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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刚想趁最后这点时间解决掉到远处正在地上狂奔的巫王卡拉曼,就发现一道虚幻的门户于虚空浮现。
门后是一条虚幻幽黑,散发着无穷死意的河流,那死寂的河流之上,一艘阴沉的小船仿佛由冥界深处驶来,一只手臂霍然探出抓住了巫王卡拉曼并将其拽入了门后。
卡拉曼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河流后,气息完全被死意掩盖,亚伦有些惋惜的收回视线,在心中思索着。
“如此浓郁的死意,仿佛通向冥界的河流...这倒是有些像是死神途径的‘摆渡人’,是灵教团暗中出手了吗?”
没有时间再思索,将那颗诡异的心脏封印后便放入杂物堆中,亚伦招手摄来一枚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由黑色的宝石铸成的勋章,正是阿里安娜的黑夜纹章。
将其投入到即将消散的祈祷画面,投向满脸戒备,目光凝重的约瑟夫-威尔。
看着卡拉曼被一只手臂拖入未知的空间,以及突然结束的天使层级的战斗让约瑟夫大脑有些混乱,一边戒备可能出现的袭击,一边在心里不停的诵念瓦尔纳的尊名,却一直都未得到回应。
就在他戒备时,一抹幽光闪现在他的面前,一块黑色的令牌静静悬浮,给人一种看它时,它确实存在于那里,不看它时,它就会消失不见的奇异感觉。
“约瑟夫,不必紧张,我是亚伦。”
“刚才那位太阳途径的天使是我请来的帮手,战神教会那位大牧首拉里昂的投影虽然被击溃,但还是要小心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块令牌并不具备特性和力量,唯一的作用就是一旦激发,会与‘隐秘之仆’阿里安娜产生联系,无论身在现实世界的哪个地方。”
“因为某些原因,我可能会暂时失联一段时间,所以将这枚令牌先借给你使用。”
“如果遇到了危险需要更直接的帮助,而先祖没有回应你的祈求时,就可以激发这枚令牌的同时,用古赫密斯语念出‘阿里安娜’这个名字。”
在这股寂静安宁氛围中,约瑟夫的嘴巴缓缓张大,听完亚伦传音的内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祈祷光点随之溃散,尽管不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反噬,但保险起见,亚伦还是鼓荡起周遭的暗金雾气,用威严的声音低沉开口:
“吾需要一段时间进一步复苏,混沌议会暂时停止。”
刚将这段画面传递给混沌议会的每一位成员后,未等亚伦松一口气,仿佛是某种时限到了,王座顶端上原本平静的“混沌之眼”中陡然扩散出一道道无形的波纹向四方扩散。
整座恢弘巨殿仿佛都震颤起来,伴随着扩散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纹,矗立在巨殿中的高背椅和石椅都倾倒,宛若被火焰摧残,带上了烧灼的痕迹。
看着眼前远比上次猛烈的反噬,亚伦灵性枯竭的大脑内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没留下喘息的时间,眼前顿时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身体上的象征着神性的金色纹路与恢弘宫殿共振,共同抵御着金色的波纹的侵袭,恢弘巨殿内暗金雾气翻涌不息。
朦朦胧胧间,亚伦仿佛看见了四周虚无,飘渺,空荡,弥漫着看不见边际的暗金雾气,意识似乎被碾碎融入其中,随着暗金雾气的扩散向无穷远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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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尼亚海北侧,苏尼亚岛是这片海域最大的岛屿,也是苏尼亚海名称的来源,近乎等于一个小型的大陆。
它原本是大灾变后精灵仅剩的聚居地,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古老的非凡种族被各种各样的因素困扰,逐渐消亡,只剩偶尔的,零星的露面证明他们还没有彻底灭绝。
在第四纪末尾,鲁恩王国占据了这座岛屿,但“二十年战争”里,他们惨遭失败,将苏尼亚岛拱手送给了弗萨克帝国,距今已七百多年。
切克-沃尔德跟随人群离开“白鸽号”,饶有兴致的看着港口区来往的人群,其中有着不少深蓝色发色的人,但更多的是一位位身高近两米,结实健壮的弗萨克人。
他一个多月前从蒙特拉主教处毕业,离开南大陆后穿过狂暴海安全航道抵达了苏尼亚岛。
