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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压抑恐怖的氛围中，安东尼-乌斯讲述完了经过，静等圣徒的决议。
法奥斯-埃伦沉默片刻后，似是回忆的说道：
“人造死神派那群渎神者，打算仿效‘隐匿贤者’的事情，试图自己创造新的死神。”
“那位已经消失的死神教会大主祭海特尔，也是人造死神派目前的掌控者。”
“后来得益于人造死神计划，成为了天使，而这也更让祂对这个计划越发疯狂。”
“若不是‘苍白女皇’的存在让祂心生顾忌，加上在某次仪式里，祂受到了严重侵蚀，目前无法离开自己的陵寝，否则会直接失控。若非如此，祂恐怕早就想将我们吞噬了。”
安东尼-乌斯瞳孔巨震，这些内情他也是第一次听闻，就在他浮想联翩之际，又听法奥斯-埃伦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年来，人造死神派似乎真的有所进展，他们口中的那位‘神’似乎已经苏醒了一点，诞生了许多人造死神计划的副产物。”
说到这里，法奥斯-埃伦嘴角似乎微翘，语带嘲讽的说道：
“最成功的产物可谓是帕特里克-布雷恩了，那个蠢货还以为自己是被灵教团成员救助，在一个仪式里得到那个‘神’的恩典，才活了下来。”
“事实上，人造死神派原本也只是打算用他做某次仪式的祭品或材料，结果，他们本身就谈不上有把握的尝试产生了意外。”
“‘死神’遗留的唯一性有了初步的本能，或者出现了别的变化，导致帕特里克-布雷恩活了下来，并与所谓的人造死神建立了一定的联系，灵和身都沾染了特殊。”
“所以他一直被海特尔关注，以后万一遇到他一定要小心，哼，他还是个狂信徒。”
安东尼-乌斯嘴巴微张，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信息：
帕特里克-布雷恩，7年前成就“不死者”，是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的三位圣者之一。
没想到，已经是半神，地位超然的他，竟也是实验材料，从未被真正当成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的一员。
看着有些许呆滞的安东尼-乌斯，法奥斯-埃伦叹了口气：
“灵教团内部派别倾轧，皇室派本就对我们这些小派别虎视眈眈，近些年人造死神派又动作不断。”
“我们确实需要帮手，但你要永远铭记一件事。外力永远只是外力，可以得到，也可以失去。”
“我会给予你必要的帮助，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安眠派第二位圣徒。”
安东尼-乌斯恭敬的低头，语气庄重的回应：
“定不会辜负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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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态度和蔼的赫密斯，亚伦也是忍不住嘴角抽搐：
“我也就是来取我的战利品，怎么碰到了这位，我身上也没有观众途径的高位物品啊。”
看着这位连心智体都被笼罩在浓郁暗金雾气中的年轻人，赫密斯笑了笑，原本贫瘠的孤岛上瞬间出现两张椅子。
见这位天使随意的坐下，亚伦只好入乡随俗，有些拘谨的跟着坐下。
“不必紧张，我并不能窥探你的想法，只能看到一层迷雾，如果继续强行窥探，恐怕会有一些不好的结果。”
赫密斯笑了笑，姿态随意，没有天使的架子，同时意有所指的提醒道：
“最多像之前的梦境那样，通过梦境的引导，让你自身展示出来。”
亚伦松了口气，记下了这一点，联想到之前的事情，不再刻意压抑思绪，大脑飞速运转。
“赫密斯之前通过梦境透露出的消息很有意思，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却又合乎逻辑，宛若即将发生的事。”
“听起来倒像是预言，这难道也是序列2‘洞察者’的能力之一？还是从黄昏隐士会得到的消息？”
“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本身就是陷阱的一环？”
亚伦有些踟躇，看着一直面带笑容的赫密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缓缓开口：
