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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静水闻言, 凝眉，摇头：“确实出?了一些?小差错。
“有人越过了我, 操控了这座仙府。”
伯赏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第二反应则是心头一动：“可是四师兄他们——”
李静水断然否决：“不?可能。我刚刚也怀疑过，但后?来一理思路，发觉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后?人，都?没可能做到这件事。包括行秋池。”
有的人是必定?已然身死，有的人是与仙府关系不?深，了解也不?足，完全没有任何可能绕过她控制仙府。
“我起初没有察觉。因为直到我从小言的躯壳里醒来之前, 我对外界的感知都?是被削弱的，这其中也包括我对仙府的控制感知能力，而?且, ”李静水神?色沉沉：
“这人对仙府十分了解，很可能不?亚于我, 君年, 亚笙, 锡良还有行秋池。”
这也是那人一开?始完全没有惊动她的原因。
“就在刚刚那次坠星事件中，那方要动中心大殿的位置，正好和我撞上?了——她也是我‘醒过来’的这十来年里, 唯一一个能用神?识与我的神?识碰到的人——我在这时才发现她的存在。”
伯赏没听出?来, 但李静水在提到那人时，自己是下意识假想对方为女性?的。
这并不?是出?自于对行秋池的怀疑。
正因为李静水对行秋池太?过熟悉了, 她反而?确定?，那个匆匆退走?的神?识不?属于行秋池——也不?属于她的任何一个师弟师妹。
“她对我似乎并无恶意，也似乎完全没想到仙府有我的存在。”李静水微微蹙起眉头：“和我相碰的那一瞬间?，我们两个之间?的争夺便开?始了；那人像是在发现仙府有主以后?, 完全无意与我争夺，碰到我的神?识便立刻退走?了，尽可能不?与我纠缠。
“但哪怕我们两个神?识的纠缠撕扯只持续了一瞬间?，中心大殿这一带所遭遇的震荡，也是旁边这些?没怎么炼制过的宫室所完全承受不?住的。”
地方就是这么塌的。
“而?且在我发现她之前，她就已经一定?程度上?操控了仙府的地形转化，她办的这事
对仙府的灵力储存消耗十分巨大，没错苍歌，你?说的对，对方也该是化神?期的神?识境界，我们两个那一瞬间?的神?识撕扯把已经运行了四万年的仙府核心也给扯残了，倒不?是支撑不?了了，但我还是打算把新的换上?。”
“你?现在找不?到他？”伯赏肃着面孔。
这不?是小事。
蓬煌修真界里莫名其妙多出?一位神?识在化神?期的人——对方很大可能真就是位道君——这简直就是能把蓬煌修仙界翻过来砸个稀烂的大事。
“等我元神?恢复一些?，离开?小言的躯壳，重新融入仙府，我应当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而?且，李静水有种感觉。
那个“她”，会自己找上?门来。
“师姐，我现在完全不?需要幽水灵髓。”伯赏道：“这东西你?还是都?拿去吧，我神?魂早养回来了。”
“倒也不?必这样如临大敌。”李静水思索道：“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对自己的处境，目前并没有什?么不?安之类的感觉。
“倒是你?，你?带着传道人，必然要去上?界，不?是这次也是下次。可要多加小心。”
伯赏犹豫了一下，隔了一小会儿，才有些?拿捏不?准地道：“沐寒不?是传道人。”
“什?么？”这回轮到李静水吃惊了。
“道君当年似乎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只说让神?秀塔的新主人立心正己没说别的。”
倒是沐寒自己瞎猜着往最初的路上?拐了几下。
“这样也好。”李静水闻言，听见那四字时也僵直了一瞬。
“丁莫两家应该也出?事了。”伯赏忽然转移话题，道：“你?看我这找到神?秀塔新主人的时间?间?隔四万多年啊，三大家族，四万年就出?了一个天灵根活血？太?古九族气运强盛，天灵根没那么稀奇，一家，一万年，总该有一个的。”
“——真出?事了也不?奇怪。毕竟九族加诸合天锁的那些?传代设置算是被废弃了，九族不?再有其他的作?用，旁人又?眼热九族的资源，再加上?纪林两家先后?出?事，或许很多人都?开?始猜测，剩余那几族是否也有那种于旁人有利的血脉特性?。
”
如此这般，后?续大批族人接二连三遭遇不?测以致灭族，似乎也并不?奇怪。
“更何况，纪林那两家若是发生这种事情，纪林那两家真的是拖累了所有人。”李静水之前会来下界，本就是感觉到太?古九族的主支情况不?妙，想到这碎片小世界隔绝出?来的下界里把这些?边远的已经找不?出?来的血脉护住。
一个纪家一个林家，太?古九族之二，偏偏都?有些?惹人觊觎的血脉特性?，这种巧合足以勾起部分确实有实力动手脚的人对另外七家的探究欲。
如果这两家也封地退隐了，便是有流言，那也无人能证实其真伪，加上?九把合天锁对应的家族都?在，便是有人暗中设计，太?古九族也很难像李静水经历的那般遭祸。
伯赏沉默片刻，道：“当年伯赏一族，给他们留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深刻啊。”
李静水听他这么说，一时接不?上?话；想到伯赏对九凰的称呼，虽说早已习惯，但这称呼出?现在此时，她又?是一阵唏嘘。
伯赏停了一会儿，却没有更换话题，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匹夫肚子里还有一块更加贵重稀奇的玉璧，那便更是非死不?可得赎的罪过。”
李静水道：“……师父当年想毁掉生息土，可用尽千般手段依旧不?成，最终只能将其收拢不?用。没想到，最后?重铸神?秀塔，反而?用上?了。”