在这段时间里“纵火者”魔药已经消化的差不多,可自从上次那位自称“秩序之主”的隐秘存在宣布暂停了混沌议会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交换序列6“阴谋家”魔药配方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搁置。
切克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不知道那位隐秘存在复苏后会带来什么新变化,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强大的灵性让他捕捉到了不远处几位明显是海盗装扮的弗萨克人的交谈。
“乔赫,我可是听说了,从咱们苏尼亚岛出发,往西北方向航行几百海里,就会深入众多探险家都未正式探索过的海域。”
“那里可不是遍布杀机的神战废墟,那可是一片遍布宝藏和机会的海域,也不知道最后会被谁捷足先登。”
其中一位散发着灵性波动的刀疤脸呲笑了一声,猛灌了一口昂贵的苏尼亚血酒,在其他人羡慕畏惧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愚蠢,在那里活跃着一个娜迦部落,它们一直致力于寻找传闻里封印着强大魔怪的海底城,那是它们信仰的对象。”
“那里的危险性虽然确实不如神战遗迹那样恐怖,但也不是你这小小的序列9可以揣测的,就算是海盗将军到了那里也会有一定的风险。”
看着周围几个手下脸上的表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们刚从海上回来,可能还不知道呃咱们弗萨克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个星期前那位一直在坐镇圣密隆‘黄昏巨殿’的战神教会大主教前往了因蒂斯首都特里尔。”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整片天空都被黄昏笼罩,啧,那简直就像是神迹,总算是好好管了管那群神神叨叨的因蒂斯人...”
切克凭借着超乎寻常的听力默默的听完,作为前因蒂斯贵族,罗塞尔遇刺的牺牲品,他对于类似的事情总是比较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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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虚幻呓语声在宏伟的宫殿内回荡,暗金雾气形成的漩涡覆盖整个巨殿,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宫殿深处的王座上靠着一位面容呆滞的身影,黑皇帝牌掉落于脚边,暗淡无光,王座上方的暗金旋涡缓缓收缩,凝聚成一道威严浩瀚的身影。
沉浸于虚幻呓语声中的亚伦,缓缓睁开双眼,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浮现在心头,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却只看到了完全由暗金色雾气构成的手掌,以及手掌上若隐若现的神秘符号。
原本还有些凝滞的脑海瞬间清醒,顺着灵性传来的感应亚伦看向下方,看到了坐在王座之上,紧闭双眼的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那只是自己的肉体。
伴随着他情绪的波动,周遭的暗金雾气随之不断涌入,让亚伦的虚影越发凝实,但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灵性预警,直觉告诉他,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做制止,他恐怕会彻底迷失。
虽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亚伦还是下意识的向王座飘去,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仿佛是某种进程被打断,汹涌的暗金雾气停止了涌入,亚伦的身体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仍有一只手臂无法融入自己,似乎是容纳了太多的暗金雾气,达到了容纳的上限。
没等亚伦做出反应,伴随着灵体的回归,脑海中也突兀的浮现一连串的知识,不知过了多久,亚伦才重新睁开双眼。
灵性勾连源质,那条无法融入身体的虚幻手臂瞬间脱离,在亚伦主意识的操纵下化为了一道更加虚幻的身影。
这与之前他用暗金雾气随意捏造的人影不同,这个源于他本身的身影体表依旧流转着神秘符号,无论是听觉还是视觉都可以共享,宛若是另一个自己。
看了眼前这道生动灵活,一举一动间都能引动暗金雾气的身影,回忆着脑海中的知识,亚伦有些不可思议的呢喃出声:
“这就是属于我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吗?”
