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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外，石制桌凳。
云堇拿着茶壶，为每人面前的茶杯中续上茶水。
布繁狼狈的整了整衣服，见了茶水也不客气，一口气灌了下去。
万文集舍的众人非常热情，布繁当场许诺了说书先生可自由解说，只是要求必须注明作者是一位名叫蒲松龄的古人。
好不容易脱身，布繁也就顺着胡桃的意思来了往生堂，他可没有忘记，他最终的目的还落在钟离这位魔神身上。
通过胡桃她们的关系，也算给钟离留下好印象。
“布繁先生，不知这故事有何人所做？曲又是何人所谱？”云堇又为布繁空了的茶杯续上茶水，迫不及待的问道。
“反正不是我！”布繁脱口就来。
“切~那你嘚瑟个什么劲？”胡桃一边鄙视布繁，眼中却是闪过笑意。
诚实的人总是受人偏爱，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不过，云堇小姐要是想要用在戏曲上倒是无所谓，反正作者也找不过来。”
兴许是布繁的话过于直白，云堇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思路，“不知作者是谁，也好容我当面拜访！”
“拜访？”
布繁一愣，看见云堇一副庄重的样子，也收起了那副轻浮的姿态。
对于一位戏曲家来说，能够创作出脍炙人口的故事，的确值得认真对待。
“云堇小姐，来源你就别问了，原作者也别找了。总之，你要用都可以用，但必须署名作者，故事创作者是蒲松龄，作词人和谱曲人分别是……”
云堇点点头，“云堇知道的！”
“喂！布繁，这里也没外人了，你再说说其它的故事？还有没有人和鬼之间的？”一边的胡桃等两人客套完毕，主动询问，她对鬼怪的故事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更别说布繁讲的故事完全超出了她的固有思维体系。
“当然还有，这位蒲松龄先生创作的故事可有不少是与鬼相关的，近五百余则，更别说还有其他作者的作品，不知胡桃想要听什么？”
“真有这么多？”胡桃不可置信的盯着布繁，好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真假。
“当然，只多不少！”
“呵呵~”胡桃笑了，“我有点舍不得把你埋了！”
“……”
“别那副表情嘛！快，先给我讲讲，省得你把这些好故事带进棺材。”
看着兴致高涨的几人，布繁又捡了一些知名的故事说给了在座几人。其中种类不少，既有带有强烈讽刺意味的，也有歌颂友情之类的。
一边说着故事，布繁不停地喝着云堇斟来的茶水。
微风吹动树叶，大树挡住阳光，给了欢笑的几人一片阴影，悠悠茶香飘荡，布繁仿佛回到了从前。
炎炎夏日，凉爽树荫下，一张躺椅、一册小说、一壶家酿，一个念头便是一天。
不过这茶水可真好喝，比自家熬制的糖水好喝多了！
“这茶不错吧！我可是从钟离客卿那儿弄来的！”胡桃见布繁一脸满足，得意看向几人。
“钟离客卿？难怪！”辛焱恍然大悟，“我还奇怪呢，这可不是胡桃你的作风。是钟离先生就对上了，他可是个讲究人。”
“这…”云堇有些迟疑，“胡桃，这么对钟离先生有些不好吧！”
“云堇你想多了，那个老古董还欠了往生堂不少摩拉，拿他点东西怎么了，还不是往生堂的？不过他就这点好，凡是他看重的东西，就没有一件是差的！”
胡桃满不在乎摆摆手，一点也没有对神明的敬畏。
要是你知道钟离就是岩神冕下，不知道你还敢不敢这样？
布繁心头嘀咕，又灌了口茶水，“的确不错，我喝过的茶水里，这排得上第二了！”
“第二？不知小友可否说说排第一的是何种名茶？”一道男音传入耳中，转头看去，只见钟离施施然靠了过来。
他仍旧一身得体服饰，神态优雅，手中提着一个鸟笼，笼中一只画眉在他的逗弄下发出清脆的鸟鸣。
“钟离先生！”云堇起身作礼，钟离先生是云翰社老客人了，学识渊博，曾经指点过她不少疑问，她对钟离非常尊敬。
“钟离客卿！”相较云堇，辛焱和布繁就要平和不少，前者相交不深，后者是刻意为之。
“客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胡桃就更加随便了，转眼开始质问。
钟离也不生气，将手中鸟笼挂在树枝上，声声鸟鸣为这场面增添几分诗意，“远远的就听见布繁小哥说些有趣的故事，不由驻足，只是听见小哥点评我这珍藏的茶叶，不由有些好奇。”
