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看向二楼的俞晴,仍是难忍心中怒火。
萧陵却是吩咐手下收拾残局后离开。
萧瑟叹气走出客栈,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飘着的几朵云彩。
俞晴也走了出来,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俞晴起身想要离开,萧瑟却拉住她的手腕。
“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何事争吵?”
“因为何事?”
“你刚才怎的不问?”
“刚才你还未消气,说的话都是气话,我何必问你?”
“此刻为何又问了?”
俞晴看着萧瑟,此刻他心境缓和许多,“你想说我便问,若不想说,我何必要问?”
萧瑟复又看向远方,“或许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和你说这件事!”
他苦涩的笑,直到现在他仍做不到平静的告诉别人,他的亲生父亲不但逼自己的母亲跳崖,还亲自做局残害了他外祖父一家。
他忍着眼眶里的泪意,他恨,替母亲恨那个负心人,替他自己恨那个做尽坏事却仍要粉饰太平的虚伪小人。
俞晴看着他强忍痛苦,他手下的人进进出出对着他点头行礼,似乎都习以为常。
她忍不住伸小手握住他宽厚的大手,原来他和她前世一样,明明身边有这么多人,却还是要独自吞下所有苦楚。
他们拥有这么多自己不需要的东西而被那么多人艳羡,或者嫉妒。
却总是被人们忽视他们的受伤、孤独,而他们也不过和所有人一样也只是普通人。
萧瑟回握着她的小手,觉得鼻头有些酸,却不愿沉溺在这样无助的情绪里。
于是说道:“附近有一条小河,我们钓几尾鱼回来,晚上烤了吃可好?”
俞晴点头,表示如此甚好。
他们飞身上马,一路疾驰,你追我赶的比赛谁骑的更快。不经意间扬起无数烟尘,那烦恼也随着烟尘尽散。
他们来到一个几丈宽的河流前,一阵冷风吹过,俞晴忍不住裹紧斗篷。
萧瑟将鱼钩甩出,把鱼竿用土块固定好,便缩了脖子两手缩在袖子里等着鱼儿上钩。
不一会儿,俞晴耐不住天寒,走过来和他蹲在一起。
不知又过了多久,原本就不太红火的太阳躲进了天边的远山之下。
俞晴看着久久没有动弹的鱼钩,朝萧瑟的方向挪了挪。
“有没有可能,天太冷,鱼儿游去了暖和的地方?”
萧瑟有些僵硬的看向她,“有可能!不如我们先回!”
说完,他忍着酸麻的双腿站直身子,见俞晴艰难起身,连忙伸手扶她。
回到客栈,两人喝下两碗姜汤才稍稍缓过神来。
殊七见二人如此模样,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一不小心问他们两个做了何事能冻成这样。
萧陵却是睡饱了觉,看到萧瑟便黑了脸色,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却忍不住问俞晴:“你刚才去了哪里,怎的冻成这样?”
俞晴挠头,将他们二人钓鱼的事情说了。
萧陵忍了再忍,最终忍不住的爆笑。
“哈哈,你是说你们找到一个地方钓鱼…哈哈哈,那里风太大,哈哈…你们冻了一个下午不知道换个避风的地方…”
他说着走到殊七面前,“哈哈,你们出去怎么不带殊七?只有你们二人,哈哈,你们不知道鱼也要找暖和的地方吗?哈哈”
萧陵说着,拿手拍殊七,殊七咬着嘴唇拼命的忍着,不敢露出一丝笑意。
“我说殊七,你说,要是你跟着去,是不是就能给他们找个好地方?”
殊七连忙后退,“也不是,那个,我看姜汤还有没有!”
萧陵却渐渐收了笑,萧瑟黑着脸回了房间,俞晴无奈的捂脸,她怎么就没想起来换个避风的地方。
谁知萧陵凑过来问道:“难道你们也没有烧火?”
见俞晴不明所以,他忍着笑拿手比划:“烧一堆篝火,哪怕有一个火把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俞晴尴尬的笑,心想:对啊,还有篝火,她怎的没想起来?
只得嘴硬道,“也,也没有那么冷!”
说完忍不住打个哆嗦,又惹来萧陵一阵嘲笑。
不多时,下人前来禀报,说达延醒了,留在山上清点敌人尸首的殊廿也理清了差事回来。
萧瑟和萧陵坐在一起,殊廿行礼后看向萧瑟。
“你只管说!”
殊廿单膝下跪说道:“我们今日清点胡人尸体,共计二十三具。赶到他们据点时,那里已经人去屋空。
我们查点他们留下的碗筷用具,他们总人数应当在七十人左右!”
听他报出的数字,众人皆是一惊。
俞晴站在萧瑟身旁也忍不住暗惊,如此说来,达延一方仍有四十余人躲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萧陵起身踱步,说道:“我们的人除去昨日伤亡,如今能用的不过二十余人!”
说完看向俞晴,“你的药粉可够迷倒四十余人?”
俞晴摆手:“迷药之类乃是应急之物,偶尔不敌时迷倒一两人便是极限。”
萧瑟沉默片刻,说道:“从现在起,派出四路暗探守住四个方向路口,时刻注意异动。
其他人每两个时辰替换休息,时刻保持警醒!
阿陵随我去会一会达延!”
说完,众人散去,他对俞晴说道:“养精蓄锐,后边还有硬仗要打!”
俞晴看着萧瑟离去,轻声叹气,回到房间清点这次带出来的兵器、药品。
萧瑟和萧陵来到关押达延的柴房,刚到门口便有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传来。
达延闭着眼睛躺在柴草之间,丝毫不见惊惶之色。
桃夭被关在柴房另外一侧,与此处只有几块木板之隔。
见有人来,桃夭在隔壁小声求饶。
“我说两位公子,我只是一个柔弱女子,达延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求求你们将我放了吧!”
萧陵嗤笑一声,“哈,将你放了?放了你去给达延的人通风报信?”
萧瑟却皱眉低咳一声,对达延说道:
“达延王子,别来无恙!”
“呵,卑鄙小人,打不过就用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放开我,以真本事定胜负!”
“呸,就你也配,被一弱女子生擒的人,还配不上我们动手!”
萧陵说完啐了一口。
达延被气的额头青筋直蹦,咬牙说道:
“以后别让我再看见那个女子,否则我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