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追踪,到最后他不得不跟着劫川一起跑。
在白雪皑皑的旷野里狂奔了半个时辰,看着不知道第几回经过的树丛,他脑海里浮过两个念头。
第一,地上跑的果然比不上天上飞的。
第二,他师父还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好。
一个时辰后,叶鼎之累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喘着粗气,劫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头白虎扎进这雪地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的,就剩两只满身大汗的狮子绕着他踱步。
“真能跑。”叶鼎之重重地吁了口气,“这是插了翅膀在飞吧?”
一个雪球砸在他后脑上,“背后骂师父,不孝徒弟。”
叶鼎之一回头,只见东方既白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雪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冰天雪地,那身柔滑的鲛绡似乎有了冰雪的晶莹剔透,一步一风华,看得人移不开目光。
一声虎啸猛地在耳畔炸响,打断了他的走神,矫健的身姿从雪地里窜出来,白雪之下还是白,雪白的毛皮,浅浅的纹路如同枯草一般,张开的血盆大口带着冷飕飕的腥气,不是劫川又是谁?
怪不得两只狮子在这里打转不肯走了,原来白虎就在这里。
可这埋伏在地里的白虎……叶鼎之看着抖雪的虎躯,脑海中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劫海的时候,那只雪白的大雕就埋在屋顶的雪里,一言不发就蹦出来吓人。
是谁教它们这么作弄人的,答案不言而喻。
霜却带着马车慢悠悠地从后头追上来,那一行白衣侍从已经不见了,“姑娘,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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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姑娘来了
◎我心里自然是想着若是尽快最好今夜就成亲,那是最求之不得的事。◎
叶鼎之坐回了马车里休息,猛灌了几口壶里的热水才缓过来,东方既白随后也上了马车,又成了刚出城的时候那懒洋洋的模样。
“师父原本打算去哪儿?”
东方既白没有回答,一炷香后叶鼎之看着前方出现的一片连绵的营帐,营门上飘着一面神鸟大风旗。
他们跑到天启城百里外的京畿大营来了。
军营中,萧若风正在校场督查士兵训练,京畿大营里有两万王离天军,那是直属于皇帝的部队,负责守卫天启城的安全,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自几年前攻打琅琊城开始便收编在自己名下的琅琊军。
他身披甲胄站在看台上,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人拿着一杆长枪,一人背着弓,一人拿着两柄□□,三人都很年轻,活脱脱的少年郎模样。
“今早咱名下的人和王离天军为了场地的事起了些冲突,那姓叶的小子莽得很,提刀跟人打了起来,一刀下去就见了血,虽然劈川和斩江最后把人架住了,不过还是免不了挨一顿军棍,这下子几天都爬不起来了。”
萧若风揉了揉眉,“啸鹰性子冲动,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多看着他一点。”
“我们哪里拦得住?”说话的人苦笑道,“能压住他的人就两个,一个是王爷,还有一个就是雷哥。他直来直去的又不听劝,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王爷不在,这段时间没少吃暗亏。”
萧若风对他们提到的人也是有些头疼加无奈,正打算去探望一下屁股开花的叶啸鹰就见暮初急匆匆地朝看台走来,“殿下!”
“怎么了?”
暮初一口气掠到看台下,“姑娘来了。”
姑娘?什么姑娘?
三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一眼,就见他们前方的人一步跃下高台,“底下可有人怠慢?霜却陪着吗?”
“姑娘还没到,留在学堂的侍卫先一步过来传话,霜却沿途护送着,同来的还有叶鼎之,凌霄和那一窝大大小小的全出来了。”
萧若风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又惊又喜,他飞快上马穿过大营,营门处几名白衣侍从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他到的时候刚好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到营地门口。
“天呐,那是老虎吧?后面那两只是什么?”
“这些人是稷下学堂的打扮,学堂的人来军营干什么?”
“九殿下来了!快让让!”
霜却在营门前勒停了马,车帘一掀,先出现是两个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一起估量着面前的雪地和离地面的高度,后头的雄狮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来,低低地吼了一声,凌珑立刻跳到父亲的背上,滋溜一滑落了地。
脖颈上围了一圈鬃毛的小雄狮跃跃欲试地弓了弓背,飞身一跃就栽进了险些把它淹没的雪堆里,咕噜噜打了个滚,站稳了脚步又朝凌珑的身边蹭了过去,还没挨着它的尾巴就见刚才体型健壮的雄狮一口叼住了凌珑的后颈,迈着大步丢给了它一个你还差得远的眼神。
凌泉嗷嗷叫了两声,扭头去看自己的老父亲,却见人家根本没分给它一个眼神,倒是很想就地卧下来睡上一觉。
车上又下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人,顺手摸了摸白虎的额头,“这两只雄狮弟子是真分不清,到底哪只是劫财,哪只是劫色?”
凌珑和凌泉好分辨,因为母狮子和雄狮子长得不一样,但是两只雄狮一般人总觉得长得一模一样。
“它们俩声音不一样,你若学了唤灵术,就能分出来了。”车厢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女声,“劫色的音调要稍微低一点,就是要打瞌睡的那只。”
萧若风下马之后快步走到车前,马车的窗帘一垂,随后一个绝色女子出现在了车门处,蓝灰色的眸子在雪地的光芒里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她挑眉看着一身
甲胄的男子,见过他穿蟒袍时的华贵威严,穿襦衫时的温文尔雅,这么一看,还是穿着战甲的时候最具气势。
东方既白优雅地拎着裙子起身,“军营有没有不准女子入内的规矩?”
“有。”萧若风伸手扶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但将军夫人除外。”
来之前她问霜却,她若去军营合不合规矩,霜却说不妨事,她就来了。
她就着他的手跳到地上,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他胸甲上纹着的虎首,“没成亲的也算吗?”
“算,我说算就算。”萧若风握住了她发凉的指尖,掌心的热度顿时驱散了指尖的寒意,“怎么想到过来?”
这几天雨停了,她应该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晒太阳才对。
“我不出来走走,某些人指不定夜里还要翻多少次院墙。”东方既白挣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胸甲上敲了敲,沉闷的声响回荡,“就你这身手哪来的自信觉得不会把我吵醒?不安好心。”
萧若风瞥了眼周围全被只狮子和老虎吸引了注意的军士,略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