：
“他们说，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是‘大地母神’的眷者，他们不希望直接与对方发生冲突，正在研究别的解除心理暗示的办法。”
有些颓丧的靠在沙发上，埃姆林双目无神地低声呢喃：
“等他们研究出来，等他们找到心灵领域的强者，也许我已经是‘大地母神’的忠实信徒了，这才两天，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生命可贵，丰收可喜....”
“大地母神”的眷者？乌特拉夫斯基神父是“大地母神”的眷者？克莱恩先是感叹，旋即一阵后怕。
那天晚上如果输了，我说不定也会被关进地下室，强制拘禁，要是赢了，那又得罪一位神灵了。
不，根本赢不了，“大地母神”的眷者肯定有相应的底牌，当初要不是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压制着分裂出来的人格，我多半都击败不了他....
克莱恩明智地没再深入这个话题，想了想提议道：
“你可以尝试着找一个叫做心理炼金会的组织，他们也许可以帮你。”
否则你只能等待我们塔罗会的“正义”小姐成为“心理医生”，可到时候，也许你已经舍不得脱离“大地母神”的信仰了....克莱恩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答应埃姆林帮忙留意“心理炼金会”的线索，克莱恩看了眼已经高悬的绯红之月，翻出斗篷与面具，今晚的“勇敢者”酒吧有一场非凡聚会。
“这份‘驯兽师’魔药配方以及精灵之泉的髓质结晶，正好可以分别卖给那个子爵以及胖药师，溢价出售的再扣除精灵之泉的成本，差不多也应该有700镑的样子。”
“加上‘倒吊人’先生承诺本周补齐的1500镑活动经费，就算这样还欠了马里奇2000镑。”
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克莱恩感觉自己的钱包就像漏了风一样，吹的他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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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德隆深层区域，“永暗之河”下的格蕾嘉莉眼中迸发出青铜光芒，无形的恐怖吸力席卷向亚伦，以及正在汲取“永暗之河”河水的奇异雕像，要将它们一起拖入水下。
感受着那恐怖的吸力，权衡了下当前处境后，亚伦瞬间做出决断，意识勾连“失序之国”，调动了源质的力量。
虚幻的“月城”腾起微光，“秩序之链”震动间，无形的力量加持在亚伦身上，暗金色的“秩序之雾”与那股衰败死寂的力量对抗着。
抓住这短暂的机会，亚伦操纵着历史投影将在虚幻“河水”内沉浮，已经汲取了少量河水的狼首蛇身雕像取了出来。
不等“永暗之河”彻底爆发，此刻在“失序之国”的增幅下已经施展了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亚伦直接强行修改了规则，成功取到“永暗之河”支流河水的他已经不在乎会发生什么异变了，一步跨出直接返回了卡尔德隆的外围区域。
回忆着之前看到的景象，亚伦心中思索着：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这位古神已完全沉入了‘永暗之河’，可以说已经彻底失去了复生的可能。”
“而如果萨林格尔不能赶在黑夜女神前在阿兹克体内复活，在黑夜女神真正容纳了‘死神’途径唯一性后，应该也会像格蕾嘉莉一样沉入水中，而格蕾嘉莉的死亡烙印将因此进一步消融。”
“不过这么看来，‘永暗之河’似乎只对‘死神’途径的序列0有着强大的牵引，毕竟‘巨人王’奥尔米尔可就是相邻途径的序列0，竟然也没有祂的死亡烙印。”
这样的判断并非臆想，这条“永暗之河”的支流原本就是因为格蕾嘉莉才得以在外界出现，与“死神途径”更为紧密倒也合理。
“嗯，有些太过武断，也许奥尔米尔的死亡烙印在‘永暗之河’更深处，我只是没发现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卡尔德隆深层区域突地发生了剧烈震动，仿佛有庞然大物受到挑衅，正在苏醒，虚幻的波涛声，就像无尽的河流正在上涌。
那难以言喻的感觉竟连成了一片虚幻的灰白，如同洪水，从那片宛若深渊般的坑洞内一层层上涨。
看着秩序彻底被扰乱的卡尔德隆，亚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向外围区域的出口。
对于卡尔德隆这座亡者之城隐藏的其他秘密，对于“永暗之河”与徘徊其中的模糊身影们，他暂时没有深入探究的想法。
