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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去。
直到走到水亭旁边,其中一人盯着水亭和河面,倏地喊了一句——
“嗨呀!”
这一声让孟惘浑身一颤,脑中猛地清明过来,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推开身上人。
不料谢惟马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胳膊重新搭在自己颈上,轻轻亲了下他泛红潮湿的眼尾,“你怕什么。”
只听方才那女子接着道,“明明啥也没有!你说说咱还跟见鬼了似的,吓我一跳!”
她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身边人,笑着说,“大晚上的,你这弄得我怪害怕的。”
挑灯那女子拉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你不也突然安静下来了么?谁知道府里有没有妖怪,咱还是赶紧送完衣服好回屋吧。”
“唉,要不是陈家给的钱多,我早就不在这地方干了……”
孟惘听着她们的话音渐行渐远,愣怔几秒,抬手推了推身上人的肩,“你……”
“障目法,隔音结界,”谢惟吻着他的脖颈,“在她们看到我们之前设的。”
他一手放在红木栏上微微撑起身,眼中尽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缓缓开口道——
“在南墟躲着傅靖元他们,在人界还要躲,亲一下也要设两个结界,道侣印还要遮着不让人看见……”
“我们的关系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脏东西么?”
他的话音轻且平静,没有埋怨苛责,倒像是发自心底的询问,孟惘的呼吸滞顿一瞬,抿唇偏开头去,错开了他的视线。
“不是的……师兄……”
他的额发遮住了眉眼,漆黑夜色中,谢惟没看到他一下红了的眼眶。
“我是……”
我是为你好。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孟惘闭上眼睛,喉间滚动,艰难地舒出一口气来。
百里夏兰不会放过我,若有朝一日我的身份暴露,你还有退路。
我不想给你染上污点。不想牵连你。
他原本紧绷的状态缓缓软塌下来,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失了全身力气,垂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后悔之前没有早些觉悟,一心只想要将谢惟掳去魔界,与百里夏兰约定十八岁回去继位。
到如今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喜欢那人,喜欢到愿意放弃一切执念,痴傻地与他一同维系着这场明知早晚会破灭的幻梦。只为了能护住那人的前途声名,和一条没有自己陪同的飞升路。
谢惟静默良久,想要去牵他的手,指尖却在触碰到他的袖口时顿住,转而向上挪动一寸握住了他的手腕。
指腹在上摩挲两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他轻声道——
“……走吧,门口有光亮,陈书筠回来了。”
第45章初筠
孟惘跟在谢惟身后到了桥头,正好与带着男人回屋的陈初筠对上。
应该是下人已经告知,陈初筠见到他们并不惊奇,轻轻掠过一眼便要绕开身形上桥……
谢惟挡在了他面前。
陈家主和几位提灯的下人跟在他身后,家主显然是怕陈初筠冲撞了他们,在其身后劝诫道——
“初筠,见到仙师不得如此无礼。”
“哦,仙师,”陈初筠皮笑肉不笑,“请仙师让让,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耽误。”
他话语轻浮且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意思,直接转身绕过了谢惟。
利刃出鞘的声音响起,他颈侧一凉,被迫止了步子。
“仙……仙师息怒!小儿……”
“闭嘴。”
陈家主见剑架在自己亲儿子脖子上,顿时慌了神想出口替他说话,又被谢惟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
那几位下人也是两股战战,大气也不敢出。
陈初筠生得一副好皮囊,一根青色发带将柔顺的发斜束在肩侧,耳挂流苏吊坠,垂落一根银链混入发中……
明明应该是位风雅美人,神情变化间却颇显邪气。
孟惘的目光移到了他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比陈初筠高些,长相属于英俊硬朗那一挂,此时几分胆怯不安和慌张无措也在面上显露出来。
是个普通人。
“仙师这是何意?”陈初筠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都是从哪里带人过来的?”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冷笑一声,剑架在脖子上了也不见惧色,反而挑衅嘲讽道,“自己没能力去查就逼着别人说,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你们修士办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么?”
“你一个邪祟,和修士讲道理?”谢惟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此话一出,周遭一派死寂。
陈初筠气极反笑,咬牙弯了弯唇角。
陈家主脸色白青交替,身后的几位下人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
虽然府内人私下里都说自家公子是被邪祟上身了,但没人敢在陈初筠面前说,也从不敢确定现在的陈初筠就一定是在受某邪物操控神智。
谁敢直白地跃过陈初筠的皮囊同其后的邪祟对话呢,他们知道也装不知道。
“一具壳子给你控出优越感了,”谢惟收了无妄剑,顺手轻轻拍一下陈初筠的肩膀,“确实不是你请我们来的,所以就不要摆委托人的架子了,你什么都不是。”
孟惘愣怔之际被他牵住了手,错过陈家人朝他们住所的方向走去。
他默默跟在那人身后,低着头显得温顺又乖巧,实则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谢惟今晚攻击性极强,大概率还是因为水亭上那件事生气。
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哄好他呢,谢惟会不会烦他。
不能像平日那般装可怜了,那人生气时应该不吃这套……
如是想着,谢惟将他牵入屋中后便松了手朝桌边走去,孟惘慢吞吞地关上门,然后到床边坐下。
就在他打算脱衣睡觉时,面前突然递来了一个茶杯,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喝点水睡觉吧,明天早起跟踪陈初筠。”
孟惘眼角低垂着,闷闷地喝完水后重新将杯子递给他。
待他放下杯子回来后,孟惘坐在床边抱住他的腰,下颔贴在他的腹肋处,可怜巴巴道,“师兄,别生我的气……是我不好……”
谢惟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可是我让你难过了。”
自结为道侣后三个多月的亲密相处都格外小心、刻意隐瞒,不让其他人发觉。
他本以为谢惟不会在意这些,甚至认为他也希望不让旁人知道这段关系,直到他今日在水亭中问出的那句话。
原来那人一直都在意,原来他知道自己有意穿束袖遮掩道侣印,原来他想让旁人知道他有自己这个爱人……
只是他从来不说,孟惘也不说。
他们谁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