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段时间后,孙奇胜发现自己的计划没能成功,开始暗中安排人监视,跟踪余月杉。
察觉到不对劲,余月杉在慌乱,束手无策之时,想起陈琢给她的名片,拨通了陈琢的电话。
见面之后,余月经过多方确认,在确保陈琢能够保证她和家里人安全后,将自己的事情,包括她所知悉的事情告诉了陈琢。
陈琢告知林雾,余月杉是孙奇胜客户的老婆,他给余月杉的前夫打了离婚官司。
那场官司,出轨方,包括过错方都是余月杉的前夫。
可孙奇胜实在太阴险狡诈,他接下余月杉前夫这个离婚案件后,找上了余月杉,说是她前夫拜托他过来和她聊一聊,商量一下离婚的财产分割。
孙奇胜直言,夫妻俩没有必要真的闹到上法庭那一步,离婚这些事都可以商量。
两人还有一个女儿,他们不能这么小就给女儿留下这样的印象,她女儿会伤心之类的。
那时候的孙奇胜太诚恳,姿态放得很低。
余月杉以为自己的前夫是真心实意悔过,又是真的打算好好聊离婚事宜。她太过天真,也太蠢,就那么轻易地相信孙奇胜和前夫的话,甚至产生过原谅前夫的念头。
之后一段时间,她前夫也表现得非常改过自新。
原本,余月杉是非常坚定离婚念头的。可孙奇胜时不时和她聊天,告知她完整家庭对孩子的重要性等等,让余月杉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也是这个念头,让孙奇胜和她前夫找到她藏起来的重要证据,并将其毁灭。
后面的离婚官司,余月杉不意外地输了。
不仅如此,孙奇胜和她前夫还倒打一耙,说是她的问题,导致他们婚姻破裂。
余月杉不仅没有分到离婚财产,甚至被安排了净身出户。
这还不是最让她备受打击的,最让她崩溃,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离婚后她女儿被判给了她前夫,她没有了女儿,没有了精神支柱。
余月杉不止一次去前夫的公司闹,每回都被赶出去。
她见不到自己女儿了。
她央求前夫,让她至少一周见一次女儿,前夫拒绝。还指责她没有教好女儿,让她女儿变得如此骄纵,无法无天。
余月杉莫名,她女儿是有些娇气,可从不是骄纵的脾性。
她还想多问,多了解女儿的情况,却被前夫安排保安赶了出去。他们甚至报警处理,说她精神有问题,每天都去公司闹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余月杉只能去女儿学校附近蹲守,争取跟女儿见面说话的机会。
只是机会渺茫,她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女儿一次。
好友劝她,起诉前夫。
就算离婚了,她也有正常的探视权。
余月杉没有办法,只能通过法律途径保护自己的权益。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还没有争取到正常的探视权,她女儿就出事了。
听到这里,林雾皱起眉头,心随之提起,“出什么事了?”
陈琢捏了捏她的手指,低声道:“据说是家里佣人没有看住,让她掉进游泳池里了。”
林雾呼吸一凝,小心翼翼问,“然后呢?”
“佣人发现得太晚,”陈琢告知,“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因为这件事,余月杉彻底崩溃。
之前的一切,她都还能忍,可女儿的去世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她在心如死灰一阵后,抱着要和前夫和孙奇胜同归于尽的想法,通过不正当途径买了药,打听孙奇胜行踪,终于在酒吧时找到了机会,在他酒里下了药。
遗憾的是,她还是做得不够谨慎,让孙奇胜发现了。
再后来的事,林雾就都知道了。
听完,林雾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陈琢,长睫轻颤,“那她现在......还好吗?”
这话问出来有些残忍,经历这些的余月杉怎么会好呢,她不可能好的。
陈琢静了静,“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他低语,“竺明知给她看过,这几天她在中医馆那边,各方面也还不错。”
林雾松了一口气,“孙奇胜不知道她在哪儿吧?”
陈琢:“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的话,”林雾开始担心,“中医馆那边会不会有事?不要给老爷子添麻烦。”
她思索着,“要不要让她换个地方?来我这边住着?”
陈琢垂眼,“你不怕出事?”
林雾本能地想说不怕,可在对上陈琢幽深的眉眼时,她嘴唇动了动,底气不是很足地说,“你在附近啊。”
陈琢勉强满意她的回答,他重重地捏了下她的手指,“放心,中医馆那边也不是吃素的。”
老爷子认识的人比陈琢多,人脉也比陈琢广。中医馆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各方安全有足够保障。
再者,陈琢把余月杉送过去时,也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人。
陈琢宽慰林雾,“不用担心,过几天我带你去见她。”
林雾轻声:“好。”
她抬眸望着眼前的陈琢,张了张嘴,“谢谢。”
陈琢挑眉:“嗯?”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林雾,似有些不满。
林雾哑言,“我认真的。”
陈琢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我也是认真的。”
他不要她谢。
林雾失笑,顿了顿道,“陈琢。”
陈琢:“嗯?”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林雾突然好奇,她并没有那么好不是吗。
如果说陈琢是个长得不帅,各方面条件也不好的男人,那林雾还稍稍能理解,他找不到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但他不是,他各方面条件都比林雾好,长得也足够英俊,他不愁找对象。
那么他到底是喜欢自己哪一点?