他可没有忘记，“冥皇”萨林格尔打算间接利用‘永暗之河’，融合‘红祭司’唯一性，开创一条新的旧日之路。
虽然最后祂疯了，再无法克制自己对“黄昏”和“黑暗”途径的聚合渴望，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说明祂真的成功融合了“红祭祀”唯一性，只不过变成了跟古老纪元时的古神那般。
这其中有没有黑夜女神的推波助澜，亚伦也不想深究，关键的是，“红祭祀”唯一性原本的持有者，“红天使”梅迪奇本身可能就被“灾祸之城”隐秘的污染了。
换句话说，如果算上自己，卡尔德隆会同时与四份“源质”扯上关系，若真是引起了“源质”间的某种奇特影响，亚伦可没有“天尊”的实力，能将那些“源质”收拾的服服帖帖。
穿过无形的屏障，亚伦又感受到了衰败至极的死亡气息，差点就以为“永暗之河”的力量已经突破某种束缚渗透到卡尔德隆外。
察觉到“失序之国”已经平静下来，亚伦顺着感应看向某个方向，那里的斑斓色块彻底被渲染上阴绿，一只被白色羽毛覆盖的手臂从中缓缓收回，浓重的死意跟着迅速消退。
拦住了还想顺着灵界波动追击的阿斯托尔福，亚伦眸子微眯，那只是一位“死亡执政官”的力量投影，贸然追过去很容易落入陷阱。
普通的天使不可能这么快就感应到卡尔德隆的变故，排除还在寻找过去的阿兹克先生，只剩下跟死神密切相关的灵教团那两位。
不是真身只是力量投影，亚伦眸子微眯，瞬间想到一个名字，前死神教会大主祭“海特尔”，祂在某次仪式里受到了严重侵蚀，目前无法离开自己的陵寝，否则会直接失控，所以才用更麻烦的力量投影查看卡尔德隆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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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了种种象征的灵界深处，某处特殊区域，跟默然跟在死神神裔，“摆渡人”阿尔萨斯-艾格斯身后的“巫王”卡拉曼看着前方那片望不到边际的幽暗世界，眼皮微跳，忍不住低声呢喃：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冥界’？”
在那位远古死神，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在灵界开辟冥界后，除了可以短暂联通的“冥界之门”外，“冥界”的具体位置都算的上未知，只有死神血裔中的佼佼者才能寻到。
“对，这一路很顺利，等下我就可以兑现我的承诺，你的安全会受到保障。”
说着的时候，阿尔萨斯-艾格斯的面孔无声无息间腐烂脱落，却被他直接粘在了脸上。
那位“古代炼金师”虽然用生命练成替他重塑了肉身，但承接“摆渡人”的力量还是太过勉强，更何况他还受到了被人造死神派活化的唯一性侵蚀，不得已才前来冥界，寻求帮助。
“摆渡人”的气息逸散，阴绿幽深的虚空顿时变得半透明，一个个张着嘴巴的骷髅，一条条凸显出婴儿脸孔的藤蔓，一只只血淋淋的手臂，一根根奇形怪状有着牙齿的滑腻触手，疯狂的向外探出，又激动又狰狞。
对那狰狞邪异的景象熟视无睹，阿尔萨斯-艾格斯口中缓慢吐出了正常生灵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四周一下变得愈发黯淡，既朦胧，又虚幻。
这是来自地狱，来自冥界的死亡之语！
“所有死亡的归宿；”
“深藏灵界的地狱；”
“万物终朽的见证；”
“独属于死神的国度。”
伴随着死亡之语的回荡，虚空顿时燃起惨绿的火焰，照得四周阴恻森然，流淌着阴绿的苍白光华骤然扩散，一扇布满神秘花纹的青铜大门缓缓浮现。
这布满神秘花纹的大门融合了无穷无尽的死寂，飞速膨胀到超过三十米高。
它以燃烧着惨绿火焰的灵界为基座，屹立于那里，就像连通着另一个世界，不同于当前的世界。
哐当！
青铜大门陡地敞开，无法言喻的黑暗奔涌而出，绕开了阿尔萨斯-艾格斯，直接包裹住了卡拉曼。
被黑暗中一只只或透明或腐烂或苍白或虚幻的手掌抓住，卡拉曼发自灵体深处地感觉寒冷，难以控制住身体。
他终于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骇然的发现自己的灵体竟不受控制地往上浮起，与身躯一寸一寸分离！
他可是“月亮”途径的序列4，本身灵性就比同级的半神要强，对灵体的掌控更不在话下，可就算如此还是无法克制那种灵体被逐渐抽离的感觉。
黑色的虚幻“冥河”自阿尔萨斯-艾格斯身上涌出笼罩了卡拉曼，重新的掌控身体的卡拉曼猛喘了几口气，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以你的层次进入冥界似乎并不需要如此麻烦....”