“您之前为什么会认为，瓦尔纳先祖的状态极为不佳？”
赫密斯上下打量了一番亚伦，呵呵笑道：
“第四纪尾声的苍白灾难里，已经成就天使的瓦尔纳以重伤，接近疯狂的代价，夺得了当时属于魔女教派的一件0级封印物。”
“后来鲁恩‘二十年战争’的惨败，东塔克家族的一位序列3‘战争主教’被弗萨克帝国的某位天使重伤。”
“那时距今已经接近千年了，那位‘战争主教’一直杳无音讯，不知是同样陷入沉睡延缓伤势，还是已经陨落成为封印物。”
“即使是陷入沉睡，除了那几条特殊的途径之外，半神最多也只是1000年的寿命，会不可避免的衰老，死亡。”
“而那位‘战争主教’就是瓦尔纳的亲子，也是瓦尔纳之前晋升半神仪式的核心，呵呵，红祭祀途径半神之后有个特殊性或者说缺陷。”
亚伦瞳孔微缩，几乎是脱口而出：“锚？”
随即心中一凛，忍住了心中异样的情绪，迅速止住了话语，看着眼前依旧笑眯眯，很让人有倾诉欲的赫密斯，心中暗道：
“这应该是观众途径的高位者的本身特质之一，要小心点，可千万不能说漏嘴了。”
赫密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亚伦的小动作。
“没错，越是强大则对应着越重要的锚，这样的锚重伤乃至死亡，对于瓦尔纳的状态都是雪上加霜。”
“这也是当时瓦尔纳会与鲁恩的威廉-奥古斯都一世签订契约的原因，祂当时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致。”
“很多高位者都猜测祂撑不了多久，可直到现在祂依旧没有陨落，这也是现在很多存在对祂状态好奇的根本。”
亚伦微微垂下头，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他是见过瓦尔纳的，状态出奇的良好，根本不像是赫密斯所言。
能让赫密斯都觉得状态极差，说明当时瓦尔纳先祖确实受了即使是天使都有些束手无策的重伤，而能在不到千年的时光里完全恢复，那只有一个可能。
暗中成为黑夜眷者的瓦尔纳获得了黑夜女神的帮助，隐秘的恢复了正常。
没有继续向下思索，亚伦重新抬起头，试探的问着：
“您编织的梦境中所提到的那位观众途径半神？”
赫密斯表现的不像一位天使，更像一位博学善教的老师，语气温和的说道：
“那是一位心理炼金会的评议会委员，不过那只是被分离出的一个身份而已。”
心理炼金会...乔治三世...
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结合梦境中的提示与赫密斯的解答，亚伦终于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而这也让他回忆起之前忽略的问题，无论是乔治三世还是亚当，祂们都没有做好成神的准备。
现在提前掀起战争并不是祂们的诉求，这也是亚伦最开始没想这么多的原因。
但结合梦境最后的提示，那位携带0级封印物的格罗夫亲王出现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又戛然而止，并没有引发更大的战争。
这让亚伦意识到，从始至终，这场突然爆发的南大陆战争本质上都是为了逼迫瓦尔纳出手，试探祂的真实状态。
而有能力，有动机这么做的，也只有那位乔治三世。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祂成就黑皇帝，有一位状态不明的敌对天使，换位思考也会让人觉得不安。
亚伦嘴角微翘，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讥笑，在心里感慨：
“真是好算盘啊，乔治既试探了先祖的状态，也没有丢失殖民地，还顺道消耗了家族的实力。”
“那位艾因霍恩家族的‘铁血骑士’也获得了完成晋升仪式的机会。”
“呵呵，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已经心有明悟的亚伦站起身来，向这位天使行了一礼，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您为何要这样帮我？”
赫密斯依旧坐在椅子上，笑容不减：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祂和你一样充满神秘，但你比同时期的祂更沉稳，知道的也更多。”
“只是可惜祂已经陨落，希望你能在那位的帮助下走的更远。”
“时代的大潮即将来临，末日也在不远的未来...”
