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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眼前很快浮现出了具有北大陆大贵族风格的庞大书房,正是圣安尼斯城主府的书房。
莫贝特与龙泽尔踉跄了一下,环顾四周,目光霍然迷茫了好几秒,随即表情巨变,低头看向身体,身上的衣物突兀的变成了朽灰。
两个身无寸缕的男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后默契的移开了视线,莫贝特在心中暗自嘀咕:
“之后一定要让夏塔丝换套衣服再离开...”
亚伦早有预料,直接扔来两套衣服,他们的寿命虽然利用幽灵画框补足了,但衣服显然不包含在内,脱离了书中世界自然会变为朽灰。
看向仿佛已经感觉到什么的龙泽尔,他笑着解释了一句:
“你服食的魔药是虚假的,获得的力量也是,就像那条冰霜巨龙。”
“离开了书中世界,这种力量自然会消失,但消化魔药的过程以及晋升的经历依旧存在,有了相应的魔药你很快就能恢复实力。”
见龙泽尔点了点头,亚伦将目光投向了书房桌子的中央,那里摊放有一本黄褐色羊皮纸订成的书册。
这书册因无形的风而翻动,来到了最后一页,不仅是亚伦其余几人也随之看见了结尾:
“在亚伦-威尔与约瑟夫-威尔的帮助下,柏耶-百列杀死了‘北方之王’,成功晋升‘猎魔者’。”
亚伦主动走上前将其合拢,收了起来,转头看向从《格罗塞尔游记》带出的两位,也不避讳就站在一旁的约瑟夫-威尔,语气庄严的开口:
“我已经履行我的承诺,现在该献出你们的忠诚了。”
莫贝特的视线从放着《格罗塞尔游记》的上衣口袋缓缓移动到亚伦的脸上,他喉结微动认命般的点了点头:
“好,我该怎么做?”
亚伦脸上露出意义莫明的笑,也不在意约瑟夫-威尔有些异样的眼神,用更加虔诚的语气说道:
“很简单,跟随我一起颂念那位伟大存在的尊名,主会回应你们的祈祷。”
说着不等几人回答,他率先开口:
“秩序的本源与阴影。”
“混沌国度的伟大帝皇。”
“执掌规则的秩序之主。”
低沉威严的古赫密斯语回荡,莫贝特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掉入了冰窟。
作为索罗亚斯德家族的直系后裔,真正经历过诸神时代的子爵,他非常清楚,这段尊名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于星界俯览众生的诸神。
他更清楚诵念一位不知来历不知善恶的隐秘存在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这或许会引来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结局!
但想到被那位渎神者追杀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头,想到依旧被困在《格罗塞尔游记》的夏塔丝,他吞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的跟着颂念了一遍。
浓郁的暗金雾气在他的眼前爆开,宛若海啸一般将他的意识吞没,没等他做出反应,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宏伟宫殿内,周遭是一座座空着的石椅。
宫殿的深处,萦绕着浓郁暗金雾气的王座上,一道介于虚幻与真实的模糊身影静静坐着,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充斥着每一处角落。
灵性疯狂预警,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心头,莫贝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快瞎了,急忙闭眼垂头双手扶额,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实体。
更像是自己的灵体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带到了这片神秘空间,意识到这点的莫贝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现状:
他已经被这位疑似神灵级别的隐秘存在关注,甚至进入了这位存在的神国。
没有任何迟疑,莫贝特心中发虚,表面则无比虔诚的开口:
“我愿意成为您的信徒。”
见这位子爵先生这么分得清楚形势,亚伦的分意识嘴角不明显的翘起,旋即改用威严的声音开口:
“好!”
“最终的清算即将来临,帕列斯-索罗亚斯德的命运掌握在祂自己手上。”
莫贝特心中巨震,张了张嘴,有心询问但又觉得付不起相应的代价,想了想恭敬的开口:
“伟大的秩序之主,那位教导我颂念您的尊名的人是您的眷者吗?”
