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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有些惊讶赵扶桑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她不禁狐疑地看着他。
赵扶桑有些局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别捏,他眼神闪躲,开始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毕竟这李大人也是名不虚传嘛。”
阿辞将信将疑,于是回答道:“他这人吧,从外表看上去勉强像个人吧。”
赵扶桑一愣,有些不懂,但是看到阿辞这样的反应,不知不觉间松了口气。
阿辞抬眸看着他正在傻笑:“你一个人在傻笑啥呢?”
赵扶桑立即收起笑容,看着阿辞时一时间眼眸之中镀上了一层纠结和复杂。
他微笑着:“没,没什么,走吧。”
说罢他赶紧朝前走去。
阿辞看着赵扶桑远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
看来,这少年有心事了。
两人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左右,那天边亮起了鱼肚白,两人已经站在了早市上,熙熙攘攘的街道渐渐热闹了起来,卖菜的菜农将新鲜的蔬菜摆了出来,那些早点摊铺也开始开张。
“阿辞,你饿不饿?咱们先吃早膳吧。”
阿辞看着那些看上去好吃的早点,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笑着:“你请客。”
“行。”
两人点了两份油条,一屉包子还有两碗甜浆。
阿辞吃了差不多后,便靠着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这里就如同普通的人间烟火,充满着宁静和安详,或许,将来某一天,她也会来到这里。
可是她却不属于这里。
“阿辞,你看什么呢?”
赵扶桑喝完最后一碗甜浆后看到阿辞望着街道上的一切,不禁疑惑地问道。
阿辞直起腰,“没什么。吃好了?”
赵扶桑将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点点头。
等到付完钱后,两人也走进这早市的人潮之中,阿辞负着手,嘴角浅浅扬笑,赵扶桑笑着问道:“怎么了?看你笑成这样,是不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
阿辞深吸一口,随即缓缓吐出,她现在身上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于是回答着赵扶桑的问题:“我在想,日后说不定我也会来到这里,市井烟火,当个平凡人。”
赵扶桑一知半解,“你现在不就是个平凡人么。”
阿辞笑了笑:“也是哈。”
赵扶桑笑着,也说着差不多的话:“如果哪一天我卸职回乡了,我也要来这里,开个武馆,然后培养一些徒弟,惩奸扶弱。”
阿辞笑着:“那到时候我就来你这儿当个药师。”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
杏花镇,杏花十里,璀璨漫漫,如今春季已过,更是绿海一片。
着实养眼。
两人来到第一家报案的人家里面。
阿辞敲门之时,门很快被打开了,看到面善的阿辞后,一个小妇人问道:“这位小郎君找谁啊?”
“请问这是小翠家么?”
那妇人点点头。
赵扶桑上前亮出府衙牌,“我们是官府的,前来调查小翠失踪案,请......”
“这里没有这个人。”
赵扶桑话还没说完,那人抢先一步说着,还说完话后就把门关上了,阿辞接着听到了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很好,还落锁了。
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有问题。
阿辞和赵扶桑相视一眼,随即各自的眼底都留下来了几分猜忌。
于是阿辞再次敲门十分耐心地说道:“婆婆,你开开门好吗?我们只是想问一下情况,并无其他恶意。”
里面再次响起声音:“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快走吧。”
赵扶桑蹙眉:“不是你们去府衙报的失踪案么?”
“不是。”
很好啊,真是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阿辞眼神示意了赵扶桑,他会意,随后便退下了。
阿辞找了个位置,随即拍了拍地就坐下了,随后抱着双膝,兀自伤感起来:“婆婆,小翠是你女儿吧?”
那门内的婆婆没有说话。
“我看家中只剩下你一人了,小翠,是个很好的姑娘吧。”
“........”依旧沉默。
“可是,她为何会失踪?是她不想回来么?还是说,这是她自愿离开的?可是为何在府衙的案宗之中会是失踪?”
“.........”
“婆婆,外面的世界失踪的女孩越来越多,那些坏人越来越嚣张,如果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一下真实的情况,那么......这世道就变了。”
“........”
“婆婆,小翠可能不会想要看到如今的局面,她或许已经死了,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替她报仇,而这最大的一步,就是知道当时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嘎吱——
门被打开了,年迈的婆婆已经老泪纵横,看着阿辞时。那双贵膝缓缓弯下,阿辞见状立即扶着她。
婆婆依旧哭的泣不成声。
回避后的赵扶桑再次出来,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尽的同情。
许久缓下来之后。
婆婆拉着阿辞的手,神情怆然哀伤,缓缓说着:“小翠是我的女儿,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辗转流离之下来到了杏花镇。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熟悉,可是小翠性格好,又会助人,所以很快,镇上的人都慢慢相熟........”她一顿,接着那眼泪再次从眼眶之中流出,阿辞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可是......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小翠结识了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叫何江,两人逐渐相熟,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看着那小伙子不错,孝顺又温柔,想着以后也会是小翠的一个依靠,可是.....可是.......”
越往下说,婆婆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以至于到后面的泣不成声。
赵扶桑默默在心里面记下何江这个名字。
“那小子简直就是一个畜牲!”
婆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是无助的恨意。
“他,做了什么?”
婆婆看着赵扶桑,“他把小翠给卖了!”
阿辞眼眸逐渐阴暗了起来。
不言一语,就静静地听着婆婆说着:“那小子在成亲之前就已经好赌成性,为了还债,他接近小翠,然后把小翠卖给了债主!”
婆婆口中是对何江的愤恨,眼底是自己无能为力的绝望。
阿辞摸着她的手,宽慰着:“婆婆,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小翠找回来的。”
“还有,那个小子,那个畜牲绝对不能让他活着!”
