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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之前便猜, 许是那关?于丛英的事情，观云坊总务处那边是有结果了?。
现在冯敬霖叫她，她自然也想?到了?, 该就是因为此事。
至于说晁梦心……晁师姐才是观云坊的一把手, 命令是她下的也很正常，不是她下的，但冯敬霖拿她当借口，也正常。
——冯敬霖此人?, 给她的感觉, 有时?候和吴长老很像。
两个人?都是一般地十分在意男女大防。
吴长老大概是因为世家在这方面的教养，冯敬霖师兄据说是散修凡人?出身，很可能是在凡人?家庭中?养成的观念与好习惯, 经百多年时?光，依旧被他?保留到了?现在。
……说不定也和两个人?出色的相貌有关?系。不过，比起吴长老，冯敬霖外貌上还是逊色了?许多。
沐寒杂七杂八地想?着不相关?的事情, 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与之前生出的紧张；旁人?散开, 两人?暂且走到一边：
“你说的那个人?的事情，晁师姐那边查明白了?。”
冯敬霖说的果然是这件事。
因着那边有人?在等?，冯敬霖说话言简意赅：“他?没问题。
“但这次的事情里, 晁师姐有别的需要?你帮忙，具体我不方便在这谈, 你此番回去后，立刻去找晁师姐。
“你换防回去那天, 晁师姐一整天都会在总务处大厅等?你。你肯定能找到人?。
“别紧张。对你有益无害。”
沐寒听了?，只觉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但总归, 丛英没问题就……就奇怪了?！
不过，也算是省心了?。
“冯师兄。”冯敬霖打算告辞去和自己的同?班修士汇合了?，沐寒却又提出了?问题：
“可否问一下，那谁没问题这个……是以什?么方式确认的？”
并不是质疑晁梦心。
不过沐寒也发?觉，冯敬霖并没有提丛英的名字，像是怕人?偷听到，这点也有些?值得关?注。
“因着他?身份，我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冯敬霖笑了?，只是这事情解决的方式着实出乎沐寒预料：
“晁师姐直接去问了?。”
哈？
沐寒
惊住了?。
“她认识他?的，长辈。去找那长辈打探情况时?，正好就撞破了?真相。”
冯敬霖从头到尾都是“语焉不详”。
若真有人?一直在偷听，那可是什?么都听不明白。
沐寒到此也确认，丛英身上绝对还是有问题的，不然，冯敬霖不会连亲缘关?系都用长辈来代替。
谁家里还没有个长辈了?？
父母亲族、师父师叔，多了?去了?。
如果冯敬霖的这位长辈和他?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比如说是甥舅一类，在修真界相对于“师徒”“父子”而较为奇特?的，那么冯敬霖现在说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任何能促使人?想?到他?身上的由头。
沐寒感觉事情看?似变简单了?，但实际上，很可能是，复杂化了?。
后面的巡防经历，对沐寒来说就愉快多了?。
附近的这些?师兄师姐，终于不把她当成比鬼壑怪物还需要?严防死守的易碎物品了?；一些?想?看?她、看?剑派笑话的人?，也终于不总留意剑派弟子内部的互动了?。
唯一尴尬的就是，何益觉得她一次吞了?太多丹药，于身体有碍，要?求她先?回城去休养。
然后，何益就知道了?，她身上的四阶还灵丹，品质全在九成五以上。
——其实九成五都是掩人?耳目的。
自打从家里回剑派以后，最近的一年多，她自己吃进去的四阶丹，不论种类，不是九成九，就是十成。
看?着沐寒倒出来的丹药，何益卡住了?。
……啊，那没事了?。
师妹和怪物，两者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何益除了?有些?震惊外，并没有觉得被挑衅到。
但令沐寒感到愉快的，仅仅是巡防的经历。
冯敬霖在第三日一早对她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抹……不，应该说，像是厚厚的一大团阴云一样，堆积在她心口。
只要?她一不注意，想?到了?它，那所有好心情就瞬间荡然无存。
她有种预感。
自己好像无意中?又搅合到什?么麻烦的事情里去了?。
伯赏感受到了?她时?阴时?晴的脾气与心情，但什?么都没说。
沐寒其实很能压得住事情也很能沉得住气。
只不过她自己意识不到，一有点事情，总觉得自己慌得要?命。
……其实真正受影响的，只有她的心情，仅此而已。
等?沐寒换防回了?观云坊，晁梦心却并未如冯敬霖转告的一般，在总务厅等?她。
沐寒在总务厅碰见的是另一位总务办长老，刘绩师兄。
观云坊四个掌握了?藏锋剑意的修士，就有他?一个。
——苏烟那日说的在楼上练剑的刘师弟，也是他?。
很年轻。
一百岁刚过，筑基五层。
当然沐寒说他?年轻，这是不太合适的。
沐寒没见到说好要?在这里的晁师姐，心事重重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其间有诈。
结果刘绩端坐着，语调平平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
“须师妹回来了?啊。
“晁师姐有急事被叫走了?，让我在这儿等?你一阵，转告一声抱歉，说她不好说今天能不能回来，换个时?间再来打扰师妹。”
……除了?传音符，她跟晁梦心，果真还得再互相烙一个传讯符。
