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或是子游,又或者像司空这样的心性,境界会更豁然开朗。”
叶鼎之沉思片刻,垂下眼,“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她又看向司空长风,微笑道:“百兵枪为首,枪乃百兵之王,你的枪里有长风的味道,这很称你,不过你要练好这枪,练好这枪法,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
她一手提过银月枪,锐利的枪尖直指苍穹,“起!”
满城狂风骤起,琅琊王府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湖面忽然就像被煮沸的滚水一样翻腾起来,随着聚集到此的风势越来越多,数道水柱冲天而起,天上乌云密布,地上飞沙走石,眨眼间天地骤变。
三千青丝在风中狂舞,裙裳猎猎,离她最近的叶鼎之和司空长风因为站立不稳纷纷退到岸边,同众人一齐屏息看着湖中央的人影。明明相比于广袤的天地,她不过是立于其中非常渺小的一个人影而已,却见黑云低垂,浪断潮退,她张扬的身影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成为了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偌大的人工湖中所有湖水都被席卷到空中,东方既白挥枪一甩,汇聚的湖水被她扯成一条长达百丈的巨龙,透明粗壮的龙身盘亘在天启城上空,堆积的乌云后电闪雷鸣,满城百姓面露震惊地望着天上的水龙。
“龙!是龙!”
诚惶诚恐的民众纷纷对着天上的巨龙跪拜,皇宫里,明德帝萧若瑾走出书房,看着盘亘在头顶的巨龙,那铺天盖地流窜在天启城中的气息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下意识地绷直了脊背,是她,她要做什么?
钦天监,齐天尘抚了抚自己的白须,徐徐一叹,“这么大动静,这是要走了啊……”
风暴的核心,琅琊王府,东方既白站在空空如也的湖面上,脚尖点着虚空,手中的银月枪迎风起舞,铺散的内力交织成网,无形地裹住整片天启城。
“止!”
霎那间,风声喑哑,所有喧嚣消失在一瞬,仿佛将每个人的呼吸都带走了,脑海中充斥着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耳边回荡着的是自己的心跳和血管鼓动的声音。司空长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感觉,和师父当初给他的感觉太像了,一样的惊天动地,一样的……不可一世。
太强了!
勉强睁开的双眼寻找着这场惊变的始作俑者,一双蓝灰色的眼眸却穿过晦暗的天光直直地看进他心底,一改往日的懒散恣意,而是充满威严的,不可侵犯的,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的气场,肝胆俱颤。
司空长风知道自己缺少的东西在哪里了,他是一介江湖浪客,放荡随意惯了,不如东君和叶鼎之那般狂傲,百兵枪为首,他既然要做天下第一的枪仙,就要有站在所有人前面唯我独尊的张狂霸气。
不知有多少人在这死亡般的寂静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个瞬间,那股逼迫人心的威势积攒到了顶峰,仿佛要彻底摧毁每个人的神智。
银月枪在手中转过一圈,东方既白遥遥地看着湖岸上的少年们,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去。”
停滞不前的空气恢复了流动,身体各处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不等众人松一口气,头顶的巨龙猛然昂首高吟,直入人心的龙吟声回荡在耳边,盘亘的巨龙在天启城上空迅猛地游荡一圈后猛地冲过了高高的城墙,冲向西方的天际。
巨龙消失后,天空中堆积的雷云不堪重负,接连不断的天雷之后,倾盆的暴雨落了下来,湖底飞溅着泥点,东方既白撑着伞不紧不慢地飞回岸边,看着毫无形象瘫坐在地的众人微微一笑,“如何?”
众人抹了把额前涔涔的冷汗,离谱。
东方既白从方子游手里抱过好像没受影响的萧凌尘,小家伙看着娘亲的眼里全是炯炯有神的光,崇拜极了。她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随后见司空长风略有所悟的样子,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看着西方,微微眯眸,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和不屑。
巨龙西去,神游玄境的气息强势地扫过北离的疆土,数不清的江湖高手被这气息震惊在原地,天生异象,这是何方高手?
难道是天下第一的李长生?
南疆,两军厮杀的战场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东北方向亮起的鸿光,北离的人对那个方向再清楚不过,那是天启的方向。
萧若风勒马而立,白虎在旁边仰天狂吼,那是既白的气息。
第214章弟弟回来了
◎凌泉在白虎出现的时候秒怂,这会儿它也认出来了,前头那只瞎了一只眼的雄狮,好像是它老丈人。◎
雪月城,满身书卷气的白衣少年看着天上的异象哇哦了一声,随后对身边发懵的徒弟说:“你看,出门在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招惹女人,特别是武功高强的女人。”
听了南宫春水一席话,百里东君更加一头雾水。
“毕竟神游玄境,可千里杀人啊。”南宫春水看着光影掠去的方向,啧啧两声。
西域昆仑的雪山中,那是距离天启最远的地方,远道而来的巨龙已经十分微弱,却在进入雪山后被霜雪的寒意凝聚了几分,龙吟声淹没在无尽的银白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脸色还维持着突如其来的错愕,胸口的心脉却已经寸寸断裂,顷刻就在冰天雪地中失去了生机。
明德二年腊月,北离大胜南诀,两国长达两年的战争终于以南诀兵败结束,镇西侯百里洛陈在太安帝在位时已被封为君武候,镇守西南两处国门,前来支援的五万破风军就地驻守,南诀不敢再犯。
琅琊王萧若风带领大军班师回朝,来自北离各地的驻军沿途脱离回归原部队,一路行到天启城下。
萧若瑾早就收到萧若风回来的消息,这一日他特地穿上崭新的袍服,带着文武大臣到城门口亲自迎接,只见战马的声音滚滚而来,大地震颤。
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见到若风之后要说的话他昨夜辗转反侧地组织了数遍,虽然若风在众臣面前不会不给他面子,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和若风重修旧好。如果若风真的不想待在天启也没关系,他退一步,只要若风留在北离,能够常回来看看他这个哥哥也行。
他已经失去错杨了,不想再失去若风。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他看向整整齐齐行到城门口的一波人马,清一色的金色军甲,胸前纹着虎首,那是萧若风当初从天启城中带出去的虎贲郎,当初,他从天启也只带走了这些人。可是他左看右看,这一千多虎贲郎中也没有那抹熟悉的人影。
萧若瑾脸色大变,“若风呢!他人呢!”
虎贲郎中走出一人,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殿下已经启程去青州了,这是殿下命末将转交给陛下的书信。”
东及海边,一个两岁的孩子带着一个稍小一点的孩子在海滩上玩沙子,沙滩上遍布他们不可名状的杰作,一公一母两只长得健壮的狮子卧在海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