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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长宁突然就坐直了身体,抬眸,撞入一双漆黑似夜空的眼睛。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草莓蛋糕,亮得反光的银色叉子正中最上面的草莓红心。
蛋糕入口之后,傅祁臻露出了十分愉悦的神色,丝毫没注意长宁已经黑成锅底的脸。
长宁忍住想把蛋糕糊在傅祁臻脸上的冲动,声音充满了诅咒,“乱吃蛋糕,小心今晚拉肚子。”
傅祁臻眉梢挑了起来,“你最好祈祷不要。”
长宁:“为什么?”
傅祁臻:“谋财害命,蛋糕师可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你说是吧,宁大厨。”
长宁更气了,“你知道是我做的你还吃,这是给长平哥的生日礼物!”
傅祁臻:“我吃,可比你长平哥吃的有价值多了。”
长宁刚想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听傅祁臻又道:“一个蛋糕,换一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很划算吧。”
什么没人打扰的地方?
长宁还没问出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顾岳拉回了客厅中,“宁宁,快来,你不来长平不肯吹蜡烛。”
人群给长宁让出一条道,顾岳推了长宁一把,将人送到了傅齐琛的身边。
室内的灯光陡然黑暗下来,蜡烛上微弱的烛光跳跃。
众人给傅齐琛唱着生日歌,长宁抬头,刚好能看到傅齐琛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生日歌结束,姜长乐贴在傅齐琛身边,“齐琛,我帮你切生日蛋糕吧。”
“等等,还没许愿呢。”顾岳出声。
傅齐琛侧头,与长宁四目相对。
傅齐琛映着暖色灯光的瞳孔温柔如水,长宁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她心底莫名有一种预感。
“长宁,帮我许个愿吧。”傅齐琛道。
预感成真。
如果放在三年前长宁一定会开心地扑在傅齐琛的身上。
可是现在——
她微微后退半步,拉开明显的距离,“哥,你是寿星公,你的愿望才灵验。”
傅齐琛仿佛没听懂她的拒绝,淡笑了一声,眉眼温润,声音宠溺,“行,那这个愿望我帮你存着,等你想要的时候,我再帮你兑现。”
分完了蛋糕,生日宴的后半场更加热闹。
长宁好不容易从顾岳还有陆岚州身边逃脱,再次回到后院的泳池旁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带着泳池的后院此刻安静极了,只有池水倒映着悠悠的蓝色。
长宁顿了顿,垂下自己的眸子。
就算姜家不能回,傅齐琛那边不能去,也不能想着去找傅祁臻寻求庇护吧。
为什么会觉得傅祁臻可靠呢,他明明是最不可靠的一个人,做事全由着心情。
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可……
高中三年的时光很漫长,她和傅祁臻之间的交流真的很少,少到每一次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生理期,她接不到的热水,被关进厕所……
每一次从天而降的,不是英雄,是傅祁臻。
“怎么这副表情,别人过生日你许生日愿望,还不开心?”
一道略显凉薄的声音在长宁身后响起。
长宁转身,琥珀色的眸子犹如天边的流星闪耀。
男人凉薄启唇,语气意味不明,“宁小公主,做人不能太贪心。”
流星陨落。
回到北郊的时候长宁哼了一声,不想搭理傅老二。
傅老二似有所觉,为她拉开别墅的大门。
客厅中摆了一地的高奢袋子顷刻间占据了长宁的眼球。
“你当强盗去了?”将近一百多平的客厅,长宁几乎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傅祁臻大长腿的优势尽显,三两步就跨到了楼梯旁边,眼神冷冷,语气凉凉,“谁家强盗只抢女装?”
