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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凄厉森寒的阴冷之风刮了出来,因斯-赞格威尔踩着堆叠的石块通过坍塌的外墙,缓步进入了失去大门的古堡,踏在破碎的地砖之上。
顺着感应看向显露出分隔古堡大厅和餐厅的台阶位置,因斯-赞格威尔眸子中涌现复杂的神色。
那里仿佛有强烈而虚幻的渴望感正在召唤着他,这种感觉他异常熟悉,曾几何时,他也就差一步。
因斯-赞格威尔低垂着头走了过去,台阶位置顿时发出扎扎扎的沉重声音。
那里的地板裂了开来,露出向下的阶梯,阴冷而肮脏的感觉充塞弥漫,几乎快要凝成实体。
幽蓝色的鬼火浮现,因斯-赞格威尔沿着阶梯往下,脚步声寂静回荡,来到了最底层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上面的铁钉呈暗红之色。
因斯-赞格威尔审视了片刻,谨慎的拿起羽毛笔,一句句文字浮现在棺材上:
“似乎从因斯-赞格威尔身上感受到某种熟悉的气息存在,这位含恨而死的死神后裔形成的怨魂并没有选择袭击。”
做完这一切后,因斯-赞格威尔体内涌现出一张张或无形或扭曲的面孔,化成了一扇诡异的大门。
吱呀!
虚幻的大门敞开,一条条苍白的手臂争先恐后地伸了出来,抓住那一根根暗红铁钉,在所有手臂全部蒸腾为黑雾前,棺椁终于被打开。
虚幻但刺耳的怒吼突兀的爆发,浓郁的黑雾不知从何处陡然弥漫出来,向着因斯-赞格威尔扩散。
那片黑雾之中很快浮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黑色全身盔甲,手提一把正常人难以挥动的阔剑。
浑身散发死意的身影看向因斯-赞格威尔,两团火焰般的红光穿透面甲的缝隙,与他蓝到形同深黑的独眼对视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只洁白的羽毛笔划破黑雾,将棺椁中那具白骨的脑袋斩断。
看着手中的晶莹白骨,因斯-赞格威尔嘴角勾起,不再理会在黑雾中嘶吼的虚幻怨魂,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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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响起,那莫名的熟悉感让阿兹克混沌的脑海逐渐清明。
隐约间,他看到一座有着第五纪初期风格的高大城堡,一片片田地被开垦出来,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拖着一把比他都高的阔剑跑来。
似乎是站在了自己面前,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父亲一样伟大的骑士...”
不知从何冒出的欣慰感弥漫,阿兹克下意识的想抬起手触碰一下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却在触碰的一瞬间破碎。
一幅截然不同画面突兀的浮现:
几乎快变成废墟的古老城堡在浓浓的黑暗里往四周伸展着躯体,向天空支离出尖顶,苍凉,荒蛮,阴森,黯淡。
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具躺在棺材内的无头白骨缓缓站立,虚幻的呢喃声浮现:
“父亲...”
扑通扑通...
阿兹克猛然睁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脏剧烈跳动,被绯红月光照耀的办公室瞬间幽黑了几分,阴冷之感弥漫。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刚推开门进入的一位黑发褐瞳,有着明显书卷气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他声音有些颤抖的慌乱解释道:
“阿,阿兹克先生,我是来提交您之前布置的整理关于第四纪史料的相关资料...”
