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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重新恢复寂静的宫殿,亚伦并没有立即返回现实,思忖片刻再次调动失序之国的力量,同时灵性蔓延向黑夜印记。
幽暗的纹路荡漾微光,一个巴掌大小,束缚着灰白色石龙的白骨十字架悄然浮现,一道道象征着隐秘的纹路覆盖了十字架,隔绝了可能的感应。
看着眼前的十字架,亚伦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白骨教堂内,巍峨山峰的顶部那道背负着上百米十字架的模糊身影:
“‘空想家’的权柄至少包含三大方面:幻想的国度必将降临物质世界,宣称的未来必将上演,变成现实,想象的物品必将具现而出。”
“亚当虽然还只是天使之王,但已经容纳了唯一性的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具备了‘空想家’的部分权柄。”
“那个背负十字架的虚影很可能是空想出的远古太阳神,就算受到亚当目前位格的限制,但打一个乌洛琉斯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手指轻扣王座,亚伦突然很好奇乌洛琉斯现在的状态,嗯,等会可以找威尔-昂赛汀确认一下,最了解命运之蛇的自然是另一条命运之蛇。
看着亚当赠予的那个十字架,亚伦收敛思绪,思忖着亚当的目的,当初在那个尸骨教堂,他根本不敢往深处思考,担心自己发散的思维暴露自己知晓的隐秘,造成更大的麻烦。
如今在自己的主场,面对这件顶多是亚当空想出来,用来参加“黄昏隐士会”,联通那个覆盖整座大陆的真实梦境的媒介,他就没怎么多顾忌了。
“哪怕是天使之王,只要不是‘审判者’与‘黑皇帝’途径,按道理也无法观测到‘失序之国’,顶多发现我身上附带着的气息。”
但亚伦无法确定亚当究竟看出了多少,毕竟祂本质上是远古太阳神的神性面,执掌了第二块亵渎石板,不可能按照常理推断。
在十字架上重新施加了几道封印,亚伦看着它再次消失在黑夜印记中,招手摄来杂物堆中的千纸鹤,脑海中的思绪没有停止:
“只剩下神性的亚当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或者是两者的评判标准取决于利益的考量。”
“亚当明面上建立‘黄昏隐士会’暗中操纵世界局势,其实一直是为了完成晋升‘空想家’的仪式。”
“这几乎是所有神灵都知晓的事情,可这件事的本质其实是成为空想家后,借助亵渎石板融合‘真实造物主’后重现那位远古太阳神。”
“有了黑夜女神对0-08的默许,亚当成神已经不可阻挡,祂的核心利益诉求已经从‘成神’演变到对抗‘原初’复苏的意志。”
“这应该也是亚当坐视黑夜女神接连获得‘死神’唯一性和‘战神’唯一性的原因,不阻止本身就是支持。”
“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序列0能做到的事,至少也要成就旧日才能真正帮到亚当,而‘审判者’与‘黑皇帝’途径有部分源于外神,受到‘原初’意志影响相对小很多。”
“继承了‘上帝’衣钵的远古太阳神很可能早就知道‘失序之国’并没有被封印在西大陆,所以作为堕落面的‘真实造物主’支持那位所罗门,‘黄昏隐士会’的支持对象从罗赛尔到乔治三世....”
深深吸口气,亚伦脑海中的思绪愈发清晰,对亚当的态度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在不影响亚当期待的世界潮流的前提下,我与乔治三世赢者通吃!”
想起之前曾经在探索雅各家族那位半神居所,遇见的赫密斯,亚伦脸上的神情稍显玩味,手中拿着那只千纸鹤瞬间返回了现实。
看着淡雅内敛的卧室,亚伦拿起圆腹钢笔,看着有些破损痕迹的千纸鹤,在还算完好的角落简短的写下一句话:
“我想和你见一面!”