你该不会是想要趁机干掉我吧....后半句话，卡拉曼只敢在心中腹诽。
“自然不是，我若是想进入，直接利用‘摆渡人’的能力即可，但毕竟是有求于人，自然要和这里现在的主人打声招呼。”
冥界的主人？卡拉曼脸色微僵，现在还有资格被冠为这个名头的，似乎只有那位“灵教团”皇室派的领袖，“苍白女皇”希雅-帕伦克-艾格斯。
额头不自觉冒出了冷汗，当初拜朗帝国的崩溃跟玫瑰学派可脱不了关系，虽然自己是后来才加入的玫瑰学派，但谁又能肯定那位“女皇”不会给自己算旧账。
没等他说话，浓重的死寂瞬间淹没了他的五感，阿尔萨斯-艾格斯直接带着他进入了那扇实质，仿佛留给巨人同行的青铜大门。
幽深灰暗的世界中心，是一处斑驳，落满羽毛的宫殿，一个纯黑色的棺椁摆放在宫殿中央的高台上，此刻棺盖已经被打开。
一位穿着绣金线的深黑长袍，戴着黄金铸就的鸟型冠冕的女性身影站立，她的五官柔和，有着明显的南大陆特征，却给人一种极为模糊诡异，极为可怕的感觉。
似乎可以让每一个目睹者都相信，一旦这脸孔的轮廓变得足够清晰，它就会活过来，从古老的年代里，从亡者沉眠的永暗之地内。
到时候，这具身体，灵性和意识都将属于这张脸孔。
随着这张脸孔缓缓转动，宫殿内部的石壁和地砖开始风化，速度之快就像在短短一两秒钟内经历了几千上万年时光的冲刷。
它们迅速变得斑驳，不断往下掉落碎片或是被风扬起粉尘，缝隙之间则长出了一根根细小的淡白的绒毛。
这些绒毛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变大成了白色的羽毛，表面似乎浸润着淡黄的油污。
这深黑的眼睛内，一道道苍白的线条凸显，勾勒出了极为复杂相当神秘的立体符号，它就像是一只羽毛畸长的鸟，或是盘起了身体的羽蛇。
这符号吸收起周围的光芒，迅速有了实体，
这符号吸收起周围的光芒，迅速有了实体，然后脱离祂的眼睛，舒展开“身躯”，飞向了突然出现在宫殿内的阿尔萨斯-艾格斯。
沿途之上，这奇异的符号让周围变得愈发黯淡，让地砖和石壁又一次风化腐朽，如同执掌死亡的那位神灵做出了最终的判决。
落下的碎石和扬起的粉尘追随着那个实体化的符号，来到了阿尔萨斯-艾格斯身边，然后盘绕起来，将这位“摆渡人”笼罩。
这个过程中，阿尔萨斯-艾格斯感受到了卡拉曼那种任人揉捏的感觉。
随着那个符号融入他的身影，他似乎顿时与宫殿内，那散发着死意的源头产生了联系，某一瞬间似乎看见了高踞无数亡灵之上的虚幻神灵，看见了水鬼般徘徊于一条暗河中的肿胀身躯。
也看到了从自己身上向无尽虚空蔓延的黑色细线，正在被暴力撕裂，这是死神途径“唯一性”对死神途径高序列者的侵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