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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眸中泛泪,捧着谢惟的脸颊仰头亲吻他的唇,舌尖舔开他的唇缝探入,与他缱绻勾缠。
裤腰被谢惟拉下,孟惘将微曲的那条腿放平,裹挟住他的。
他清楚谢惟是有些暴力倾向的,只是平日在他面前压着不明显显露出来,倘若那人欲念一起便会随带着那蓬勃而出的疯气,只要主导权落在那人手中,孟惘就会很危险。
到那时怜悯之心近乎于无,眼泪只会唤起对方压抑心底的施虐欲,装可怜也将适得其反。
腿内侧又麻又疼,直觉已经红肿,濡热黏湿,孟惘脑子里想的还是谢惟这样沉着嗓子喘,真的好听。
眸光聚焦有些费力,他干脆阖上眼睛,身上被人用术法清理干净,然后便被紧紧拥入怀中,软被覆在腰上。
那人的情绪还没有平息,余韵中有些颤抖地去咬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脸颊和眼尾,低声哄道,“孟惘,我们下次还这样好不好?”
孟惘怕他下次失控直接强压进来,这样都已经有点招架不住,要是真让他进来那还得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还是乖乖应下,轻轻蹭蹭他的下巴。
第56章幺儿
天色低沉,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破庙内挤着一群乞丐,雨水从庙外渗进来,有几个靠门的乞丐朝里拽了拽自己的草铺子,原就不大的小破庙更显拥挤,虫子跳蚤无处不在,阴臭潮湿的气息萦绕鼻尖。
耳边都是男人的哄笑闹骂声,还有女人的窃窃私语,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蜷腿坐在人群中。
周边的男人看不到她似的,嚼着草根子同旁边人聊得正欢,时不时吐几句污言秽语,几次不小心一肘子捅到她的肩上或胸肋处,她只能疼得瑟缩起来,努力把自己缩得一小再小,尽量不占地方。
她窝在乞丐堆里,这种地方,像她这样的小乞丐很少,也一般是活不长的,不论是地方还是吃的喝的,都抢不过,还要被抢被打。
突然一个老乞丐浑身湿透地跑进来,怀中揣着几个馒头,那几个高大男子从人群中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语气不善,“那么长时间,就弄来这些?!”
“……一个馒头分几个人,也……”
老乞丐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踹倒在地,最高的那个人低骂一声,从地上捡起个掉落的馒头在那不甚干净的破衣上擦了擦,狠狠咬了一口,“分你妈分,给我打!”
几个乞丐一哄而上,对那个老乞丐拳打脚踢,那个蜷缩着的小姑娘尖叫一声,挤开人群趴在老乞丐身上,哭着大喊——
“不要打,不要打!求你们了,你们别打我爷爷……”
老乞丐用那嘶哑带着枯朽气音的声腔颤抖道,“幺儿听话……幺儿快起来……”
“我不起来!!”
这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知从哪来的气力,不论人拉扯或踹打,就是死死抓着老人不放护在他身上,涕泪横流,哭得惨叫得也惨,仍也不躲不避。
那几个乞丐拉不开踹不开,又狠狠踢了几下出气,便骂骂咧咧地坐了回去,“他妈的没用就滚!爱死哪儿死哪儿,在这儿还占地方!啐!”
小姑娘用那破破烂烂的麻衣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扶着老乞丐慢慢站起来。
老乞丐用那枯槁的手牵起她脏兮兮的小手,带着她一瘸一拐地朝大雨中走去。
大雨浇头而下,砸得她睁不开眼,后背火辣辣的疼,还被人重重踢了一下太阳穴,眼前阵阵眩晕像被人提着脚踝拎起来一样,她强忍着一声未吭,咽下想要干呕的冲动,茫然地跟着老乞丐走。
老乞丐牵着她走到一户人家的马厩旁,上方草蓬勉强能避一下雨。
她做贼似的弯下腰,小小的身躯钻进围栏,小心翼翼地不惊动马儿,不顾老乞丐的低声呼唤,从边上抱了一捧较为干净的干草回来。
干草虽被雨水洇湿,也比坐在湿透冷硬的地上强,她将干草铺开,拉着老乞丐坐在上面。
老乞丐从破衣补丁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半馒头递到她面前,扯了扯干裂的唇,干哑道,“这是爷爷给幺儿留的,吃吧。”
小姑娘眼睛瞬间红了,没接,小声嗫嚅道,“我不饿……”
老乞丐的身上都是伤,单薄的身形看起来摇摇欲坠,仍是温柔地抚摸她染上脏污的小脸,把馒头塞到她手上,“幺儿听话,别让爷爷担心。”
老人的手布满厚茧,粗糙又扎人,却是她这一生中感触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她低头小口咬着那冷硬的馒头,碎块还未来得及□□浓的口腔浸湿便滑入咽喉,她睁着眼睛,泪水从布着血丝的眼中滑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在看她,她也不想哭,可是忍不住。
她惧怕看到老人那浑浊的眼球,里面干涸又水润,模糊又清明,混沌中掺杂着锥心的痛,那其中层层堆砌的复杂,让她看一眼就会被刺得移开视线。
她是被老乞丐养大的小乞丐。
老乞丐曾说,她的母亲,身佩一支玉笛,蒙着面,将她放在了一家富贵户人门前。
富贵户人却将尚在襁褓中的她扔到了水沟里要将她淹死,老乞丐明知给不了她好的生活,也只好将她带了回来。
老乞丐答应她,等她再长大些,就送她到仙门修炼,以后便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半晌,她小声道,“爷爷……”
没有回应。
她抬起头来,看着闭眼靠在墙上的老人,似是察觉到什么,语气急促,“爷爷?”
声音带了哭腔,她不敢大声喊,怕把马厩的主人引出来赶他们走,慌张的跪坐起来,没吃完的馒头掉在一旁,小手轻拍老人的脸,乞求又急切地低声唤他。
瓢泼纷乱的雨声里,她等不来一声回应。
一道惊雷撕开夜幕,照在了老人惨白的脸上。
风乔儿猛地睁开眼,一瞬间红唇半张,心脏揪在一起,传来针扎般窒息的痛感。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捂着心口撑着缓缓坐起身来,极小心地从外界吸取着空气,直到心脏的抽痛慢慢减轻。
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她擦了把冷汗,搬了个椅子坐在窗前,打开窗,任由晚秋的凉风吹到自己脸上。
她从床柜中掏出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玉笛。
是她自己雕刻的。
仔细一看,玉笛上的纹络同索苑境的标志佩笛一般无二。
……
次日清晨,孟惘窝在谢惟怀中睡得正香,月华殿的殿门被猛地推开,门口处传来傅靖元的呼喊,“大师兄别睡了!”
谢惟慢慢睁开眼睛,慰抚地摸摸怀中人的头发,“什么事?”
傅靖元这不敲门的习惯,怕是一辈子也改不好了。
“你先起床,我去叫小惘,路上给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