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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说完,周唯安哐的一声拉开铁门。
“呼呼,你不是想要咬这个女人很久了吗?去吧!”
呼呼得了命令嗷的一声就蹿出去了。
吓得刘淑芬尖叫了一声,接着就做出了防御姿态。
“啊...再敢过来,我砍死你......”
周唯安这才发现,刘淑芬手里居然拿着一柄割麦子的镰刀。
如今这个天气哪里还要割麦子?
看来她是准备齐全了才来的,想用镰刀对付呼呼。
门都没有。
呼呼矫健的小身体猛地冲出去,直接把刘淑芬手里的镰刀叼在了嘴里。
刘淑芬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一阵清风吹来,空气中似乎有股古怪的骚味。
周唯安低头一看。
干燥的水泥马路上似乎有些稀稀拉拉的水迹。
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呼呼,好样的!看这个碎嘴子女人还敢不敢再来。”
笑够了,这才招了呼呼进门,顺便把门上下都锁了。
回头便听见后院里有动静。
周唯安想着一定是沈奚度来了,忙去开了后门。
一抬头便看见沈奚度一身月白色衣服飘然而来,像是银河洒落天际。
撞进那双深邃的凤眸里,周唯安心里就是一跳。
“...你来了?”
沈奚度“嗯”了一声,唇角勾起浓浓的笑意,连带着那双眼睛像是点了睛的蝴蝶,几乎翩翩欲飞。
周唯安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愈发厉害,忙撇过脸去。
“快进来吧,前面说话。”
“好。”
沈奚度依旧笑,一抬脚进了前院,“刚刚可是发生了什么?我听见你笑了。”
说着,一双眼睛就死盯着她的脸不放。
好像是说听见笑声,但没有看到笑脸,应该验证一下。
“嗯,是我大娘来了。”
耳朵尖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烫得有点发疼。
周唯安应了一声,忙装作带路,往前一步,跟沈奚度拉开距离。
两天没见,她越发觉得沈奚度似乎跟之前不一样了。
最初两人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叫他太子殿下,他唤她周姑娘。
那时候他眼里的笑没有这么多。更多的是淡然,冷静,没有情绪。
只是现在....
那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两只深邃的寒潭。
里面装满了日月阳光,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景。
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倒影似乎也是这风景的一部分。
还莫名地有一种亲近感....
但周唯安很快就冷静下来。
难道这是他对待熟人的一种方式?
也是,书里的沈奚度宽厚爱人,怜悯百姓,心如佛陀,自然对她这个救命恩人亲近了!
她暗暗想着,随即把呼呼吓跑刘淑芬的事情说了。
对于宋青玉的事儿她自然是只字未提。
沈奚度听了也跟着笑了一回,随即便把眼神投到呼呼身上去。
“平常按我教你的法子多教教它,它会更聪明。”
“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到了前院。
露天仓库的那些大箱子果然就是沈奚度弄过来的。
听说他现在只用意念,就可以将东西通过一个小圆环传送到他她这边,周唯安大大的惊讶了。
实在搞不懂他她和沈奚度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先前李柄赫说,他在御花园抓了一只仙鹤,想要送给她赏玩,没想到那玩意儿居然过不了狗洞。
还有李沁。
听说她还想养一只猫,特意找了一只白色狸猫打算送给她,没想到也过不来。
活物尚且如此,她们更是带不了人过来。
两人还问沈奚度是怎么回事呢。
可沈奚度只说他也不知道,还颇为愉快的样子。
似乎为他自己不受限制而高兴。
没想到,他如今又玩出了新的花样。
“稍后我让宗道过来,将那些东西先归置一番。可能需要在你这里暂时存放一段时间。”
周唯安也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只不过仓库繁杂,有时候还要卸货,怕是不安全。”
说着,她眼睛一亮。
“不如就将东西搬到...”
她话还没有说出口,沈奚度便笑盈盈地接了过去。
“之前的鸡舍就挺好,放在那里吧。”
周唯安实在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鸡舍。”
“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自然要想好怎么善后呀?”沈奚度冲着她笑,双目灼灼。
周唯安被他眼里的光芒刺了一下,赶忙撇过脸去。
她突然就明白两人之间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原因了。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沈奚度来的时候,没有再叫过她周姑娘了。
还有她,好像也没再叫过他太子殿下,一张嘴就是大白话说了。
这是为什么?
“安安,你在想什么?”
耳边猛然吹过一阵柔风,夹杂着清洌好闻的气味。
周唯安猛然回神。
“啊?”
沈奚度依旧笑盈盈的,眼睛里几乎要溢出水来。
“问你在想什么?应该不是不乐意我将东西放在鸡舍吧?”
“不,不,你随便放,等一下我便将鸡舍打扫出来。那地方安静,也不会有人想到鸡舍里放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周唯安有些语无伦次。
回过神来还有些疑惑,不是吧,她好像听到沈奚度叫她安安了。
从小到大,只有她妈妈这样喊她。
还说,安安这两个字叠在一起喊的时候,响亮又好听,好像在说平平安安。
只是从沈奚度嘴里出来,好像有点缠缠绵绵的味道,还带着钩子...
但一看到沈奚度那张若无其事的笑脸,她又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或许是她听错了吧?
“不急,等一下让宗道处理就好。”
周唯安看了一眼即将下沉的太阳,有些疑惑,“何不让他现在就忙活起来呢?”
一听这话,沈奚度的眼皮瞬间就耷拉下来,似乎带了一点委屈,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弱弱的。
“我已经两天未曾吃饭,带不动他...”
周唯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都觉得沈奚度在向她撒娇呢?
仔细再看时,却见他脸上已恢复了原本的清隽淡然。
只有一双眼,还是那样笑盈盈的。
哪里还有半分委屈撒娇的模样?
要不是周唯安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一定会觉得刚刚是出现了幻觉。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担心的话已经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你那个皇帝爹把你叫到乾清宫,都不给你提供饭菜吗?”
“嗯。”沈奚度抿唇,微微叹了一声。
“若不是他逼迫至深,我又怎能设计将他的私库和国库全部都搬空呢?”
闻言周唯安点了点头
“搬得好,反正你是储君,将来整个大周都是你的。现在不过提前拿到手而已...话说回来,你这个爹太可恶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说着话,她人已经进了厨房。
“我先下一碗馄饨给你垫一垫,再做好吃的。”
“好。”
沈奚度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那上扬的凤眸闪过狡黠,活像一只千年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