亚伦将千纸鹤重新折好放在身边,主动进入了冥想状态,看见了无垠的深黑,看见了孤独的椭圆形光球。
他的灵性延伸过去,触碰到了那虚幻朦胧的事物。
周围的世界霍然颠倒又扭曲了回来,亚伦不知不觉已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平原,脚下是漆黑的石头,连根杂草都没有。
平原的中央耸立着一座黑色尖塔,上面盘绕着一条巨大的银白色长蛇,它的头部已然竖了起来,鲜红的双眼冰冷地注视着这个方向。
巨蛇尾巴和头部的转轮各自只有一半,看起来颇不协调,不像曾经构成了彼此相连的一个个转轮。
亚伦明显注意到了这个异常,将其放在心底,向着漆黑尖塔向着银白巨蛇走了过去。
没有在意银白巨蛇的注视,亚伦穿过一扇古旧腐朽的木门,进入了漆黑高塔内部。
凭着灵性直觉,亚伦穿过异常混乱,空间颠倒的楼阁,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黑色高塔的哪个位置。
浓郁的黑暗中,他突然发现前方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一米四左右的小男孩,气息衰弱,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亚伦脚步微微一顿,脸上挤出笑容缓慢靠近:
“晚上好,议长先生。”
已经来到威尔-昂赛汀身边的亚伦与那双眸子对视的同时,也看见了摆放在身前的塔罗牌。
“命运之轮,愚者,正义....”
亚伦脚步微滞,便听到了稚嫩却不减严肃的声音:
“每次你来找我基本没什么好事,你不会还想让我给你折千纸鹤吧?”
亚伦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笑着回应道:
“如果议长先生愿意慷慨解囊,我当然是感激不尽。”
上下打量了一眼亚伦,略显稚气的威尔-昂赛汀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原来是晋升了啊,有时候我都怀疑究竟谁才是命运的宠儿.....”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被那家伙盯上,迟早有你好果子吃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算我恢复全盛也不可能是祂的对手....”
笑着摇了摇头,亚伦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
“之前在廷根,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威尔-昂赛汀打断:
“只有乌洛琉斯那条一直在真实造物主身边重启的傻蛇才不懂得变通,两头下注总好过在一棵树上吊死。”
“更何况,在那位值夜者身上下注的可不止我一个,亚伦公爵,我说的对吗?”
默认了这个说法,亚伦想起尸骨教堂内一片混沌的山顶,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那位‘命运天使’最后如何吗?”
好整以暇的将塔罗牌收起,威尔-昂赛汀瞥了一眼满脸好奇的亚伦,嘴角微微上扬: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是条不知变通的蠢蛇,直接被那家伙打成了重伤,嘿嘿,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那条蠢蛇都要老老实实养伤喽。”
“我早就说过,每一次命运重启,都尽量让自己有点不同,以便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那家伙就是因为跟在倒吊人身边太久了才养成了一根筋的性格,这次总算让祂吃了个大亏。”
看着幸灾乐祸的威尔-昂赛汀,亚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追踪你的家伙去养伤了,那这段时间你岂不是自由了?”
“你想干什么?”威尔-昂赛汀瞬间警惕起来,稚嫩的脸庞随之皱了起来,直观的表达出不情愿的态度。
亚伦搓了搓手,讪笑道:
“一点小忙而已,我收到你的消息支援廷根的时候,在灵界被一个满脑子疯狂的家伙拦住了,我觉得此仇不报非君子....”