“无所谓了。”伯赏笑笑，“反正，就连我，现在也不?算是伯赏血脉了。”
他身体重塑的时候，并没有加自己原身的精血骨髓，也没有使用九凰的。
他的新身体和伯赏一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伯赏一族早就血脉断绝。这东西也不?会再有新的……存在又?或者不?存在，被人知道又?或者不?被人所知，都?影响不?到什?么人了。”
沐寒并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在谈些?什?么。
便是认为徐沁言的伤或许需要五行灵液，她心里大概也知道些?，那两人肯定?有东西要绕开?她讲。
她对此不?大好奇。
况且用五行灵液淬体本身也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精神?。
除了淬体之外，五行
灵液确实也有些?别的妙用。
最初补充过剂量后?骤然加剧的疼痛被适应之后?，沐寒在疼痛之外，隐约感觉到，五脏附近游弋的灵力在更加活跃的同时，也透出?了一种更加令她感到亲近、熟悉的气息。
她对五行灵气的感知与认知，似乎被外力给提到了一个她暂时还不?能达到的境界。
她不?知道这股推她向前的外力能生效多久，也不?清楚，倘若外力消失或者变弱，她再次补充五行灵液以后?这股外力是否还会出?现或者加强。
她拿不?准后?续，不?想浪费时间?，只集中精神?抓紧眼下。
她眼前的世界渐渐扭曲、模糊，意识中却有什?么东西一发接近，一发清明。
她仿佛听见了一阵低沉而?悠长的渺远回响。
那声音像是刀锋划过山风，像是水光荡漾天光，亦像新笋顶破壤土，烽烟吞食树影。
万象尽在其中。
杂而?不?乱，意蕴悠长。
眼中一切极尽模糊之后?，一些?状似零散的线条却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沐寒没有见过的图案。
但其中又?透出?一种不?可忽视的熟悉。
那种熟悉发源于心底，也来源于血脉神?魂。
隐约之间?，沐寒意识到，那或许是代表着金、木、水等五行的最本真的灵文。
她下意识抬起手。
和另一边的徐沁言情况相仿，她身体表面如今也是遍布血丝。
只不?过徐沁言的身体表面已经顺着那些?血色纹路裂开?，而?沐寒只是血管隐隐透出?皮肤，五行灵液的药性?并未将皮肤撑裂。
血网遍布的手在空中虚划。
主人下意识在描绘临摹那突然现出?面貌的灵文。
理所当然地，她失败了。
她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也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但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多，每一次失败之前，她所描绘出?的灵文，也愈加趋于完整。
沐寒不?知自己在这一境界之中感悟学习了多久。
当她脱离这玄妙的境界，回到现世之时，她第一反应却是又?倒出?五滴五行灵液，稀释入池水中。
这一次，她对这灵液的反应，就比较微弱了。
她又?加了五滴。
那种身体被淬炼
锤锻的感觉才和刚刚一样明显。
但那种玄妙的感悟的境界，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沐寒又?试图追寻摸索了一阵，未果，方才放弃，顶着淬体的痛感回想刚刚的感悟。
她感觉，自己对五行五种意象的感悟，拔升了一大截。
等空出?时间?来提升剑术、道法，她或许就离悟通五行剑意只差一线了。
——对五行基础灵文的掌握，同样也大大提升了。
体现在造物术上?，或许就是符术与阵术的一次飞跃式的进?步。
丹术药理应当也会受影响精进?一些?。
不?过和剑术道法一样，这还需要她自己空出?时间?去整理一番。
沐寒根据自己脑海中残存的印象，试着又?临摹了一回那五个灵文。
但这一回她用灵力写出?的并不?是她所看到的完整灵文，而?是灵文的一部分，同时还稍稍改动了一些?笔画。
这一次，她画出?的纹路就没有半路崩解了。
——这些?只能说是灵纹。
果然，还是境界不?够，理解也不?够。
沐寒想。
哪怕知道灵文本身的笔画，她现在还是无法画出?万物起源的本真灵文。
等将五个更改过的灵纹一一画出?来后?，沐寒后?知后?觉地感应到，自己可以调动的灵气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她转而?内视自身。
已经如琉璃一般剔透的骨骼经络竟没能激起她第一时间?在意——
沐寒惊觉，自己的修为竟在不?知不?觉间?提到了筑基五层。
她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
好像去年这个时候，她好像还是筑基一层来着？
她有些?恍惚了。
离开?中心大殿的时候，沐寒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十三天了。
徐沁言在第四日就清醒了过来。
“大师姐不?和我们走?？”沐寒问道。
“斩仙前辈说，仙府还是需要有个人看着。”徐沁言道。
他也是刚知道，沐寒那边也有个和李静水差不?多的前辈在。
想到自己之前那些?没必要的关注都?被旁人收在眼底，徐沁言也有些?不?自在。
他取出?一块归乡玦：“我此番便是为了斩仙前辈昏迷一事才来的仙府，如今前辈好转，我目的依然达成，这便想回去了。你?可要与我一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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