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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霍怜青听出闻凛语气里的疑问。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二十一分。
“是南南叫我,我想去。”霍怜青抬头说道。
闻凛沉默了一会,起身打开了一旁的夜灯。
“我送你过去。”他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霍怜青忙拒绝。
“几点回来?”闻凛问。
霍怜青沉默了。
她和何图南很久没见面了,这个点出去,说不定会通宵,让她说几点回来,她也说不准。
闻凛坐回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
但他抬头对霍怜青时,语气还是很温柔,“去吧,有事情记得联系我,我号码没换过。”
“好。”霍怜青立刻道。
她喜滋滋冲出去,坐到出租车上后长出一口气。
坦白说,这个点出门,要是被霍连秋抓到,肯定没有半点机会了。
幸好是闻凛,只要她足够坚持,闻凛就会退步。
何图南约的地方在师大后面的巷子里,这个点正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时候。
霍怜青刚到,就看到何图南穿着体恤短裤,一头利落短发,坐在烧烤摊上对着她晃手。
在初秋的寒风里,何图南这身打扮实在有些乍眼。
霍怜青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冷吗?”
“小看我?啊?我可是登上珠峰的女人!”何图南一边给霍怜青倒酒,一边笑着说道。
霍怜青忙竖起大拇指,捧场道:“南南最棒啦!”
她和何图南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初中,何图南从小就是体育健将,她从小就是体育废柴,全校第一和全校倒数第一的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她出国四年,坚持不懈,每年都去看她的人,除了哥哥,也只有何图南了。
“怎么样?逃出来的路还顺利吗?”何图南问。
霍怜青喝了口酒,叹气,“不顺利,被逮了。不过!经过我的据理力争和艰难抗争,还是获得了出来的机会!”
“是你哥的话,再怎么据理力争都没用吧?”何图南笑道。
“说的也是。”霍怜青点头,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南南,你真的要去西藏吗?”
“通知已经下来了,十一月底就过去。”何图南道。
“那不是就剩一个半月了?”霍怜青抱住何图南,有些不舍,“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
“不是应该恭喜我终于找到喜欢的工作了吗?”何图南拍了拍霍怜青搂住自己的手腕,开玩笑道。
她还是爽朗的性子,一贯不喜欢陷入感伤。
霍怜青松开何图南,有些羡慕,“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真好,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呢?”
“嗯?真的不知道?”何图南挑眉,“不是回来追你的闻凛哥哥的吗?”
明知道何图南是调侃,霍怜青还是瞬间红透,“都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是小叔叫我,我才回来的。”霍怜青解释。
何图南有些惊讶,“贺先生?”
霍怜青点头。
“你哥知道这事吗?”何图南问。
霍怜青摇头。
何图南知道霍怜青家里的事很复杂,简直乱成一锅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霍怜青的肩,说起别的来。
两个人兴致勃勃聊了许久,快凌晨两点,摊主要收摊,霍怜青才和何图南去了何图南在学校旁边的出租屋。
“怎么还没睡?”
霍连秋一下飞机就给闻凛打电话,没想到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
闻凛看着楼上还亮着灯的那扇窗,回答,“在跟踪你妹妹。”
“?!”
“闻凛,你丫有病吧?!”
电话那边传来霍连秋的怒吼。
“不是你让我看着她的?”
“我是让你看着她!不是让你跟踪她!你能不能不要一碰到霍怜青,就把自己弄的像变态一样!”
“有事吗?”闻凛语气平淡。
霍连秋险些被这语气哽住,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本来是想告诉你,她晚上有可能偷跑出去见朋友,你最好注意点的...现在看来这句话没必要了。”
“我会照顾好她的。”闻凛道。
霍连秋沉默了一下,道:“我现在觉得,把她交给你照顾才是件错误的事。”
闻凛闻言径直挂断了电话。
夜色很深,只剩下昏暗的灯光映着树影,闻凛将车窗开了一条缝,放倒座椅,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冒出霍怜青那时的身影。
她那时身段已经和现在差不多了,穿了件黑色紧身吊带短裙,紧张地在门外站着,脸上还带着羞怯。
“我喜欢你。”
那句霍怜青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此时却在闻凛脑海里响起。
闻凛叹了口气,坐起身,将车窗开的更大了些。
从何图南家里离开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今天是工作日,闻凛要去上班,霍怜青是打算避开闻凛的,可是她刚一到家就接到了闻凛的电话。
“吃饭了吗?”闻凛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手机,霍怜青觉得闻凛鼻音有点重。
“还没吃。”霍怜青放下包,回答。
“那...我让人待会送餐过去,想吃什么?”闻凛接着问。
霍怜青隐约听到对面有几声压低的咳嗽。
她皱了皱眉,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闻凛沉默了一下,道:“可能昨晚受凉了。”
“你在公司?”霍怜青接着问。
“对。”闻凛回答。
“我待会有事要出去,你不用让人送餐了......记得吃药。”霍怜青说道。
她叮嘱闻凛不要喝冷水后,才挂断了电话。
“无耻。”
许凌云坐在闻凛对面,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生病了,却坚持开着窗户吹冷风的人,评价。
闻凛恍然未闻,只是给前台打了电话。
“待会有位姓霍的小姐会来,直接带她到我办公室就好。”
“啧啧啧。”
许凌云在闻凛挂了电话后,连连摇头,“明明是你自己当初要拒绝小丫头的,现在却做这么心机的事,闻大律师,品行堪忧!”
闻凛向后靠着座椅,没有半分羞愧,“律师的底线是法律。”
许凌云翻了个白眼。
长时间的发烧让闻凛太阳穴生疼,他闭上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的时候,许凌云还在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