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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却是怎么也看不清对方那双眼睛了。
“嗯?”
“你是不是……”
谢惟直直地看向他,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他从不避讳那些词,不信神鬼,想说什么从来不会磕磕绊绊,但当他对上傅靖元那张柔和苍白又强颜欢笑的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傅靖元知道他要说什么,轻笑一声懒洋洋地支起下颔——
“想什么呢。”
“只是先天性的劣疾,活个几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谢惟稍稍松了口气,仍是面色微凝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能带我去见见小惘么?”
对方抿了抿唇,“还不到时候。”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好几个月没见了,怪想他的。”
傅靖元故作无意地争取道,“乔儿也很担心他,经常问我他会不会是落到其他境内仙尊的手上了。”
“不行。”谢惟眉心微蹙,无情拒绝道。
这段时间正好是魔界全力搜查的时候,魔族高层必定正一分一秒地盯着这边,即便孟惘魔气尽封,也仍极有可能被感应到生息。
芥子空间一旦打开,他的灵力供给一旦松懈,极有可能被百里夏兰钻着空子定到孟惘的位置。
他不能有任何犯险和差错。
傅靖元弯了弯唇角,“真狠心啊。”
谢惟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不是提防你,只是不得不提防魔界,待百里夏兰搜查力度稍缓就带你们去,不必急于这一时。”
他垂着眸,将“不必急于这一时”慢慢在心里咀嚼揉碎,强忍着苦涩低声道——
“嗯,不急,还有的是时间。”
喉中溢着一股腥甜的锈气,内腑已是疼得夜不能寐,视线越来越模糊,三步之外看不清故人面容。
噬骨散的毒性在前几个月突然爆发,按原本慢性的情况下他确实可以再活十年,可是现如今……
他怕是撑不到能见到孟惘的那一天了。
连正式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又恰恰赶上这么个关键时段,谢惟和风乔儿见到自己尸体的时候会怎么想……
平添堵塞。
……
芥子空间中,温泉水汽氤氲,透过重重水雾,传来沉重旖旎的喘息。
水波荡开层层涟漪,孟惘撑着池壁的手都在发抖,鬓发湿润贴于侧脸和颈侧,发尾的水滴顺着紧贴于身的里衣褶皱蜿蜒而下。
他脑中昏胀,眼角殷红,露出来的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又被热汽熨得薄粉。
软筋散让他浑身失了力气,大部分重量都放在身后人身上,又不得不向前撑着池壁勉强站稳。
太疯了。
孟惘之前做的时候都还收着三成力道,谢惟完全不知道收力,他想要屈起一膝缓解不适,又被人抱得更紧,谢惟咬着他的后颈,眼底暗色更深,低声道,“孟惘……别动。”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想骂人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句,憋气憋到头疼。
谢惟的手探入他的衣衫向上轻抚,指尖触到某处时,孟惘眸中涣散一瞬,身体不受控地轻颤起来,一声声甜腻短促的低吟伴着低哑的气音,不断上挑的尾音,催调起身后人更高的施虐欲。
“乖,忍一忍。”
直到被一股热流打湿,孟惘双腿打颤,眼眶泛红。
谢惟一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转过头来,轻柔地吻他的眼尾,安抚道,“是不是站着很累?”
他为他整理好衣衫,抱着他绵软的腰身将他放在池台边,孟惘坐在湿滑的岩石上,双腿无力地搭在对方的腰侧,眼睫湿润,垂眸看他。
谢惟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颈上,扣住他的后颈,微仰头去吻他。
孟惘被温泉热气熏得头脑发昏,本能地配合着启唇,红润舌尖自齿间隐现。
这好像触发了某种特别的开关,他听到对方更沉了一度的呼吸,被吮得唇舌发麻。
那人又在他颈侧抵磨吮吻,他无力地攀着那人的肩,却连着力点都是被动。
托着他后颈的手力道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掐,脆弱之处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人面前,他双目失神中,只觉埋在自己颈间的人格外疯狂。
红唇微动,嗓音喑哑,他轻声喊出了那个将他养大之人的名字——
“谢……惟。”
到现在十七岁,他真正记忆里短短八年的时光中,其中六年都是谢惟。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培养他由怪物变成小孩,由小孩长成大人。
恍恍一路走来,到现在才明白,那人给了他持续六年的,且一生一次的生长痛。
谢惟淡淡应了一声,放在他腰间的手却紧紧勒着,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揉烂入骨。
孟惘压低声音,不知是难受还是怎得,忍不住轻轻呜咽了一声,“你和那些人一样。”
谢惟顿了一下,自他颈间抬起头来。
幽黑的瞳蒙着一层水汽,原本就绮丽的面容此刻更显妖魅。
谢惟看着他,喉中轻响,“随你怎么说。”
孟惘指尖微颤,“谢惟……”
那人摁着他的后脑勺,抬头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不过片刻,一声沉闷的呼吸声和血肉被穿透的声音同时响起。
血水滴滴嗒嗒地流入温泉,周身数米内立马被染成红色。
谢惟慢慢松开了手,一双阖上的桃花眼又缓缓睁开,露出带着笑意的冰绿色眼眸。
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视线一直停在孟惘的脸上,用指尖摸了摸胸腔那处被藤蔓洞穿的伤口,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哄孩子——
“怎么不直接刺穿心脏?”
谢惟将藤蔓缓缓拔出,神色不变,好像这种对他来说根本是不疼不痒的小事,反而弯起唇角,将指尖上的血抹到了对方的唇上,抬头吻了吻孟惘,宠溺低喃如情人间呓语——
“舍不得?”
“你疯了吗……”
孟惘蹙着眉咬牙道。
“嗯,”他认真地小辐度点了下头,左耳碧青耳坠微动,十分贴心地又将那条藤蔓缠回到他的小臂上,“要不然怎么让你听话。”
那藤蔓足有二指粗,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腔,血流不止,汩汩而出,很快将他洁白衣袍染为鲜红色。二人像是浸泡在血池中。
谢惟什么也不做,只是搂着他的腰身,微仰着头看他。
孟惘眼睁睁看着他迅速褪去血色的唇,心中一时慌乱。
他承认他对谢惟的偏执和极端感到反感,尤其是对他玩弄感情,剥灵丹后将自己囚禁这几件事而怨恨。
但他……
害怕谢惟死。
他不想心疼那人,可能就是骨子里卑贱,见不得那人流血。
因为藤蔓是他在毫无灵力的情况下唯一可以催生并召令的东西,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