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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先生来了。”
翌日，霍怜青正坐在霍正声的书房看文件的时候，杜鹤清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屏幕上的字瞬间就变得散乱起来，霍怜青愣了两秒，才追问了一句：“闻凛？”
“是。”杜鹤清说道。
“好，我知道，我待会下去。”霍怜青对杜鹤清说道。
杜鹤清没再说什么，走出书房。
在杜鹤清离开的一瞬间，霍怜青靠向椅背，她闭上眼睛坐了很久，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楼。
看到闻凛的时候，霍怜青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慌张，她眼神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从那天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闻凛。
“节哀。”闻凛率先对霍怜青点头。
他表情如常，霍怜青松了口气，笑了下。
“节哀。”
跟在闻凛身后的贺佩时也走上前，难得严肃起来，拍了拍霍怜青的肩膀，说道。
明天才是正式的葬礼，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多，都是霍家一些旁支，她并不认识，就都交给杜鹤清招待了。
霍家的人都在灵堂坐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书房坐吧。”霍怜青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
“方便？”闻凛低声问。
霍怜青愣了一下，点头，“书房没别人。”
闻凛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
霍怜青于是伸手，请闻凛和贺佩时先上楼。
贺佩时前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有人说道：“要我说，这生恩还是不及养恩啊。你说说，正声把整个家业都交出去了，还是比不上人家养了几年的恩情。”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霍怜青皱眉，转身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看年纪，应该和霍正声差不多，只是肤色偏黑，眉目间透出几分精明。
“三哥。”张雅苑上前，将手里的茶递给说话的人，问：“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三哥？霍怜青细想了一下，没想起眼前的人。
这只能说明，眼前的人并没有石峰的股东，也没在石峰做事，大概是个远亲。
也难为张雅苑了，这么多人，张雅苑居然能记得清楚。
霍怜青从小的生活环境就很简单，小时候，她和外婆一起住，也没什么别的亲人，后来和闻凛一起住，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霍家人多，霍怜青是知道的，但是霍正声没有兄弟姐妹，那些远的旁支，除非是在石峰工作的，其他的，霍怜青还真是一个都记不住。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霍正德从张雅苑手里接过茶杯，瞥了霍怜青一眼，“人家自我们来了之后，就露了一次面，站在她爸的灵堂前讲了几句话，也不知道是讲给谁听的，也没见到问候谁。你瞧瞧，现在养她的人来了，就是不一样，还亲自下来接了。”
“不仅下来接了，还有接到书房去，我们谁有这个福气啊？”
这就是霍家的旁支？
霍怜青扫了眼霍正德，根本懒得搭话，继续上楼。
霍正德本就不满自己遭到了冷遇，一看霍怜青根本不搭理自己，更气了。
眼珠子一转，忽然跪到了灵堂前，喊道：“大哥呀！你睁眼看看！你不在了，你的好女儿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亲戚的？”
“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啊！那里还有做小辈的样子！”
“大哥啊！我还不如跟你去了！”
堂前哭灵，霍怜青还真没见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尤其是这种演戏式的哭法，男人不仅涕泗横流，说话还带着语调，简直有种要唱起来的感觉。
太惊讶了，因为实在是过于惊讶，霍怜青甚至都没来得及掩饰自己的表情，而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是啊，怎么有这种做小辈的？”
“是啊！多伤人心啊！”
“要是大哥还在，肯定不会这样！”
其他的人也像是演戏一样，走上去拽着男子，又是劝，又是暗戳戳指责霍怜青。
“简直是...”
贺佩时用舌尖抵了抵牙齿，欲言又止，他参加过的葬礼，从来都是严肃的，就算死者寿终正寝，气氛轻松，也不是这个轻松法。
这简直就是一出闹剧！
“我还是第一次见。”贺佩时忍不住说道。
闻凛看了眼霍怜青，霍怜青皱着眉看着这场闹剧，看起来还算严肃，但是拧着的眉心却透漏着几分无语。
果然还是小孩儿性子，闻凛暗道。
这时，底下的人闹了半天，就是不见霍怜青说话，也尴尬的闹不起来了，慢慢停了下来，只是眼睛都看向霍怜青。
霍怜青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这些人恐怕还得哭上几场。
于是，她眨了眨眼，问：“哭完了？”
一片寂静。
大家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霍怜青，没想到霍怜青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就问你！你还把不把我们这些亲戚当人！”霍正德愤怒地问。
这些人要的不过就是抬举，低个头说了软话就行了，霍怜青心里清楚，于是，她问：“你没读过生物学吗？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人类吗？”
霍正德：“......”
“哈！咳咳！”贺佩时憋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自己被怼的时候会不高兴，但是，看霍怜青怼别人，实在是一件乐事。
“各位，”霍怜青看着一众想要发脾气，却不知道如何发起，眼看着就要撒泼打滚的众人，道：“我的尊重，对各位一文不值，但是，我的钱对各位很重要。”
“所以，关于各位刚才的问题，我只有一句话想说，如果各位还想要钱的话，最好尊重我一点，就像，当初尊重我爸爸的时候一样。”
“毕竟，我的脾气和我爸爸很像的。”
“我爸爸给各位钱，是亲戚情分，可我，和各位可一点都不熟。就像刚才这位...男士所说，生恩就是不及养恩，我爸爸至少给了我石峰，各位给过我什么？又凭什么要求我，问候？”
又是一片寂静，只是这次，没有人敢再瞪着霍怜青了。
“鹤清，待我照顾好各位长辈，免得，我爸爸生气。”霍怜青又对着杜鹤清嘱咐了一句，这才带着闻凛和贺佩时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