赵扶桑立即言辞恳切,神态认真:“婆婆,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将他是绳之以法的。”
阿辞倒是眼眸一顿,眼中的杀意缓缓出现。
乌瑰十分同情地看着流泪的婆婆,看到阿辞眸中的情绪变化后,直接问:“杀了?”
阿辞嘴角勾笑:“那是自然。”
两人从婆婆那里打听出了何江的住所。
这何江还真是有能耐,不仅欺骗女子,还殴打老人。
这样的人,妖都律法可能都会让他钻了空子,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
杀了他。
阿辞孤身一人来到了喧闹熙攘的地下赌场里。
来之前阿辞就对赵扶桑说道:“我一个人进去。”
“为什么?”
阿辞手指勾了勾他腰间的令牌,赵扶桑这时才赶紧收起来,“我收起来便是,你一个人进去,不安全。”
阿辞笑了:“我以前在鬼门关摸爬滚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和稀泥呢。”
“我才不玩和稀泥。”
阿辞拍了拍他手臂,随后说道:“你在外面接应后,其他的,我来解决。”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把他往我这边赶就成。”
“好。”
阿辞看着乌烟瘴气的地方,那些妖狐狡黠的模样与这赌场简直就是绝配。
她站在一张桌子旁,随意玩了几把后。
全赢。
正当她打算离开,就听到了另一桌上人声鼎沸,围绕着一层一层的人。
好不热闹。
乌瑰这个时候出现,“喏,畜牲在那儿。”
阿辞嘴角一边勾起,眼眸狡黠无比。
乌瑰抱着手陪着她穿越人海,“我还真没想到,你赌术可以啊。”
阿辞玩着手中的钱袋:“一般般,不过是变戏法罢了。”
乌瑰凑近她:“什么时候也教我几招呗。”
“怎么?你也要去招摇撞骗?”
乌瑰赶紧掩饰:“才不是呢。”
阿辞笑了:“这钱啊,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早晚得全交代出去,何必呢。”
说罢间,她便坐在了另一边。
而她正对面的真是何江。
那胡须邋遢,面容虚黄,眼下的青黑也抵挡不住眼中的贪婪之色,如今阿辞看着他身旁的那些银钱以及他那得意的模样。
看来今天的财运不错啊。
何江打算点到为止,但是看到阿辞这个生面孔,眼里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阿辞笑着:“这位郎君收获颇丰,可愿与在下再来一局?”
何江移眼看着阿辞放到桌上的钱袋,加上周围人的烘托,他很是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打算赢个盆满锅满。
乌瑰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何江。
第一局,阿辞用计让何江赢了。
当他很是高兴地将那些钱收过去的时候,阿辞笑着说道:“小哥好生厉害,居然一上来就将在下的一半银钱给赢走了。”
“是吗,那我可得加把劲儿了,这些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第二把,乌瑰亲眼看着阿辞又将银钱推给何江。
这时何江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
“这位兄弟,你是专门给我送钱来的么?”
阿辞嘿嘿笑着,将自己的全部钱都赢走了,可不是得意忘形了么。
这时阿辞摊手,“我没钱了。”
何江却说到:“要不要我借给你啊?”
阿辞摇摇头:“说不定我下一把运气就回来了呢?”
“小年轻有这种心态很正常,不过你已经没有赌注了,这次你想赌什么?”
阿辞轻轻笑着:“我还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什么?”
“我的命?”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都有些惊骇,就连乌瑰也是有些震惊。
何江听了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大声笑着:“年轻人,你太不自量力了。”
阿辞始终笑得柔和,用那毫无杀伤力的脸说着最让人心骇的话:“小哥,我和你赌,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你说是与不是?”
何江微微僵住,周围的人便立即起哄起来:“和他赌!”
“干!”
........
何江咽了咽口水,于是就将那些钱财全部推了出去,包括前面他赢的那些。
阿辞笑着:“没想到我的命居然那么值钱,承蒙小哥厚爱了。”
第三局。
何江刚开始还是成竹在胸,可是到后来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以至于都有些如坐针毡之势。
阿辞笑盈盈地将那些钱财全部收下。
“承让。”
何江如入谷底,于是急忙说道:“再来一把。”
对于这种亡命赌徒而言,失去永远比得到还要痛苦,他们总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再次得到以前地一切,可是殊不知,回不来就是回不来了。
阿辞眉眼微弯:“好啊,不过,小哥拿什么来作为赌注呢?”
“命。”
周围轰然起哄起来。
“好!”
“真爷们儿!”
........
第四局。
阿辞勾唇一笑,开牌之后,何江一整个大惊失色僵愣在椅子上,他手开始颤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牌。
周围的人顿觉惊奇。
有些留下来观看后续,有些觉得不想惹事上身,顿觉无趣悄然离开。
何江已经汗流浃背了。
阿辞双手轻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和善的面容,琥珀瞳眸里杀伐之味缓缓溢出。
“这是一场死局哦,何江小哥。”
河江立即恍然大悟,惊大双目看着阿辞,“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微亮的烛台火烛隐隐发晃,阿辞抬起手轻打了个响指。周围全部寂静一片。
烛火,人影,掉落的色子,牌九纷纷停滞在半空中。
何江更惊恐了,但稍纵即逝后便是阴厉一色,他恶狠狠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是谁派你来的?”随即他立即恍然一般,“是你家主人让你来的么?”
阿辞勾笑,往后一靠,神态慵懒,透露着无声的危险:“看来,你还知道得更多,本来是要让你下去向小翠赎罪的,不过,现在嘛,倒是想多问你几句。”
“休想!”说罢,何江掀翻桌子,在慌乱中匆忙逃跑了。
泥鳅一样的家伙。
阿辞起身,拍了拍衣服。
急什么,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