一件事，这都找几个人?传话了?……
可有时?候，有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沐寒找邵清雯聊了?聊，跟着便打算去百工坊订作盾牌或者甲衣一类的法器。
百工坊，以及大多蓬煌中?心来人?建立的铺面，都设在东城。
来回跑有些?麻烦。
沐寒问过邵清雯，这种大家都住在西城，重要?作坊店面却全在东城的安排方式，究竟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邵清雯的答案出乎沐寒预料。
太清台原本也是在东城的。
包括观云坊、静月坊、星海斋、临光坞……等?等?各势力外派修士的集中?住所，也是在东城的。
但后来两边高层意识到，外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彼此“你我不同?族”的两拨人?，住得太近，天天抱团约架，繁重的巡防任务都分薄不了?这帮人?互相挑衅的精力，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于是，人?族修士，就搬了?。
——总不能让城主府搬吧？
那个时?候的西城，其实还没怎么建设过；如今的西城区，底子是蓬煌中?心来的人?族修士打下来的。
可大家住处搬了?，店铺之类的，却没搬。
起初的原因是需要?建设的地方太多，那些?店铺里各种设施布置都是齐全的，有造物修士在就能正常运作，要?是暂时?关?停另建，一方面这个工程有些?麻烦，另一方面会影响修士的补给活动，所以优先?建了?住处。
后来，原因就变了?。
东城治安……要?更?好一些?。
而且，这也是一种高层博弈的小心思。
东城是城主府的绝对势力范围。
城主府哪怕是为了?撇清自己，都得用几倍的关?注，去维护这些?蓬煌中?心势力的“重要?店面”“补给处”不受到损害。
放在蓬煌中?心势力扎堆的西城，可就没有这种好事儿了?。
于是，这些?店铺，还是留在了?东城。
沐寒刚出观云坊，还没走过小半条街巷，就看?见晁梦心御剑飞回来了?。
晁梦心也看?到了?她。
这门，自然就出不成了?。
晁师姐好像刚战斗完回来。
她身上血腥味很重。
特?别重。有些?冲人?。
虽然她身上看?不出血迹，但是很可能是法衣自洁的结果。
跟着晁梦心回到观云坊时?，沐寒想?道。
晁梦心将沐寒带去了?自己修行?的居所。
沐寒发?现这不大的小院子里，种满了?白鳞花。
一种气息可以安抚经脉，也可以驱逐魔气、瘴气的六阶灵植。
这东西长在这里怪不容易的……几乎没有人?族修士会在归望关?种灵植。
因为这些?灵植种下就会沾染魔气，同?时?染上微量的瘴气。等?多年以后可以入药了?，这东西也不是人?族能用的了?。
白鳞花算是一种例外。
它只要?在种下去，又或者移植以后，顺利成活了?，就不会沾染魔气。
——但它有极大可能会直接成活不了?。
晁梦心这一院子白鳞花，恐怕是用几十倍的种子或者死株换回来的。
“坐。”
晁梦心神态上看?不出苦战的痕迹，沐寒便也没多问。
只是……
鬼壑的怪物，可是不会流血的。
“我让敬霖带过去的话，可能给师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晁梦心开门见山：“我很抱歉，但这件事情，我暂且还是想?找师妹
帮忙，当然，师妹觉得不便，我也能另找别人?，不会为难师妹。
“只请师妹先?略听一听这件事。”
“师姐但说无妨。”沐寒心道，果真是要?有麻烦了?。
“暂且”，不是不能找别人?，那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她来这不久，根本算不上得晁梦心信任。
多半是有什?么比较秘密的事情，晁梦心不想?更?多人?知道，而她已经掺合进来了?。
丛英。
沐寒心中?默默敲死了?答案。
“是丛英相关?的事情。师妹可能已经猜到了?。
“还请师妹不必紧张。
“我想?问师妹的，是，如果我能保证这个亚魔在城主府是有备案的，而且我可以把他?自己从正当途径得到的安魂油都转交给师妹，以此来换取师妹炼制的等?量的安魂油，师妹可否愿意学着炼制安魂油，并接下丛英的订单？
“品质可以不作额外要?求。有六成即可。”
“……师姐要?如何保证这个亚魔有备案？”
沐寒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
晁梦心后面说的条件，其实已经证明，无论这个亚魔有没有在城主府挂上号，丛英其实都是有门路弄药的；于是她刚问完，就把话收回去了?，换了?个问法：
“不，这个先?不问了?，我只想?知道，丛英明明手里有药，又为什?么要?找我换药？
“他?要?求变了?，连品质都不提了?。
“我无法想?象他?要?干什?么，才会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太过可疑，哪怕对我似乎没有任何害处，也没法让我放心。”
晁梦心对沐寒的警觉很是赞许：“你这样怀疑是对的。我很庆幸你拎得清这藏在安魂油后面的轻重缓急。
“这东西的确不可松口。”
“可师姐你现在希望我松口。”沐寒并不很怕晁梦心。
她觉得这个师姐是很正直的。
只是这次的要?求太过令人?想?不通。
“因为这回，有我，而我可以有足够的把握作保。”晁梦心道：
“师妹现在不答应，我也不能说更?多。
“这是丛英送来的安魂油，一共五十瓶，全在这里了?。
“这里面，就有丛英这么做的原因。
“也是我能相信他?、确信需要?药物的亚魔，就是他?说出来的那个人?而不是没报备过的人?的原因。” w 请牢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