阿兹克双手按住眉心,在一声悠长的叹息后,原本的幽深阴冷感顿时消失,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克莱恩,时间已经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那股阴冷感消失后,克莱恩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红润,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
“之前新年时,我遗留了不少资料整理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今天导师还说,如果我在4月份之前能够完成所有他布置的任务。”
“并且拿出令他满意的成果,他就会给我一份廷根大学或者贝克兰德大学的推荐信,这样的话,我就能参加今年6月份这两座大学历史系的面试。”
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阿兹克先生,克莱恩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
“这个周末,贝克兰德大学物理系荣誉教授,霍拉米克-海顿会到我们学校进行一次讲座,主任为您预留了席位,托我转告你。”
阿兹克不明显的皱了皱眉,那位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大主教啊,沉吟了片刻,他缓缓摇了摇头:
“周末我可能会外出,克莱恩,这个讲座你可以替我参加,之后你可以复述给我。”
克莱恩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浮现出惊喜的表情,急忙点了点头。
阿兹克嗯了一下,在克莱恩放下那份整理出来的报告离开后,便侧头看向窗外的红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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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根,工厂区的某间地下室。
阴森幽暗的房间被诡异的纹路覆盖,一个个散发着扭曲邪恶气息的物品摆放在房间各个角落。
胡德-欧根站在中心,心中淡金色的光芒外溢,灰白的鳞片在脸上若隐若现。
他的对面是一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年轻女子,碧绿眸子略显无神,脸上却满是幸福的笑容,梅高欧丝。
过了片刻,胡德-欧根后退几步,看着身侧的兰尔乌斯笑着说道:
“我已经深度催眠梅高欧丝,计划可以开始了,你说的那个必要的帮助...”
话音未落,阴暗地下室的角落突兀的浮现出斑斓的色块,一位拿着半块晶莹头骨的黑袍人跨步而出。
被兜帽遮住的脸庞下传来嘶哑的声音,简短直白:
“可以开始了!”
感受着那浓重的死意,以及那股可怕的压迫感,胡德-欧根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被一种凶猛的野兽盯上,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就会立刻被撕碎。
兰尔乌斯倒没什么额外的反应,似乎已经习惯,缓步上前脱去上衣,露出胸口心脏处漆黑的印记,那是一双冷漠的眼睛。
脸皮微微抽搐,兰尔乌斯忍着疼痛,用刀划开了自己的胸口,让血液滴入梅高欧丝嘴中。
同时半举起双手,做出敞开怀抱的姿势,用古赫密斯语高声喊道:
“创造一切的主;”
“阴影帷幕后的主宰;”
“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您卑微的信徒祈求您的降临;祈求您降下子嗣!”
“我愿意奉献这具躯体,让她作为容器,承担您伟大的意志!”
祈祷声里,被黑袍完全笼罩的因斯-赞格威尔随手将那半块头骨扔向仪式的中心,同时一只洁白的羽毛笔在宽大的袖袍内写了一句话:
“那位掌握堕落权柄的伟大存在一直渴望突破封印,即使那只羔羊的祈祷并不虔诚,但祂并不介意做一次小小的尝试,这很合理!”
字迹消散的速度甚至比写下的速度更快,因斯-赞格威尔黑袍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握着羽毛笔的手都轻微抖动。
神弃之地深处,一座山峰的顶端,竖立着一个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巨大十字架。
那里倒吊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多根古老的木桩穿过祂的身体,染着还在流淌却没有往下滴落的鲜血。
十字架的底部,穿着简朴亚麻长袍,留着银色及腰头发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端坐在那里,神情柔和而虔诚地闭着眼睛,做着祈祷。
下一秒钟,巨大十字架上的倒吊人影突然淡化,扩散成了一片上连天空,下接大地的阴影帷幕,帷幕之后仿佛藏着一双注视着整个世界的冷漠眼睛。
与此同时,地下室内所有的祭品化为飞灰,突有暗沉的光芒从未知处降临,将梅高欧丝与兰尔乌斯完全笼罩。
钻心的疼痛袭来,祈祷声直接被打断,兰尔乌斯的心口处血肉扭曲,形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蠕动血肉。
肉团顶部凸显出了一双淡灰色的,仿佛在注视整个世界的冷漠眼睛。
四周化成人影的不甘怨念和沉积的负面情绪潮水般内卷,涌入了那团拳头大小的蠕动血肉。
那肉团瞬间没入那源于死神后裔的头骨中,蔓延而出的血管将破碎的头骨吞没,一同没入梅高欧丝的身体。
一声啼哭声突兀的响起,已经到了极限的兰尔乌斯直接昏迷,没有注意到一抹灰芒重新没入自己的身体。
蔓延灵性维持着对梅高欧丝催眠的胡德-欧根身上瞬间浮现灰白色的鳞片,歇斯底里的笑声从他嘴里冒出。
唯有角落处的因斯-赞格威尔周身被荧光笼罩,没有受到影响,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旁边的墙壁上一段文字若隐若现:
“真实造物主降临子嗣的仪式顺利到不可思议,提前布置的手段让这里的一切没有被外界感知,因斯-赞格威尔的计划距离成功又迈进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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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战遗迹深处,幽灵帝国号,陵寝大厅。
“幽灵画框”上所有的金色印记消耗殆尽,在那份依靠仪式提取“秘之圣者”布提斯的躯体形成的“生命之石”也融入漆黑棺椁后,一股股奇异的波动宛若波浪般向四周扩散。
大厅内部的空间不自然的扭曲,亚伦不自觉的倒退几步,卡文迪-兰瑟主动上前一步,无形的屏障浮现,阻隔了异变。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卡文迪,你居然晋升了!”
