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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连浮鸿也不说话了。
殿内沉寂半晌,玄明开口道,“总之,和魔界打一场,是避无可避的了。”
沉重的气氛侵入每个人身上的火气与寂宁,于偌大的殿中袭卷开来。
之前百里夏兰代理掌权时,就算两界冲突再多再大,也都忍忍就过去了,双方都不想弄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修真界自骨子里忌惮百里一族,百里夏兰也因肺疾以及未找到魔界继位人而不敢轻易舍命冒险。
但现在不同了,孟惘一回去,她的筹码和退路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打,”浮鸿看着桌上茶杯中浮光的水面,低声道,“不打难道要等他们攻来。”
太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该让的都让了,拖也拖的够久了,他们不过是多了个百里念,我们五位大乘末期随便两个便能应付,其他三位仙尊和二十一位关门弟子对阵百里夏兰和魔界二十四城主,绰绰有余。”
木筱雨抱着竹鞭站在泠潮身后,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绰绰?何来绰绰,且不说两位仙尊也不一定能压的住百里念,还有他那位新副使实力也是不详,魔族平均实力又比修士要高……”
“你又何必涨他人志气?”
“不是涨他人志气,只是太华仙尊未免过于轻敌。”
眼见的又要吵起来,泠潮仙尊即时制止,“筱雨,少说两句。”
风乔儿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滞,下意识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一眼站在她身后的木筱雨,无声垂眸,掩住眼底的苦涩。
“别估计了,把重点放在那两个百里古族身上,仙尊主战力,迟羽声和谢惟又已至大乘期,对上魔界城主能分担不少,这样就够了,其余不用多想。”玄明道。
江子波面上露出几分纠结,“真要……”
段凌枫先行一步给他传音道,“别说蠢话。”
江子波给他回音,“可是,真要打吗?怎么就确定孟惘他真的会反攻五境……”
“如果他只是孟惘,他当然不会。”段凌枫没有多少表情,“可他是百里念,就算抛却心性和古族劣根,他与我们的客观立场终是对立的。”
“在大战之前违逆总势,你就是异类,是叛徒,还想在仙尊面前问这种话,不要命了?”
江子波一向大大咧咧的心思难得细腻复杂起来,低着头没再说话。
“那……人界呢?”迟羽声犹豫着开口。
两界大战,夹杂在其间的人界必是水深火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泠潮弯起唇角,笑着看他,“小郎君,修真界自己都顾不过来了,人界怎么样,就先放放吧。”
“人界自有那傅少茗,他已开始命令百姓入城,也正在修建庇护所,到时候集中用灵力设个防御结界。”浮鸿道。
泠潮歪歪头看着她,“浮鸿仙尊真是大义啊。”
她瞥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不想参战。”
此言一出,殿内一派死寂,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风乔儿身上。
浮鸿皱眉,“你说什么?”
她一个人站在天玄身后,低垂着头,眼眶泛红。
仙尊的斥责声和批判审视的目光炽烤得她尸骨无存,心中似有万根银针洞穿血肉,疼的她要站不住脚。
“一个关门弟子,竟然在临到阵前打了退堂鼓?!天玄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修真界辟佑你那么多年,到头来就是这样报恩的,那你直接去投靠魔界好了啊。”
“你知道少了你一个人会多死多少人吗,大战岂容儿戏,你又怎可如此自私?!”
“……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天玄转身问道。
“为什么……”
风乔儿忍着眼眶的酸涩,咬牙颤声道,“温落安被逼着封锁妖界独困玄川生死未知,傅靖元毒发身亡,大师兄身受重伤闭门不出,我们五人中只留我一人在此,你现在又要我去与曾经的三师兄拼个你死我活……”
她被泪模糊的猩红目光紧盯着天玄的淡金色眼睛,一字一字自哽咽的喉中挤出——
“入门后你与我们师徒情谊有多少,于我们又有多少上心,师尊心里最清楚不过,温落安问你要一个解释的时候你是如何说的,傅靖元的体毒我们察觉不到,但以你的修为哪怕上心一点便能发现,大师兄成日尽着师尊的责任将三师兄带大,而你又教了他多少东西……”
“我们也是人,会死会疼,也会有感情……你有真正把我们当过徒弟吗?”
“话不能这么说,那百里念为谢惟挡天罚后性命垂危,没有天玄仙尊开了一个月的守魂大阵,他能活到现在?”应海悠悠道。
“那是大师兄求着他的!”风乔儿陡然激动起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大喊着重复道,“那是大师兄求着他的!”
“天罚后他抱着昏倒的三师兄跪到师尊脚下,是大师兄屈膝下跪求他换来的!周围人全都在看着!!”
应海一噎,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够了。”浮鸿打断道,“你不参战就不参战,无须翻出你们境内的烂账,没人感兴趣。”
风乔儿怔然。
恰在此时,殿门被打开,谢惟仍是一身白衣走了进来,面色苍白,透着股清丧冷颓的气息。
他径直走向台上的风乔儿,拉着她的手腕朝殿外走去,“我和她都不会参战,至于是逐出修真界还是按上什么罪名,你们自便。”
“你给我站住!”浮鸿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回应她的是殿门被灵力重重关上的回响。
第74章献祭
那是一场毁天灭地的灾祸,一如前世那般。
灵力激荡至灵场崩碎,迅疾的冷风于紊乱割裂的空间中穿梭,天地合二为一浸成一片血色幕布,灰黑色的浓云压的极低,给人感觉像是天神恶战,生灵涂炭。
各种秘术、邪术、刑术以及灵印,都在此战中调运到极致,铜钱红绳串连变幻移动的空间,看不见那苍茫的地面,鲜血作浪人作舟,一呼一吸间的分神都会丧命。
人在真正奋力之时,不是清醒的决绝,而是混沌浑浊,不知所为。
杀声叫喊,热血寒兵,最清晰的只有听觉和触觉,目光几近是失焦状态。
因为不知道到底要将注意力凝聚到哪里,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清明反而会迟纯,癫狂才是正常。
铺天盖地盘旋甩出的藤网中心,立着一位衣袂翻飞的黑衣人影。
孟惘原本幽黑的瞳已渐成暗红,左眼下方显现出半指长的倒钩双回旋天魔印记,在冷白的脸上更显红艳,周身杀伐之气扑得人睁不开眼。
他完全不见往日或软或冷的性情,薄唇轻抿,玉面森寒,只剩下冲天的戾气。
藤蔓如丝线般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