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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相信你……
终于,那人眸光微动,抬起手,手中却盘旋着几道水流般的灵刃。
孟惘怔怔地看着那几道灵刃,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的脸,良久开口,嗓音滞顿沙哑——
“你要……剥我的灵丹?”
那人没有回应。
一道灵刃直冲心口而来,剜开一处血肉,血珠四溅。
他微微一颤,手腕被灵力勒出红痕,薄唇咬成梨花色,眼前蒙上一层水雾。
谢惟一开始便知他是百里一族,这是事实。
但他一直过于想当然了,谢惟只是当时没有杀他,不代表那人就真的接受他了。
谢惟若想让他死,仍是随时都可以。
“你把我当什么……”
孟惘侧过头将额角抵着枕头,强忍着刀尖插入心口的疼痛,抽气颤栗不停,泪水决堤而出。
“重来一世觉得我好玩所以先留我一段时间,玩腻了再照上一世那样替天行道吗?”
他透过眼前的泪水看着谢惟没有多少诧异的神色,蓦地明白过来——
原来谢惟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们都是重生的。
谢惟不光自己在演,还一直在看着他演。
“所以……你是故意……装作喜欢我的?”
又一道灵刃刺下。
孟惘哽咽道,“你知道我是重生怕我戒惧你,故意装作喜欢我好让我彻底信任你,就是为了今天?”
“我以为你是想放过我……”
“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虽然我很坏、很脏,我杀了很多人,但我从来没有……骗你的感情,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
“我真的喜欢你,上一世死前我都没有恨你,我只是想让你逃出去。离别七年你只是要我性命,而我当时是真的……真的只想抱抱你……”
一道道灵光割着灵丹周围的血肉,他明明那么疼,疼得指尖抽搐,近乎泣不成声,也还是要说。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总是骗我,总是让我这么难受……”
泪水断了线似的从眼角滑下,枕头被洇湿一片,打湿了额发。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有一天会如此伤心,原来真正哭的时候会流出来那么多眼泪,原来喜欢一个人要这么难过这么痛苦……
他平生为数不多的欢欣都是谢惟给的,但那两辈子的苦痛也大多是因谢惟而生。
“……我恨你。”
将要刺入的灵光猛地一抖,竟是“呲”一声切入了心脏,孟惘疼得闷哼一声,谢惟睁大了眼,灵光骤然收回,鲜血溅在他隐隐颤抖的指尖。
“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心脏处的伤口很快愈合,他半身衣服都泡在了血里,泪水模糊着视线,“如果我回了魔界……”
最后一道灵光落下。
一共三十二刀。
谢惟从始至终没有丝毫犹豫。
“此处屏蔽了一切灵气和魔息,不会有人察觉到你在这里,洗灵伐髓后你更是不会再有灵力,要想修炼只能靠魔气,”他的话如腊月冬雪,无情掩埋过一切希冀,“你魔气已封,便与凡人无异。”
孟惘的灵丹被他用灵力带入了手中,还未待他看清便被捏碎化为了齑粉。
然后他便听到了洗灵诀……
他这两世,仅对于谢惟一人的痴念,仅淀于心头一隅的活血,通通烟消云散,到此为止了。
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什么从头来过,什么苦衷后悔,通通都是他强给那人加上的戏码,无论怎样,无论有没有重生一世,他都会给他剥丹洗灵,取他性命。
百里夏兰的话都是对的——
“喜欢的人要比自己先死。”
“你既然姓了百里,就不要再天真地以为会有人真正爱你。”
“魔界才是你的归宿。”
他早该听她的,早该离开谢惟,早该弄清什么是自己应做的……
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哄着转了两辈子,重来一次只因一点温言软语就要妄想为了他从良,妄想和他重新来过,忘了被抛弃背叛的滋味,忘了杀亲杀身之痛。
这回好了。
再也不用纠结了。
……
孟惘自昏迷中醒来时已是次日上午,血衣已被换掉,伤口也已愈合。
只是心脏处还隐隐作痛。
他侧身躺着,视线漠然地透过凌乱的额发落在自己被束缚的手腕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低垂着眼皮。
他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床边出现了另一种活人气息。
没有人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孟惘被身后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耐烦了,低声道——
“滚。”
谢惟顿了顿,随后像是没有听到般将一个木匣放在桌上,“吃点饭,不然胃疼。”
他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恶心厌恶感,不知到底为什么,现在一听到那人的声音,一感知到那人的气息,就会想吐,想远离。
谢惟终于治好了孟惘独对于他的渴肤症和过度依赖。
他撤了缚在他手腕和腰身处的灵力,“起床。”
“你为什么不杀我?”孟惘没有动。
“你把我关在这里,是对外称我失踪了吧,现在是不是忙着和风乔儿他们演戏,装作很着急地在找我?”
他没等那人回答,自顾自接着说道,“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多久?既不想让魔族找到我,又为什么不趁早杀了我?”
“我并不想杀你,”谢惟皱眉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远离修真界和魔界,不需再与外人交流,修真界那边我自会找个合适的理由。”
孟惘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谢惟在原地站了半晌,转身离开。
往后连着几日,谢惟每天下午都会来,提着个木匣,里面装着饭菜。
他总是会一言不发地将木匣放在桌子上,然后将饭菜一碟一碟地端出来,随后就静静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孟惘。
孟惘在他来的这段时间会一直躺在床上闭眼假寐,侧身背对着他,躺在床的最里面,离他最远的位置。
谢惟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一直坐在床边,直到几个时辰后夜幕低垂,他才起身离开。
然后次日他又会提一个木匣,把刚提来的端出来,将上一夜未动过的装回去,待几个时辰后,再提着木匣离开。本可以用灵力维持饭菜的新鲜,但不知是何原因,他只是一天一天地来送。
饭菜由热到温,由温到凉,由凉到冷。
却从没有被动过。
孟惘只是躺在床上,冷漠地动动眼珠。
他确实胃疼。
但那又怎么了,上一世他被百里夏兰关到洞中好几个月没吃东西,胃疼得撕自己的肉吃,他也撑过来了。
直到第七天,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