“咳咳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需要做太多,甚至不需要你参战,我只希望你能出手干扰乃至屏蔽相应灵界区域的命运长河。”
“那家伙也是玫瑰学派那位‘神孽’重点关注对象,你的出手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作为代价,我可以承诺在你重启陷入虚弱期时为你提供必要的帮助,比如昨日重现符咒,或者更直接的援助。”
脸上纠结了片刻,威尔-昂赛汀轻哼一声,提醒道:
“我先说明,不管你的行动最后是否成功,你刚才的承诺都不能打折,而且你最好一个月之内就开始行动。”
“想要绕开0-08以及那家伙的干扰将信息传递给你,并非没有代价,我可能会很快陷入重启无法帮助你。”
想起尖塔上那条象征符号都不完整的银白无磷长蛇,亚伦也不想探究这家伙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颔首示意后主动挣脱了这片梦境世界。
看着消失的亚伦,威尔-昂赛汀带着笑意的脸庞迅速变得冷漠,看着手中叠放在首位的“愚者”牌,目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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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陆西拜朗,尼基弗鲁斯城,霍尔家族临时别墅。
今天已经是周六,在过去的两天多时间内,几乎每到下午三点,奥黛丽都会向“愚者”先生祷告,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未知总是能挑起人们的好奇与恐惧,原本已经准备休息的奥黛丽突然被告知阿尔弗雷德有事找自己,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苏茜则好奇的摇着尾巴跟了过来,它现在的鲁恩语已经颇为成熟,甚至还带着点贝克兰德口音。
刚来到门前,奥黛丽脚步便是一顿,已经晋升“读心者”的她迎面看到穿着黑色戴兜帽长袍的戴莉-西蒙妮有些颤抖的走出房门,那无法遏制的悲伤让奥黛丽微微有些窒息。
看着这位从贝克兰德一直护送自己到南大陆的女士,奥黛丽微抿嘴唇,走入了书房,一眼便看见了桌上有些凌乱的文件。
她一眼扫过,目光突然凝固,最上面那份电报用醒目的标红,看起来像是取自于某个报纸的标头:
《“飓风中将”齐林格斯成功刺杀尼根公爵!》
“飓风中将?”
奥黛丽下意识的坐下,急忙拿起电报,看到应该风暴教会最后给出的结论,瞳孔微微收缩:
“高序列强者...不属于教会,王国的高序列强者....”
“难道那个未曾露面就让一位强大的海盗将军如此离奇死亡的强者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后,奥黛丽就忍不住的浮想联翩,直到小腿传来异样的感觉,她才回过神垂下头与苏茜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
嘴角微抽,奥黛丽趁着阿尔弗雷德不注意将手中的电报放在了地上让苏茜观看,由于狂暴海的阻隔,南大陆的通讯要远慢于北大陆,只有这种极具震撼性的情报才能只隔两天就传递到南大陆。
“难道愚者先生的眷者那天正好在贝克兰德,所以便击杀了齐林格斯,而电报上记载的时间正好是周三.....”
脑海中的思绪有些纷乱,重新抬头的奥黛丽与阿尔弗雷德的目光重合,大概猜到了哥哥想问什么,还没想好理由的她只好转移话题:
“戴莉女士怎么了?她似乎很悲痛!”
眼神有些复杂,阿尔弗雷德并没问出心中的问题,简单解释道:
“就在尼根公爵遇刺的当天,廷根的值夜者小队遭遇了邪神子嗣的降生,损失惨重,而戴莉在加入红手套前便来自廷根。”
奥黛丽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才轻叹口气,斟酌了片刻指了指趴在地上摆弄着电报的苏茜:
“阿尔弗雷德,七彩蜥龙似乎只生存在南大陆,我很喜欢这种生物,想养一只陪陪苏茜可以吗?”
苏茜猛地抬头,忍住了说话的冲动,但狗脸上还是露出了人性化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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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海,点点星辉消散,借助贝尔纳黛在信物中留下的灵界坐标,亚伦直接召唤“星之冠”的历史孔隙影像,漫游来到了拉夏岛。
真实视野下,是层层叠叠,流转着神秘纹路的虚幻阵纹将整座岛屿覆盖,看着这座隐秘的岛屿,亚伦也是不由得感慨:
“不愧是罗塞尔最宠爱的孩子,这么密集的阵纹,真是大手笔,怪不得能跟摩斯苦修会对抗。”
顺着指引,亚伦来到一座山峰前,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崖壁念出了一段巨人语咒文:
“芝麻,开门!”
那崖壁上顿时出现了一条道路,似真实似虚幻,不知通向哪里。
被失序之国加持后,已经接近天使层次的灵觉并没有产生预警,亚伦驻足片刻后直接踏足那条道路,深入了崖壁。
走着走着,亚伦眼前豁然开朗,看见了蓝宝石一样剔透的大海,看见了一座纯粹由翡翠组成的华丽城堡。
这就是“神秘女王”贝尔纳黛的翡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