亚伦在心中啧了一声,语气没有变化的回应:
“他是我在人间意志的代行者,本周五晚12点,你可以回到这里参加一个由我主持的隐秘会议。”
“意志的代行者?神前会议?”莫贝特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组词汇在跳动,刚想开口,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虚幻,仿佛蒙上了薄纱。
意识中传来熟悉的恍惚感,莫贝特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下意识的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龙泽尔,却只换来对方疑惑的眼神。
心中有些苦涩与了然,正想着刚才那位秩序之主的话语,莫贝特无意间与亚伦的视线交汇。
不知为何,莫贝特也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亚伦右手摩挲着脸庞,虽然有些奇怪这家伙的表现,但还是笑着说道:
“这里是南大陆,你们两个先跟着约瑟夫-威尔,在圣安尼斯好好了解一下你们消失后的岁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泽尔,我会为你提供魔药,也可以安排你和你的家族后裔重聚,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希望你明白。”
说到这,亚伦换上似笑非笑的语气,意有所指的看向莫贝特说道:
“忘了告诉你,今天是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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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月被云层遮掩,微弱的星光洒在光洁的地板上,寂静,安宁,缺乏人类气息。
亚伦来到甲板,吹着冷冷的夜风,姿态悠闲地缓步行于船舷附近,眺望起波涛高低不平的海面。
此时,高空云层变淡变稀薄了一些,绯红之月的光芒让昏暗的夜晚明亮了少许。
在这样的环境中,亚伦看清楚了不远处的场景,那里乌云层叠,压得很低,能发现实质存在的飓风来回肆掠,笼罩了不知有多么宽广的海域。
一道道银白闪电的照耀下,细密的暴雨随风而舞,营造出一副末日来临般的景象。
如此恐怖的灾难距离亚伦可能也就那么几海里,甚至更近,但这边却几乎没受什么影响,仅仅风变大了一点。
他现在脚下的这艘幽灵船是哈兰德-鲁尼与另外一名新晋‘工匠’的共同努力下,利用一份“怨魂”非凡特性与“航海家”非凡特性打造而成。
这也是亚伦能短时间内乘船到达托斯卡特岛东部安全航道边缘的原因,毕竟想探索神战废墟所在的那片海洋,一艘足够安全的船只必不可少。
没有任何人驾驶,幽灵船脱离安全航道向着隐秘航道,向着传说中的神战废墟进发。
船只的前方光芒逐渐黯淡,雾气弥漫,可见度非常低,仅靠肉眼很难分辨危险与不危险的区域。
远离安全航道后,很容易遇见各种各样的怪物,其中部分体积庞大,具备很强的攻击性,一旦浮出海面,就会一口吞掉船只。
怀中的“恶魔纽扣”荡漾起涟漪,一股难言的恶意浮上心头,亚伦顺着灵性直觉豁然扭头,侧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阴森黑沉的庞然大物。
瞳孔中金芒泛起,亚伦发现那竟然是一艘长度接近两百米的帆船,前后高高翘起,整体仿佛一轮弯月。
它表层是黑色的涂装;船侧的火炮错落分为三排,上下有序;凸出甲板的部分,除开桅杆,同样高耸庞大,至少相当于五层房屋。
这艘船最古怪的一点是只有一面风帆,其上描绘着一块黑色的墓碑。
告死号,“不死之王”阿加里图...
