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极其好看、引人沉溺的一双眼眸,此刻如同浸着冰冷寒意的潭水,叫人心底发凉。
“你竟然敢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敢用真面目面对我?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报复你吗?还是怕我杀了你?”温希恩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情绪又太过于激动,似是有些不支,喘了口气,才继续缓缓道,“既然你怕,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忽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周楠想也没想,捡起帕子递给她,温希恩咳得极厉害,整个身子弯得几乎要钻进周楠怀里,周楠听着她咳得惊天动地,心里又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温希恩才慢慢平复,她直起腰,唇角丝丝缕缕流着血,不在意地拿帕子抹了,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周楠沉默不语,心中却又是乱成一团,他猜测到温希恩早就怀疑他了,以为她会暴怒,毕竟被一个人耍的两次,亲王殿下没有理由不发脾气,可是现在只是用平静的口吻描述,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激动,而且她似乎的确病得很重……
温希恩咳了一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眼尾淡红,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抚媚,她靠在软枕上,慢条斯理道:“怎么?又开始当哑巴了?”
周楠抿了抿唇,艰难道:“殿下……”
“你从一开始来到我的身边,就有没有想过如果被我发现了,后果会是怎么样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演技都是那么的拙劣,让人一眼就看破。”温希恩冷冷道,神情慢慢变得阴鸷,“周楠,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的出去吗?”
周楠惊愕地抬头,此时心中的震惊才达到了顶点。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温希恩轻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漫不经心道,“知道怕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呢?”
既然撕破脸了,周楠也不想再装,他甚至用悄悄捏紧了藏在口袋里的刀,入手是一片冰凉,“既然你都已经猜到是我了,为什么不拆穿我?”
“拆穿你,我为什么要拆穿你?”温希恩按住胸口,眼底热烈的感情被她死死的压抑着:“如果我拆穿你了,你肯定会走啊,就像今天一样,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又要消失?”
“这次准备消失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但是很可惜呢,这次你永远都跑不了了。”
“闭嘴!”周楠抽刀架在温希恩脖子上,愤怒地望着她,气愤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除了气愤之外,还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的胸口里面翻涌。
温希恩冷笑一声,丝毫不畏惧劲边锐利的刀锋,“怎么,还想杀我?你觉得我死了,你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去吗?”
“如果能拉着你垫背,那么我死得其所,还是我赚了呢。”周楠咬牙切齿道。
温希恩又笑了,笑容甜蜜而狠毒,“好啊,那你动手吧。”
周楠双目眦裂,心头几乎要炸开,手臂剧烈地颤抖着,熏黑的脸也红到头顶,在温希恩嘲弄冷漠的目光中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用一根纤细的手指便推开了自己的刀,“刀都拿不稳,阿楠,退步了不少啊。”
温希恩语气宠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微躬着又咳了几声,完全不将周楠放在眼里。
如此冷静,好像一点都不怕他手中的刀,又十分的概念笃定他不敢动手……周楠胸膛剧烈起伏,举着的刀颤抖数下,忽然间一刀刺下,将床上的软枕刺割得满天飞羽,一字一顿道:“温希恩,你不得好死。”
纷纷扬扬的白羽落在温希恩的乌发与长睫上,她无动于衷地笑了笑,“那又如何?”
——
这几天的时候古堡里面的气氛在这几天里有点古怪,管家也知道了真相,主要是亲王殿下房间里面多出了一个男人,熟悉的面容让管家瞬间就猜到了是谁。
那一刻他是震惊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消失了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亲王殿下的房间里面,还躺在她的床上。
管家想去劝告殿下,怕她又重蹈覆辙,但是当对上了殿下黑沉沉又偏执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不敢说了。
因为他知道说出来无非就是惹殿下不开心罢了。
忧心寡寡的管家迎来了一个客人。
看到袁旭非常高兴,“袁公爵,晚上好。”
袁旭是个长相十分英俊的血族,他很高,起码有一米九,这种人时常会给人一种很强的侵略性,但是因为他脸上的笑容永远都是阳光灿烂的,他取下头上的礼帽,对管家微微一笑,“恩恩呢?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殿下在房间。”管家边说边把袁旭迎了进去,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袁旭进了庄园,饶有兴趣的打量四处,进了房子后,他被引到客厅坐着。
当仆人上血茶的时候,袁旭佯装随口一提,“希恩最近都待在古堡里吗?”
那人低着头,就笑着说:“殿下一直都待在房间里面。”
袁旭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满温希恩宁愿无聊的待在房间里面都不愿意来找他玩。但还是微笑地点点头。
上完茶和点心后,袁旭一直坐在深红色布制沙发上等温希恩下来,可是他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见到对方下来。他不由看了下把口袋里的怀表拿出来看了一眼。
这是不耐烦的表现,他想上去找温希恩了,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等待。
一旁的管家看见了,连忙道:“殿下可能还在收拾,您稍微坐一下。”
他连忙上了三楼。
他方才特意吩咐仆人去告诉温希恩,袁旭来了可是不知为何温希恩还没下来。他只能再跑一趟。
他站在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等里面传来时声音,他才打开门进去。
床上挂了床幔,白色层层叠叠,华丽又漂亮。
温希恩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只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睡衣,头发凌乱,精致漂亮的眉眼染上了一丝不耐。
------题外话------
温希恩:我病娇了起来,你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