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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所料不错。
半天的比斗过后, 温凌寒的状态果然有了些变化——
很明显地，她再次“沉稳”下来了。
“其实也要花不少时间去领悟的，只不过, 可能是我现在领悟的这几种都比较特殊吧。”沐寒想想, 具体原因她其实也不知道, 不过
就像伯赏所说的那种一两千岁悟通上百种道意或者剑意的人, 这些人本身的感悟能力就很强，和同属道意战意之间的“互化”“通悟”的能力其实不相干。
“我现在掌握的这几种剑意和道意都有了的的，除了万象剑意之外，都是与我灵根一致的, 像是风雷冰阴之类的和我灵根属性不一的, 我现在其实还是只掌握了剑意。”
只不过沐寒施法的时候, 可以借用剑意再“帮”一把。
“这样想，师妹的五灵根好占便宜。”温凌寒笑道：“或许确实有这些原因在, 我的金系道意也很快就领悟出来了, 水系便总有些差一层的感觉。”
温凌寒的金系天灵根也是极度令人艳慕的了。
“师姐可是近期打算突破金丹了？”隔了一会儿, 沐寒又问道。
温凌寒却摇摇头：“暂时有些没把握, 不敢乱尝试。”
她不怕失败。
但只怕战前受了严重影响实力的伤。
“关于我的一些传闻，近期的传闻，师妹听说过吗？”温凌寒忽然问道。
沐寒愣了一下：“当然听到了。”
“那你觉得如何？”温凌寒正色问道。
沐寒细细想了一会儿，开口却是：“师姐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你说到点子上了。”温凌寒听见这一句，当即拊掌：“只有你感觉出我有压力了。”
沐寒失笑：“师姐近几日频繁出入万法殿, 我曾与师姐结队游历一年有余, 在这期间自然能觉出师姐的情绪。”
“况且，”沐寒停顿一下，又道：“这等大事我下意识便觉得，是个人都会有压力的。”
温凌寒轻轻呵了一声：“这可不一定呢。有的人并不太在意这个。”
沐寒刚要反驳, 但随后就想起了吴长老和晁梦心。
也对，不同的人，就是不一样。
“也可能是人家失败太多次了。已经习惯了。”沐寒想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观点给出来。
温凌寒听见沐寒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一时觉得世界都离谱起来了。
“师姐觉得心里有压力，是很正常的。”沐寒十分真心地道。
她也确实不是从常理推断的温凌寒的想法。
她确实如自己所说，感受到了温凌寒的不自在，和一种下意识的沉重、难以放松。
“你说的对有压力是正常的，但其他呢？”温凌寒沉吟片刻，又问：“没别的想法了吗？是否对我能提出些什么建议来?”
她脸上还是那种温柔的、不甚明显的笑意，问出的话也不似玩笑。
“师姐你在这种事情上问我？”沐寒也觉得世界离谱起来了：“师姐，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只说说你知道的，你想到的，你可能会选择的。”温凌寒确实问得十分认真：“我知道师妹你也没什么经验，但我还是想听听旁观者究竟是怎么想的。”
沐寒想说师姐你紧张过头了也别破罐子破摔，但看着温凌寒温柔而认真的眼神，下意识就把话咽下去了。
她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温凌寒等了约有盏茶功夫，都没能等到回答。
“或许我问的问题，太难了些，对师妹来说没什么类比或者推敲的余地。”她轻声道。
“师姐你也知道啊。”沐寒无奈。
“但若是师妹你有一天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呢？”
沐寒抓抓头：“我一直是顺其自然来着。”她说完又道：
“我刚刚理了下思路，胡说两句。师姐暂且听听，不一定有用。”
“师妹请说，有劳师妹了。”温凌寒如是道。
沐寒叹气，想，这可真不是个好问题，“我是觉得，师姐应当先闭一个长关，把心里的东西都散空。”
“嗯。”温凌寒感觉确实有点道理。
她可能是心太乱了。
“然后再尝试突破金丹。渡劫对师姐来说应当不是难事，师姐怕的，我猜，应该是怕凝丹不成功引动雷劫失败”
说着说着，沐寒声音小下去了。
温凌寒看着她的眼神着实奇异。
她不敢继续说了。
“师姐”沐寒莫名有点心虚。
“师妹以为的是我在为结丹烦恼？”温凌寒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她已经盯着沐寒看了有一会儿了，她确定沐寒没在装傻给她看。
沐寒直觉自己绝对是会错意，闹笑话了。
“不然呢？”
温凌寒沉默的时候已经飞速把两个人刚刚的对话重新理了一边，发现按沐寒那边的想法去理解，整个对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行吧，算是她彻底找错人了。
温凌寒哭笑不得，顺手在沐寒耳朵边上刮了一下：“我问的不是这个。”
对沐寒真的敢给她支招儿这件事，温凌寒暂时还没多大想法。
她那步步紧逼着追问咳。
“所以，师姐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事儿？”沐寒有点晕。
“不是我要结丹的传言。”温凌寒长叹一口气：“师妹看来是真的没听到一些，有关我的，感情的那些流言蜚语。”
