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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布繁为前路发愁之际,远处一座隐在云雾中的山巅。
一只巨大的鹤型生物静静地盯着布繁,黑金色的羽毛披在身上,眼神之中充满疑惑。
“理水,你确定是帝君的气息?”
一只鹿型生物脚踏祥云,几个起落间便落在叫做理水的仙鹤身边。
“削月,我怎么会记错帝君的气息?定是帝君的气息没错,只是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经过我观察,这就是一个凡人,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呵,凡人何其多矣!出现几个特殊的不足为奇,只要是帝君的气息没错就是了!”叫做削月的仙鹿随意说道,“帝君已经很久不曾联系我等,如今这人带着帝君的气息,莫非是帝君有什么指示?”
“不像!”理水摇摇头,“帝君真要有事,何须通过凡人通告,自会通过仙法告知我等。”
“那你说这凡人为什么会带着帝君的气息?”
“我也不知!也许是帝君行走人间之时,偶然间遇到的凡人而已!”
“唔!”削月点点头,“帝君常常化身凡人行走世间,也许只是偶然间与此人接触,留下了一点气息!”
“也许是这么没错,但你又怎么确定这不是帝君的意思?”
“直接询问便是!”说完,削月就要飞身而下。
“等等!”
一边的理水赶紧拦着,“你就这么去?”
“当然!”削月理所应该回答。
理水无奈的摇摇头,“凡人力量孱弱,但素来狡猾,你我常年居于山中,可不善与人交流!”
“这……,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通知留云了,她应该很快就到。”
“好主意,留云那家伙素来擅长和人类打交道,由她出面想来稳妥至极。”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只浑身白色羽毛的仙鹤落下,“两个老东西,趁本仙不在,又在议论我什么?”
“留云你来了!”理水早知这位好友的脾气,也不搭理,只是用翅膀指向布繁位置,“看!就是他,我和削月不善与人交际,不如留云你去试探一番。”
“试探?有什么可试探的,本仙正忙着呢!直接问就是了。”
理水赶紧拦着留云,“凡人心思难测,其人又带着帝君的气息,不如留云你化作人形,上去探明他的来意。要是帝君有何旨意,那就通知我等;要是帝君没有法旨,那就无需在意。”
留云听了这话,很不耐烦振翅欲飞,“谁愿去谁去,本仙正烦恼那徒儿,可没这闲工夫理会这凡人。”
“哎!留云,等等。我有个好主意,不但能解决你徒儿的问题,也不用你亲自去和这凡人接触了。”
留云看了看理水,又看看正在对照地图的布繁,“你的意思是派徒儿前去?”
“是极!留云你不是烦恼你那徒儿与世隔离,担心她无法融入凡人生活吗?不如让她和此人先接触接触,权当演练了。”
“这办法不错,本仙这就去通知徒儿。”
……
绝云间。
布繁拿着地图,仔细辨认方向。
左看,草木丛生;右看,怪石嶙峋;再看前路,云归不知处;回看后路,茫茫无所依。
挠挠头,布繁不得不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迷路了!
想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一直将一部手机行天下的理念贯彻到底!
这种老式的纸质地图,还是在儿时记忆中使用过,如今对东南西北,全然没了概念,只记得前后左右了。
要是在普通大山还好,找到一个适合的参照物还算容易,可这绝云间简直就是就像一座迷宫。
在布繁眼中,无论哪儿看着都是一个样子,他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地图上所指的是哪个方向了。
要不是他还记得来时的路,说不定真要被困死在这山中。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一道女声响起,声音清冷,几乎没有波澜,好像一道人工语音一般。
布繁回首望去。
一块巨石上,一位清冷美女婷婷站立,白发披肩,面容冷峻;素衣长衫,红绳缚身。
衣衫之上,绘有朵朵白云、山峦隐藏白云之中,隐约可见。
整个人好似仙女临凡,不落凡尘!
“你是仙人?”
布繁赶紧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发质真好,好想蹭蹭!
清冷美女眉头轻皱,“我不是仙人,我师傅才是!”
“原来是仙家弟子,在下布繁,特意寻仙而来!”
“寻仙?找师傅的?可师傅不想见你。她特意差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帝君派来的?是不是帝君有什么旨意传达?”
“……”
布繁被这仙女直接的问话雷的不轻。
哪有问话这般直接的?