长宁这才看清,一排排高奢包装的袋子中,装的都是各种女装,内搭、外套、打底、长裙、皮鞋、各个款式的包包、珠宝……
她这才想起来,回来的那晚傅祁臻说的“明天有人来给你送衣服。”
“都是给我的?”长宁不敢相信,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用客气,”似乎怕长宁拒绝或者说出一些肉麻的话,傅祁臻又补充了一句,“就当是给你赔罪。”
赔罪……
长宁脑海中闪过傅祁臻那看着猎物一样的眼神,小腿处泛起一阵酥麻,还有后颈那个湿湿的吻。
“……”长宁瞪了傅祁臻一眼,撞开楼梯上挡路的男人,噔噔噔回了主卧。
傅祁臻有些摸不着头脑,都说了是赔罪,怎么更生气了。
哎,女人心海底针,宁小公主是谁。
女人中的女人,海底中的海底。
推开主卧的房门,那张米色床品的大床边上赫然放着一摞文件。
长宁拿起来,一张银行卡顺势掉落。
她捡起来放在一边,打开文件,是一摞赠予合同。
这栋别墅、还有楼下车库中的三辆百万级的豪车。
文件的最后一页还有一张便签,笔锋凌厉、惊若游龙,嚣张又霸道:随便花。
长宁:“……”
所以这就是傅祁臻说的,安全的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他就这么把房子和车都给了自己。
尽管这些对于傅祁臻来说可能九牛一毛,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处境。
紧绷的神经再次被拨动,血液慢慢凝固了下来。
长宁背后生出一层细密的汗,傅祁臻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行,要现在去问个明白。
走廊尽头的次卧,长宁敲了几声门都不见有人回应。
等了一会儿还是得不到回应,长宁直接推开了房门。
室内光线昏暗,男人逆着光,不着寸缕,宽肩窄腰翘臀长腿,后背的肌肉纹理充满了力量感。
性感极了。
听见身后的声音后傅祁臻不慌不忙地围上浴袍,转身看着已经红温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女人。
“还满意吗,和你前夫比起来,怎么样?”
长宁觉得自己的脑袋现在就是茶壶,开始疯狂往外喷热气。
听到傅祁臻的话后,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就,差不多吧。”
她们结婚一年,连嘴都没亲过一次,更别提其他的了。
傅祁臻看某人的耳朵快要滴血,音调竟然难得正经,“有什么事吗?”
长宁想问你是不是知道国外的事情,但红温的脑袋撞进那双点漆般的眸子中。
她突然就卡壳了。
也许傅祁臻知不知道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自己今天仍然能够住在这里,楼下那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
就是傅祁臻的态度。
“没事,就,问问你要不要拉肚子的药。”长宁撇开眼去,脚步向后退出次卧的房门。
傅祁臻身上那股肆意和懒散又溢了出来,腔调有些欠:“啧,这是良心发现了?”
发现你个老二……
呸呸,傅老二!
长宁把次卧的门狠狠合上,那张犯规的俊颜终于消失在眼前。
那股恐慌的不受控制的情绪被这么一闹,变得烟消云散。
现在长宁的感觉就是多余。
她纯纯多余来这一趟。
长宁走后,傅祁臻躺在了床上,唇角翘着,“连句谢谢都不说,小没良心的。”
枕边的手机忽然传出一道男声,“臻爷,小公主要是真跟你说谢谢,你就开心了?”
刚刚傅祁臻从浴室出来接通秦含章的电话,衣服都没来得及穿,长宁就进来了。
傅祁臻眉梢一肃:“小公主也是你叫的?”
那边的秦含章妥协:“好好好,小公主是我们臻爷的小公主。”
顿了一秒后,秦含章接着道:“姜小姐身后的尾巴已经处理了,您隔壁的别墅也买了下来,周围的安保已经升级了。”
“大A那边明天下午回到国内,会一直保护姜小姐的。”
“只是那份资料在姜小姐身上,迟早会出事。”
傅祁臻眼睫上挂着水珠,眨眼间垂落,“没有这个迟早,她是我傅祁臻的人,我看谁敢动。”
秦含章:“啧,臻爷这是不装了?”
傅祁臻:“嗯对,我是你爹,不装了。”
秦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