许久之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位身披古典长袍的中年男子随之浮现,混乱扭曲的感觉浮现在亚伦心中。
这正是那位沉眠中的序列3“狂乱法师”,法奥斯-埃伦。
看着这位曾经出生入死的同僚并没有陷入疯狂,卡文迪-兰瑟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话,主动退回了亚纶身后。
见状,亚伦也不迟疑,上前一步笑着开口道:
“如今已经是第五纪1349年,距离四皇之战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帝国的血脉依旧在延续,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会为你提供更进一步的可能,就像之前的他。”
亚伦说着指了指卡文迪-兰瑟,手中出现一张亵渎之牌,星辉勾勒形成三个古赫密斯语“黑皇帝”!
视线停顿了片刻,他虽然没听说过亵渎之牌,但那种来自灵性深处的吸引却无比明显。
法奥斯-埃伦看着垂头而立的卡文迪-兰瑟,对秩序极为敏感的他在亚伦的身上感受到了两股宏伟的气息,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我不会违背当初的誓言,这也是我的信仰...”
看着他频繁望向大厅深处的眼神,亚伦笑着解释了一句:
“想要唤醒祂,还需要一定的准备,而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抓紧我,带你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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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身影在灵界中快速穿梭,按照之前遗留在南大陆西拜朗南部的坐标前进。
突然亚伦停了下来,皱着眉看着手中无序旋转的占卜吊坠,刚想扭头询问一下卡文迪-兰瑟,却愕然发现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往侧方漂浮,而且越来越快。
一道道无形的波动自法奥斯-埃伦扩散,在突然扭曲的灵界空间中,亚伦止住了身形,一边后退一边皱着眉看向侧方。
凌乱叠加的色块和隐约弥漫的灰白雾气突地裂开,一艘覆盖纯粹黑色的巨大三桅帆船跃了进来。
那船只近百米长,三面漆黑的帆布高高悬挂,如同旗帜。
它左右两舷有着一个个炮口,甲板上奔跑着忙碌着形形色色的水手。
这一切是如此真实,如此有质感,和灵界的整体状况格格不入。
这是“五海之王”纳斯特的象征,“黑皇帝号”!
它的甲板上,背靠船舱立着张两三米高的斑驳石椅,椅子上坐着位能与古代巨人媲美的庞然大物。
他留着刚过脖子的黑色胡须,头戴高高的尖塔皇冠,身披黑底银边的华丽长袍,脸庞线条坚硬深刻,充满威严,让人下意识就想埋低脑袋。
在那略带皱纹的宽阔额头下方,在那高高挺起的鼻梁之上,深黑的眼睛里流淌着暗红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就想低下脑袋。
法奥斯-埃伦也看向船只的中央,伴随着两位“狂乱法师”的视线交汇,整片灵界区域出现了大面积的扭曲,所有的灵界生物都在飞快的逃离这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