——还有这种东西？
沐寒一直不理解元白鹤对温凌寒的感觉。
但这一瞬间她突然就能理解了。
——感情，肯定不是亲情友情之类的啊，绝对是男女之间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这东西跟我家大师姐放在一块儿，怎么就让人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呢？
太荒唐了。
沐寒不觉得有男修士喜欢温凌寒荒唐。
但她认为，男修士让温凌寒感到困扰，这件事绝对荒唐。
完全就是不能想象的一件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温凌寒刚刚明摆着说了她感受到压力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沐寒心里有很多疑问。
两个人眼神再度对到了一起。
片刻后，两人重新在万法殿四层的机要室里坐下，温凌寒端着茶，语气听起来已经有几分无所谓在里面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
她眼神落在自己与沐寒之间的位置上。
“我其实偶尔会觉得有些迷糊——不是迷糊，是有种恍惚感，就感觉，这件事情不大合我心意。”
温凌寒近些时候和造化谷的少谷主——就是之前元白鹤点名的那位小师兄——走得近了些，温凌寒对少谷主依旧是没什么感觉的，但偶尔听见旁人议论二人的或许会有的婚事，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厌烦无奈了。
“当然不合你心意了。”沐寒看得明白：“师姐你本来也没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比起以前，你现在拒绝起来更加顾忌两家关系了——或者是相处太久了，你已经把那位秦道友当朋友了，所以有的事情上有点心软了。”
“可能吧。”温凌寒模棱两可地道。
过了几息，她忽然自嘲地笑笑：“不瞒师妹说，我有时候都怀疑是秦道友给我下蛊或者下毒了，再不然是在我元神上动了什么手脚，导致我偶尔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默许他的一些表态、表现。”
这大概就是温凌寒前几天频繁出入万法殿的原因。
“我其实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温凌寒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心烦：“但我最近，在部分时候，就是会在拒绝他或者当场打消误会之前犹豫。以前不会的。”
她其实近期也没少有拉开两人距离的举动，但一些流言蜚语还是越传越响。
因为不止温凌寒自己，其他人也知道，偶尔的纵容是不该出现在温凌寒身上的。
“还是共事太久了。”沐寒笃定地道：“你们两个之间有交情了，师姐你没法像以前只是跟他偶尔在交流会上碰见一次的那时候一样，完全不考虑他的面子了。”
“我以前也不曾伤过他面子。”温凌寒摇摇头。
“可能你现在下意识觉得这种行为会伤到他脸面。”
以前温凌寒和那位秦君裴就是交流会上见上一面互相点个头的交情，连朋友都不算，现在两个人有过在坠星仙府中联手的经历，还为了某件事共事近两年，两个人大概已经算是比较近的朋友，温凌寒会觉得有些太直白生硬的行为举止不方便做，再正常不过。
不过。
沐寒突然警觉起来。
大师姐在这方面似乎憨乎乎的？
她骤然想起了去年刚刚惹出乱子来的戴玲。
那个秦君裴，会不会趁虚而入，把他们剑派的大师姐抢跑了？
温凌寒抬头，就看沐寒一双黑亮的眼神特别认真、用力地盯着自己：
“师姐，你相信你自己，绝不会错的，你就是不喜欢他！别信那些流言胡说！”
温凌寒愣了一下，随后，忽然放下茶杯大笑起来。
沐寒在万法殿呆了几天，其间又悄悄注意了一下谈妗的情况。
结果依旧让她提心吊胆。
谈妗还是她自己自嘲的那句“姑娘腰”。
没看出孩子在长大。
而按谈妗一天炼化至少一枚灵丹来看现在已经得吃了快十枚的量了。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沐寒心里纳闷，但也不好再更深入地细看。毕竟这或许会让谈妗不安。
楚宜人近期又开始琢磨准备筑基了。
她这次伤养得挺快。
沐寒等着看她这一次的结果。
至于文方毅和谈妗，这两个人目前的修行内容她早就讲解透了，暂时不用继续深讲了，完全可以放任他们自己自行修炼。
再加上，沐寒原本是要在早上讲课，但近些日子门派中枢和内门造物峰头上的长老们公务繁忙，没时间过来听课了，而其他的修士很多都还不知道她上午空出来的消息，虽然还挂着板，但实际上她早上也空出来了。
于是沐寒终于有时间好好炼化那柄玉如意了，也有时间自己钻研一下符术了。
不过清闲的日子只持续了两个月不到。
某日早上，姜唯馨突然出现在了万法殿四层。
他实力早超过了四层内容的上限，除非是想学些丹术、器术之类和他现在的专长毫不相干的东西了，否则他不可能是来看书的。
姜唯馨来得比回洞府去安静祭炼宝物的沐寒还早。
沐寒一上四层，就看见姜唯馨在四层乙区的书柜边上站着。
“姜前辈。”沐寒实在是有些惊讶。
姜唯馨对她点点头：“来了？我找你有些事情。”
两人在机要室内落座，姜唯馨道：“我想调你出去一趟。” w 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