与之前面对玫瑰学派那位序列2天使“诅咒之王”巴兰卡不同,那次与其说是亚伦击退了祂,倒不如说是“召唤之门”被破坏后的主动退走。
而这次借助“混沌之眼”正面抗衡的是展现了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天使,带来的伤害远远超过了亚伦的预计,而且由于这份唯一性的特质,带来的堪比天使层次的反噬还具备了太阳途径的特质。
那恐怖的净化与排斥力,直接将融于亚伦的黑皇帝牌强行剥离,失去了神性纹路的保护,亚伦的意识直面了这种反噬。
意识崩溃的瞬间却又被源质的力量重新聚合,在种种因素的叠加下,亚伦因祸得福进一步加深了与源质的融合,在源质内提前获得了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
源质传递来的知识中,将这种神话生物形态称之为秩序之雾,在自己领地内施行并获得反馈的律令便是获得神性的根基,也是形成神话生物形态时的神秘纹路。
在获得秩序之雾的神话生物形态开始,就可以凭此逐渐从低序列时期的规则的代行者向更高层次的规则的制定者转换。
未来亚伦在成就天使后拥有了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在“失序之国”的加成下甚至可以做到一定时间内对某些浅层规则的改变。
但眼前这道自己分离出来的身影更像是最低配版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一方面是因为亚伦只有灵魂接受了改造,肉体依旧是序列五,并没有承接神性。
灵魂虽然可以重新聚拢复原,但是肉体一旦施展神话生物形态就难以再恢复。
另一方面则是这种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只能在源质内部施展,在现实中没有足够的锚以及神性的支撑,结局只会是失控。
但即使这样对亚伦而言也并非鸡肋,分离出来的这部分意识可以独立的存在于源质内,代替亚伦回应祈祷并做出回应。
甚至可以借用某些封印物施展攻击,这样虽然会带来灵性的额外消耗,但这可以避免亚伦每次都必须前往暗金雾气之上,也可以将“秩序之主”这个身份做出切割。
而且有了源质的加成,提前获得了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他,也算是真正拥有面对一些事情的底气,即使再面临一次之前的反噬,也有了真正应对的能力。
一念及此,亚伦看向杂物堆,将原本施加的封印解除,层层叠叠的暗金雾气随之散去。
看着静静摆放,没有损坏的威尔-昂赛汀纸鹤以及其他几件封印物,亚伦松了口气,招手摄来占卜吊坠。
片刻后他有些复杂的睁开双眼,低声嘟囔了一句:
“没想到这次竟然昏迷了快一个月,还好之前通知了混沌议会的成员,不过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很值了。”
收敛起思绪,亚伦看向掉落于王座下方的几件物品,先将暗淡的黑皇帝牌与恢复平静的逐日权杖重新放回杂物堆。
原本那块诡异心脏似乎被反噬的力量击碎,重新聚合后分成了两部分,利用占卜吊坠进行了占卜:
左侧那个头颅大小,闪烁着晨曦般光辉的心脏是一份序列4“猎魔者”非凡特性。
而右侧散发着堕落邪恶,污秽气息的黑色晶体则是一份序列4“魔鬼”非凡特性,其中蕴含的深渊污染并没有被彻底毁灭,在非凡特性重新聚合后又污染了它。
将那份被污染的“魔鬼”特性隔离封印起来,将猎魔者非凡特性放在逐日权杖的旁边,那份半神非凡特性析出后,就可以进入格罗塞尔游记了。
在占卜确认没有危险的预兆后,亚伦返回了现实世界,一时间进入隐蔽状态,借用留在源质内部的意识带来的真实视野看向了远古森林。
即使时隔一个月,战场的中心依旧被黄昏的腐朽笼罩,巨大的熔岩巨坑也散发着强烈的净化气息,没有危险预兆,也没有出现新的战斗痕迹。
看来战神教会的那位很克制,并没有发生最糟糕的情况,亚伦不由得松了口气,解除隐秘状态后迅速旅行到圣安尼斯,凭借着对阿里安娜纹章的感应找到了约瑟夫-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