漂亮吗?
他自己也很漂亮。
独立?
也不太可能。
陈琢知道她在问什么,他静了一瞬,和她额间相抵,嗓音微缓道,“我也很想知道。”
为什么。
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她,对她入魔似的情有独钟。
明明过去的他在她生活里,就是一名普通的,甚至没能让她记住的无名路人。
可她却像种子一样在他心口扎了根,让他念念不忘。以致多年再见,他只一眼便将她认出。
无声片刻,陈琢忽而低头,亲上林雾的唇角,“林雾。”
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柔软的嘴唇,她含糊地嗯了声,“想说什么?”
陈琢一把将她抱起,跨坐在自己怀里,“没什么。”
他抬手掐着她的腰肢,低低道,“旁的事情聊完了,我们该做点正事了。”
***:“......“
她下意识张嘴,想说刚刚聊的事情才是正事。嘴巴刚刚张开,陈琢便乘虚而入,将她所有要说出口的话堵住,搅弄她的口腔,弄乱她的呼吸,衣服……………
明天便是除夕。
陈琢似乎是想要把除夕夜提前过了,精力充沛地折腾林雾到半夜,才在林雾抗议下放过她。
翌日上午,林雾醒来的时候,陈琢已经在厨房忙碌了。
她睁开眼缓了缓,听到房外传来的动静,慢吞吞地爬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厨房门口,林雾愣住。
她环顾一圈,非常不可思议地问,“你在做什么?”
陈琢抬起头,“醒了。”
林雾点了下头,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旁边摆放得整齐的饺子,“你怎么在包饺子?”
陈琢:“过年。”
林雾一下定住。
她垂眼看着面前包得特别漂亮的饺子,眼眶倏地变得湿润。她微抿了下唇,将自己涌现出的情绪压下,浅声道:“我冰箱里有一包饺子。”
虽然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但偶尔的仪式感林雾还是有的。
她会在冬至前往冰箱里塞一包饺子和汤圆,下班到家煮开各吃两个。新年也一样,她小时候跟奶奶住一起,奶奶会在过年时候包饺子,她不太会包,也没有时间包,所以她会提前买一包速冻饺子放冰箱,准备大年三十晚煮开,吃上几个,也算
应景。
“看到了。”陈琢淡声,“速冻饺子我待会儿带走,你吃现包的。”
林雾怔怔,微张嘴唇,“你带去哪儿?”
陈
琢:“喂流浪狗。”
“......”林雾失笑,“吃冷冻的不太好吧?”
陈琢:“回去煮好了喂。
他们这边小区附近有不少流浪狗。
林雾被陈琢的话逗笑,唇角微弯,“那我去吧。”
她看了眼时间,问他,“你差不多该回家了。”
陈琢扫了眼时间,“不着急。”
他继续忙手里的饺子,“我十一点左右走。
林雾敛眸,没有再说话。
她在旁边站了几分钟,挽起袖子道,“我也包几个。”
陈琢微抬下巴,“先去洗漱,洗漱完吃点早餐再包。”
林雾嗯声,“你做了什么早餐?”
陈琢看她,“你想吃什么?”
“饺子,”林雾很诚实,“可以吗?”
陈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重复,“去洗漱。”
等林雾洗漱好,饺子也做好了。
现包的饺子比速冻的要好吃很多,味道也很浓郁。
陈琢包的还是林雾喜欢吃的玉米鸡蛋虾仁馅和玉米胡萝卜猪肉馅的,他包了两种馅料的饺子。
林雾吃时,忍不住好奇,陈琢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爱吃这两种馅料饺子的?她开始回忆,她是不是跟他提起过这件事。
想了想,林雾没有思绪。
思及此,她问陈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种馅料的饺子?”
陈琢坐在她对面,夹起饺子尝了一个,看着她道,“你跟我说过。”
林雾惊讶,“是吗?”
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陈琢应声,没多解释。
林雾低头沉思,继续回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吃过早餐,两人把剩下的馅料包完。
包完饺子,陈琢又将厨房收拾好,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林雾叫住他。
陈琢侧身,“怎么了?”
林雾回视他的目光,往前走了两步,主动地伸手抱住他,轻声道:“新年快乐。”
陈琢笑了,他低敛着眼睫,“就为了说这个?”
“嗯。”林雾诚然。
陈琢莞尔,低头亲了她一口,“新年快乐。”
他沉默几秒,“忘了给你拿新年礼物,明天拿给你。”
林雾一愣,“明天?”
明天不是大年初一吗?
把她惊讶的神色收入眼底,陈琢轻挑眉峰,故意道,“怎么,明天不想看见我?”
林雾哑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得放假,是不是应该多陪陪家里人?”
陈琢扬了扬眉,有理有据地说,“我已经陪他们过了三十年的新年了。”
***“......“
没等林雾再开口,陈琢低语,“真要走了。”
林雾点点头,“再见。”
陈琢纠正她的话,嗓音低缓:“是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