钟离是帝君没错,可他又没有表露身份,布繁是不敢扯出帝君的大旗的,至于旨意,更是无从谈起。
不过,从对方的口中,布繁还是迅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钟离应该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引起了仙人关注,而仙人们不想理他,于是派了眼前这位仙人弟子前来问话。
可这位仙人弟子的问话方式似乎太过直接了,一时间,布繁有些反应不过来。
沉吟片刻,布繁理清思路,方才小心回答,“我不曾遇到帝君,也不曾受帝君命令替他传达什么旨意,只是在下灵魂受损,特意来寻仙,看看仙人是否有解决之法。”
仙人弟子点点头,“师傅要我问的话已经问了,你的问题我会转达给师傅,至于师傅会不要见你,等我回去问问她。”
说完,手势一阵变化,身边涌起一股强烈的气息,整个身形一轻,踩着灌木就走。
好似画中仙子飘然起飞!
“仙子且慢!”
仙人弟子身形一顿,飘落在地,“有事?”
布繁不好意思指着手中的地图,“在下迷路了,不知可否请仙子指点我,如今身在何处?”
仙人弟子点点头,径直向着布繁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仙子,布繁隐约感觉一股植物的清香吹拂过,仿佛置身药园之中。
“就在这!”
落在地图上的手指宛如一件精心雕刻而成的艺术品,白皙之中透着一抹血色,隐有青筋埋在其中。
“只要顺着这条路就可以下山去了!”
玉指轻划,在纸面上落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看,就是这个方向!”
布繁顺着纤纤玉指所指方向看去,正是他所在的正前方。
“这么说,我连前后方向都弄反了?”
“嗯,因为你的地图是反着拿的。”
清冷仙女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但落在布繁耳中,仿佛暴击特化的尖刀!
“哈!哈!”
布繁尴尬笑笑,默默将手中的地图调转了方向,“多谢仙子!”
仙子点点头,脚下轻点,整个人好似柳絮一般极速飘走,徒留下一片清香仍在原地缭绕。
……
与此同时,目睹了全过程的几位仙人沉默不语。
“留云,你是不是把申鹤这孩子管的太严了?”
一听这话,留云鹤身一抖,“理水,你什么意思,申鹤是我的弟子,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了?你们两个老家伙,整日就知道到处乱跑,留下本仙照看申鹤这孩子……”
看着喋喋不休的留云,理水和削月默默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留云,我们也不是怪你,可申鹤这样子,还怎么融于璃月?”
留云沉默了,不由叹了口气,“本仙也曾经劝过申鹤这孩子,可她仍旧我行我素,本仙也不好多劝!”
“可她毕竟是个凡人,寿命有限,陪着我们这些老家伙孤独终老也不是个事吧!”
“谁说不是呢,只是申鹤这孩子少时被父亲抛弃,献祭给魔神,虽然平时没说什么,但难免心中有刺。近几年来,她也会偷偷下山一趟,不过每次都是脸色难看的回来。本仙这个做师傅的看在眼里,也不好说什么。”
“要不让申鹤去璃月港?正好甘雨也在,让甘雨给她安排个工作?”
“这样会不会影响甘雨?”
“应该不会吧!甘雨是个让我们省心的孩子,虽然也是半仙体质,但一直和人类相处的不错,正好让她带带申鹤。”
留云叹了口气,“甘雨那孩子一直很忙,几千年来是越来越少回山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空?等她下次回山再问问吧!”
“嗯,正好不久就是海灯节,等甘雨回山,留云你好好问问。”
“好吧!申鹤那孩子已经往奥藏山方向去了,本仙先走了!”
……
奥藏山。
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所在。
刚赶路回来的申鹤正在和等待多时的留云借风真君汇报工作。
“师傅,那人不是帝君派来的,也没有带来什么旨意,他是进山寻找师傅你们的,要不要见见?”
“不见……”
留云借风真君正想拒绝,突然看见一边面无表情的申鹤,顿时改了主意,“不见总归不好,怎么说这人也和帝君有关。这样,申鹤,你去把人带来。记住,回来的时候不准使用仙法!”
申鹤疑惑的看了眼留云借风真君,不明白明明有方便赶路的仙法却不让自己使用。
虽然心中疑惑,但表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是!师傅。”
“去吧!本仙近日有机关术要忙,带人的事不用着急,慢慢带人回来即可。”
“是!师傅。”
目送申鹤踏风而去,留云不由感叹,“我这个做师傅的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