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他都很尊敬。只要有本事,公子之气不过只是个笑话。”
萧若风温声解释着,东方既白却在心想,怎么会有人说话不论是调侃还是责怪都是这么温润如水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萧若风这样的,就算是打,也会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吧。
百里成风和温壶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柄剑,昊阙,天下名剑第八,也被称为天下正气第一剑。
“昊阙竟然在学堂手中。”百里成风幽幽说道。
萧若风举剑一旋将枪头往身侧一压,淡淡地说:“昊阙不过剑谱第八,算不得多么厉害,我最近倒是听说江湖上出了一柄绝世好剑,以后怕是能列入剑谱前三。”
百里成风神色不变,“江湖的事,我们并不了解。”
萧若风说的那柄剑,来的路上东方既白已经听雷梦杀说过,他们这的中原武林有一处叫做名剑山庄的地方,每三年举办一次试剑大会以展示这三年来造出的好剑,江湖豪客也会借此机会前往名剑山庄求剑。
名剑山庄所出的剑分为四品,第一品高山,意为伫立世间,高山仰止,乃是凡品剑不能及的高山。
第二品沧海,意为无边无际,百川归海,乃是造一百柄高山剑才能求得一柄的沧海。
第三品云天,意为沧海桑田之上亦有九天凌云,乃是傲视万物,万中得一的所在。
而这三品之上的第四品名仙宫,乃是九天之上,仙宫所藏,真正的天外之剑!
今年的试剑大会出了一柄仙宫品的剑名不染尘,最终被凑巧前去参加的百里东君拿了,要说这仙宫之剑是别人帮他拿的东方既白还会信,可听雷梦杀的意思,这剑居然是他自己通过比武拿下来的。
东方既白越听越觉得有意思,“所以你们这趟出来,是觉得百里东君是个好苗子,决定把他带回学堂去收作弟子?”
她这话问的是萧若风,后者微微抿唇,“是,但不全是。”
能让无法随意离开天启的萧若风不远千里亲自奔赴乾东城的,自然不是小事。
李霸陈一个照面就被萧若风的剑压了下去,此刻脸已经涨得通红,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收了枪后向百里成风和萧若风一抱拳便退了下去。
第二个进门的人终于有了几分萧若风说的公子气,一身长袍,面目也算俊秀,手中拿着一杆红缨枪。
东方既白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里摇头,心想他们百里家明摆着不愿意将百里东君叫出来,就这么一个个看下去看到猴年马月,她可是来讨酒喝的,不是坐在这里喝茶的。
茶哪有酒好喝,她一点都不喜欢喝茶。
萧若风余光瞥见她调整了下坐姿,从椅背的左侧靠到右侧,一只手支在斗笠下托着腮,兴致缺缺的样子,不免无奈,“东方姑娘怕是不耐烦了。”
雷梦杀眼睛一扫,可不是,她另一只手的手指就搭在伞柄上,哒哒哒地敲着,她上次把冷不丁冒出来的杀手一掌拍到树干上的时候也是这样。
东方既白一抿唇,“没有哦,我耐心很好的。”
话音未落,第二人手上拿着的红缨枪身首分离,正厅里连真气跃动的痕迹都没有。
百里成风与温壶酒唰的站了起来,刚进来的人顿时面如土色,没人会蠢到认为那枪首是自己掉下来的。
偏偏东方既白一动不动跟没事人一样,斗笠挡住了她的神情,但萧若风就是能想象出她一脸无辜又狡黠的面容。
百里成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定定地落在那戴着斗笠的女子身上,“抱歉,看来我们选出来的这几人还入不了学堂的法眼。”
温壶酒的内心同样是震撼的,面前这姑娘不过双十,可这一手操控娴熟的内力着实深不可测,连他这样身为冠绝榜第四甲的高手都感受到了压力。
江湖上几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物!
萧若风迎面走向百里成风,将东方既白的身形挡在背后,他微微一拱手,“世子选的这两个人的确是上阵杀敌的将才,只可惜和我们要的人才不一样。”
“学堂想要的是?”百里成风紧紧皱起眉,他不是不知道学堂此行的目的,可学堂带这样一个人来是打算做什么,侯府不愿交人就强抢吗?
“经天纬地,屠龙之才。”萧若风没有戳破他的心思,而是客气地回道,“我们会在乾东城住一个月,还请世子爷再帮忙寻觅一下。”
“一个月?”百里成风一惊,他们还赖上了!
萧若风淡淡地说道:“若世子觉得不方便,我们可去客栈中住。”
“哪里的话,还不带几位去客房休息!”百里成风急忙道,要是不把人盯在眼皮子底下那还了得?
萧若风颔了颔首,转身看向仍旧坐着的东方既白,语气不自觉又温柔了几分,“姑娘怕是不喜茶香,可要去找那位朋友?”
东方既白暗回一句真上道,利落地起身走出门去,百里成风见状额角一突,不详的预感冲上脑门,“且慢!”
烟灰色的裙裳卷起的浪花般漫过正厅的门槛,东方既白站在屋檐下眯眸仰望着天,百里成风快步上前,却见她拍了拍手,“去告诉他,我来了。”
第17章得见
◎萧这个姓,太过不寻常了,因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也姓萧。◎
一声长啸划破苍穹,全城百姓几乎在同一时间举目望天,只见九霄之上雪白的海雕如同离弦的箭矢激射而下,侯府的护卫连张弓搭弦的时间都没有那鸟影便已冲到了地面,张开翅膀呼啸着从院墙上方滑翔而过。
嚣张,嚣张极了。
侯府内院里,一个有些醉酒的少年忽然仰起头,“这叫声好耳熟,怪了,后背怎么感觉毛毛的?”
“少少少……少爷!”一旁的小厮指着某处惊叫了起来。
院墙上,一只大得吓人的鸟扇了扇翅膀在瓦片上站稳,仰天尖啸了几声,少年连忙捂住耳朵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啊呀呀耳朵不行了不行了,停停停,快停下!”
那大鸟倏地停下,尖锐的喙一开一合,看得小厮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见鬼了,他居然觉得这鸟在笑!
“哎,这鸟我熟!”少年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子,脚下歪歪扭扭地朝墙角走去,“熟啊熟啊,这鸟熟着呢!”
“说谁熟了呢!”一颗小石头丢在了他脑门上,打着伞的纤细人影轻飘飘落下,清透的裙摆波光粼粼,仿佛垂下了一条飞瀑,“百里小兄弟,一段时间不见,胆肥了呀。”
绽放着血色梅花的伞面微微旋转着,百里东君的酒霎时醒了一半,“东方姑娘?”
东方既白微笑着站在院墙上,手心微抬,随后便是一压,原本想要从暗处冲出来的人顿时被摁在了原地,“你爹把你藏着掖着的,想见你可真不容易,我寻思着我只是单纯来找你聊聊天喝喝酒,倒也不用防着我,你说呢?”
身后急匆匆追来的百里成风气得在心里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