亚伦没有丝毫畏惧,脸上甚至泛起笑容,从怀中取出《格罗塞尔游记》,左手上的“诡秘之戒”泛起幽光,右手紧握“裁决之剑”。
源质内部的分意识豁然睁开双眼,“逐日权杖”已然从杂物堆中跃起。
还没等他先下手为强,不远处的告死号突然转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远离了这边。
跑,跑了……亚伦嘴角有些抽搐,没有犹豫,脚下的幽灵船变得虚幻,海浪的纹路在船身表面泛起,向着“告死号”追去。
似乎感受到一直追在身后的威胁,“告死号”弥漫出了粘稠的黑雾,它充满堕落邪异的味道,凝聚成一支铭刻扭曲怪诞符号的漆黑箭矢激射而来,虚空仿佛响起难以形容的呓语声。
在源质内忍受了几个纪元的呓语折磨,亚伦对呓语声有着不可思议的抵抗力,并没有受到呓语声的控制或影响。
感受到漆黑箭矢中蕴含的恐怖污染,“诡秘之戒”泛起金光,记录的“逐光之域”直接释放。
逸散的炽白光芒激荡起海啸,一切恢复平静后,“告死号”早已消失无踪。
回忆着刚才的场景,亚伦有些可惜的轻叹了口气,由于恶意感知的存在,猎杀恶魔途径高位者最好的方法便是巧遇。
而刚才的攻击明显对应着序列3“呓语者”,应该是“告死号”本体出手了。
收回视线,亚伦看了眼船舱内的挂钟,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做了占卜确定短时间内,这片海域不会再出现危险后,亚伦才到了暗金雾气之上。
让自己的分意识坐在王座上,自己做回眷者的专属高背椅,熟悉了一下这奇特的双视角后,灵性向着祈祷光点蔓延。
下方的石椅上随之腾起暗金色的光芒,一道道人影浮现,视线彼此交汇,都发现了突然多出的新成员-莫贝特。
被一道道含义不明的视线注视,即使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莫贝特也不禁心中微跳。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王座上的恢弘身影平淡开口,威严浩瀚的声音回荡:
“末日即将到来,未来的几年,席卷世界的战争将会拉开诸神黄昏的序幕。”
“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从今天起,混沌议会改为一个月一次,时间为每月的最后一天。”
所有成员都被这位伟大存在话语中透露出的庞大信息镇住,但还是不忘起身行礼:
“谨遵您的教诲...”
不少人心中思绪翻飞,交易了几份中序列配方后,便结束了交易环节。
即使很想交换亚伦手中的那份序列4“寄生者”魔药,但他还是打算先观望一下,下次再提出交易。
一方面是出于谨慎,但最为关键的是他现在不仅身无分文而且还签了“卖身契”,根本买不起半神非凡特性。
刚交易到序列6“阴谋家”魔药配方的切克-沃尔德率先开口:
“战神教会的某位大人物亲临了因蒂斯首都的永恒烈阳教会圣堂,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另外,我已经到了弗萨克帝国的明尔明斯克山脉,这里的战争氛围超乎寻常的浓烈,就像是...嗯,一个快要被装满的火药桶。”
切克-沃尔德想了想,用了一个不太贴切的形容词做了比喻。
结合之前的信息,所有人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在这种沉默的氛围中,同样成功交易到序列6“航海家”魔药配方的费伦-埃达斯缓缓开口:
“‘黄金梦想号’已经进入迷雾海快一个月了,我们顺着找到的藏宝图沿着路线行驶,可惜上个星期我们遭遇到了罕见的迷雾旋涡。”
“以至于我们脱离了正常的航道,来到了一片从未探索过的海域,我们找到了一座原始岛屿,上面居然生活着传说中精灵。”
“但船长说,岛屿的深处有一位状态不太对的半神沉眠,似乎受到了污染,船长似乎在想办法通过仪式减弱污染的影响。”
“希望可以与那位半神精灵建立联系,询问这片海域究竟在什么位置,污染的源头又是否代表着这片海域极为危险。”
一直沉默的莫贝特愣了一下,既诧异又惊喜的反问道:
“精灵?你遇见了很多精灵?”
他可是知道夏塔丝最大的心愿就是离开《格罗塞尔游记》后找到自己的族人,本来还以为精灵已经绝迹的他却在这里得到了意外之喜。
费伦-埃达斯虽然有些诧异这位新成员的反应,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对,它们是很久以前通过一艘庞大的幽灵船来到的迷雾海,并定居在那个岛屿上,似乎信仰的是一位叫做‘天灾女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