“祂？已经陨落，是指罗塞尔吗？”亚伦心中刚泛起思绪，意识便恍惚了瞬间。
再次睁开眼，潜意识海洋与灵性的天空已经消失，亚伦看了眼四周，抱紧了怀里的褐色箱子，从怀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符咒扔向二楼。
这是亚伦在暗金雾气之上，自己响应自己制作的干扰符咒，可以扰乱后续可能存在的追寻与调查。
再次确认了自身状态正常，亚伦才开启了灵界穿梭，他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伊鲁席尔去验证一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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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陆最南端，东拜朗土著区域。
靠近南部海岸的地方有一道横跨数百公里的巨大峡谷，被土著称为摆渡之渊。
相传很多年前，这里流淌着黑色的河水，流经的区域内的生灵将将缓慢凋零，投入死神的怀抱，就像在一寸寸渡过死亡的河流。
在死神教会被消灭后，整个摆渡之渊都被浓郁的黑色烟雾笼罩，远远看去，宛若深渊巨口。
帕特里克-布雷恩背后长出沾染有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手持一块拜朗帝国时期的古老令牌，跟着牵引，穿过诡异的黑色烟雾。
来到一座异常庞大，通体黑色的陵寝，倒立着嵌入了地面，就像是翻了个身的金字塔。
围绕着这座陵寝，建立了一座更加很有古拜朗帝国特色的城市，城内鬼火围绕，到处闪烁着一朵朵苍白的灯火，代替了太阳。
城市被黑色的河流分成了两部分，街上行走的不仅仅是活人，也有腐烂的尸体，还有数之不尽的冤魂幽影。
这里便是灵教团人造死神派的大本营-曼努埃尔，“生者之城”与“死者之城”隔河相望，形成了生与死的完整。
帕特里克-布雷恩停留在巨大陵寝的入口处，一位有着明显拜朗血统的灰袍女子转过头，没有生机的灰眸注视着帕特里克：“随我去面见大主祭。”
说完没有理会帕特里克，径直向着陵寝走去，帕特里克没有因为怠慢而展露丝毫不适。
因为刚才说话的那位便是大主祭海特尔的代言人芙萝拉-崔斯坦，一位序列3的“摆渡人”。
默默跟在这位女士的身后，沿通道和阶梯不断下行中，在完全寂静的环境里没有一点急躁和不安，任由脚步声回荡于四周。
直到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河流，虚幻而幽黑的河流。
芙萝拉灰眸微转，精致却没有生机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愉悦。
河流水面之下，一只只被剥去了皮肤的血色手臂，一根根结出了婴儿脸孔的青色藤蔓，一条条长着眼睛的滑腻触手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断往上蹿跃，将一艘黑红相间的小船从河中托举了起来。
帕特里克眉毛微微抽搐，忍着着灵性直觉传递来的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跟着芙萝拉一同走上了“摆渡之船”。
河流靠近入口的边缘，有一道道或高或低衣着陈旧的人影正背对两人，来回走动，似乎在为怎么渡河而烦恼。
忽然，他们全部缓慢转身望向了帕特里克，露出一张张异常麻木的脸孔，他们都是为人造死神计划的献祭出生命的人。
“只要神从沉睡中苏醒，你们的牺牲都会换来神的恩赐，在神的国度永生...”
帕特里克目光变得癫狂，嘴中不停呢喃，“摆渡之船”前方的芙萝拉嘴角微翘，什么话也没说。
“摆渡之船”于虚幻漆黑的水面驶过，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来到了一个祭坛前，上面摆放有一具被白色羽毛包裹的沉重棺材，周围摆满了苍白的头骨。
这些狰狞的白色头骨有的来自人类，有的属于动物，有的极为奇怪，有畸形之感，让人无法想象它原本的样子。
帕特里克恍惚了一下，灵性似乎被某种同源的力量引动，仿佛看见了一根根近乎虚幻的黑色细管从弥漫着深沉浓郁，邪异冰冷的无边黑雾中探出，直插入棺椁中。
只是瞬间，这幕景象便消失不见，帕特里克甩了甩脑袋，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快步走向祭坛。
立在棺椁前方，帕特里克埋低脑袋，用仿佛源自冥界的语言诵念道：
“地狱深处的王；
“奏响死亡乐章的天使；
“冥河之上的主宰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