这话一出，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胡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偷喝别人藏品，还被人当场捉到……
还是布繁打破尴尬，“我也不知道那茶叫什么？一位自称是商人的璃月人带上的，我也是偶然间尝了几口。”
“自称是商人？”在云堇的邀请下，钟离和几人坐在一起，对布繁的说法不置可否，“小哥可否详细说说外观和感受？”
“当然！”布繁沉思片刻，将自身所见所闻所感描述一遍。
“有些像是碧海青天，但又和真正的碧海青天有些差异。至少，真正的碧海青天可比小哥描述的更加醇香、芬芳。”
“假货？”
钟离自顾自小口品着茶水，对布繁的猜测不作回应，反倒是云堇插进话题，“假的也不错了，碧海青天产量稀少，真品难得一见！”
“客卿，你怎么也不收藏一些？”
钟离无奈看了眼胡桃，“我就是往生堂的客卿而已，碧海青天可不是我这个身份可以消受的。”
所以，岩神就可以了！布繁心头补充。
“啧啧！这东西这么难找？客卿你也弄不到？”
钟离默默摇头，“碧海青天早已经摆脱了茶叶本身这种身份，更是一种象征，是七星招待客人的必备茶品。”
“茶叶而已！”胡桃咂咂嘴，对此不屑一顾。
不愧是商业国度！
布繁在一边听出了一点意味，“到了这种程度，它本身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它是一种象征，甚至是一种礼节！为了这种象征，控制产量势在必行，不过，这样说来，假货也不比真品差多少了！”
“说的不错！看来布繁小哥有不错的商业头脑。”钟离微微颔首，“上品货色和真品完全一样，只是没有经过官方认证而已。”
布繁摇摇头，他不会经商，但这些简单的商业逻辑还是知道的，“钟离客卿提到上品，难道假货还分品阶？”
“当然？私下无论如何都不为过，但在明面上还是要分出些上中下品的。”
钟离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布繁皱着眉，他总感觉钟离话里有话，但又不甚明了，只得顺着钟离的意思聊下去。
“不过即使是下品也不错了，碧海青天的制作工艺极其繁复，非能工巧匠不可制，还颇受天时地利的影响，成品寥寥无几。布繁小哥认识的那位商人既然能拿出这等珍品，想来在璃月也算有些背景。”
七星之一的手下的第一情报头子！
这身份够了吧！
布繁默默喝茶，心头有些疑惑夜兰的动机。
通过钟离的介绍，他算是明白当初那罐茶叶的含金量了。
那身为情报人员，为什么又要拿出这种颇为醒目的东西作为试探？
也许，当初的那场试探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客卿你为什么不收藏一些，真品难寻，假货应该难不倒你吧？”一边的胡桃不关心这些事，她对钟离的藏品被假货比下去非常不满。
“假货虽好，但也毕竟是假的，我从不收藏假货！”钟离的语气虽然随意，但落在布繁耳中，那种傲气迎面而来。
不愧是岩神！
“客卿这么有风骨，那为什么把账单都寄给往生堂？”胡桃趁机主动出击。
钟离默默喝茶！
一时间，几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眼见场面一时僵住了，一边的云堇又主动起身斟茶，“布繁先生，能否再讲讲其它故事。嗯！不要带鬼怪的。”
“喂喂！云堇你什么意思？”一边的胡桃不满意了。
“我也有些好奇布繁小哥的故事了，蒲松龄是何许人？请恕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闻此人，但能够做出此等故事，不该如此寂寂无名！”钟离也有些好奇。
作为岩神，他曾经多次化为人形在璃月行走，从来不曾听过此人名字。
“咳~”布繁摇摇头，不想提及这些事。
钟离布繁这反应，眼中闪过莫名之色，但也不再追问，“既然小哥不想说，那便不说便是，还是听故事要紧！”
“钟离先生说得对，布繁先生早先说过什么求仙问道、旷世知音，不妨说来听听？”
布繁看向说话的云堇，心中颇为疑惑为什么她会选中这两个方向，明明还有更多的选择的？
难道……
“那我再说说一位凡人去崂山寻仙的故事吧！还有两位知己因一曲高山流水相知的故事……”
崂山道士寻仙问道，心思不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生一场，知己难求，所谓知音，皆因一曲相识，而后相知……
